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的夏天, 我是年轻的劳动监察官员, 来到县灯泡厂。
丝丝的青烟, 灼烤着工作台,
玻璃在高温中熔化, 被吹出脆薄的形状,
多少年来, 我都无从冷却蒸腾于其中的辛劳与贫寒,
一如我无法忘记殷勤而谄媚的灯泡厂厂长。 我虚张声势地
和他简单聊了几句有关《劳动法》 的贯彻,
是的, 那时法律尚年轻, 我也年轻, 正如
工作如高温灼烤下的额头满是汗珠的乡下姑娘们也很年轻。
简陋的流水线上一只只嫩生而胆怯的小手,
转眼之间, 必然已经枯萎; 我开始怀旧,
灯泡厂已经搬迁, 我曾经喧哗的青春正在努力学习温柔,
城市里的灯光, 看起来多么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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