深夜的鸟

李 立

　　没有鸿鹄血统，飞不上云霄

　　爹娘只给了我贴地而飞的翅膀

　　水泥森林的虫子往往死于非命

　　农药扶植着虚假繁荣

　　我拣拾残菜剩饭度日

　　也干些其他营生， 比如洗劫

　　一些零碎的果树

　　也有个别同伴沦为夜莺

　　在漆黑的角落出卖自己

　　我尽量把自己的羽毛洗干净

　　这不仅仅是提防白眼， 还有预防疾病

　　一个患感冒的伙伴在黑诊所输液

　　贪图便宜送掉小命

　　夜深了， 喧嚣了一天的城市迟迟不肯睡去

　　我想天亮后漫长的时光， 如何虚度

　　久久无法入睡

　　双面幕墙玻璃反射的光束， 仿佛幽灵

　　在我神经衰弱的瞳孔里， 晃来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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