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墨

　　在我眼里， 母亲

　　是一枚极亲切的动词

　　用乳汁滋养生命， 用炊烟豢养生活

　　用油盐酱醋调人生百味。 母亲呵

　　你手捧绿风， 为囚禁的心松绑

　　你用词语的谷粒， 将子女们喂养得

　　斯文而美好

　　母亲节是个虚词。 引我

　　一步一步， 走进逼仄的语境里

　　用薄如蝉翼的句子， 去拔高现实的

　　隐喻。 我眼角潜伏已久的泪水

　　汹涌而下

　　一朵花开， 就有一朵花败

　　沸腾的情绪， 反复在眼底闪烁

　　多年来， 我从未给母亲写过一首诗

　　或一个字。 当我郑重地写下第一个偏旁

　　心壁上附着的一层疼上， 就会长出

　　一层更为黏湿的疼

　　母亲， 我写这首诗时

　　一只飞鸟在低矮的云层下盘旋

　　一场雨， 加重了我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