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母亲用一只旧木盆,外带
一把菜刀,就砍下了白雪的头颅;
确切地说,她在雪堆里
挖掘了我们的中餐和晚餐——
那时,我和弟弟正围坐火塘
她一双通红的手,在炭火上
搓得雪沫噼啪作响、泪水横流;
她有三口大锅,再寒再冷的冬天
也经不住那松木柴火,整日的
蒸煮啊——升腾热气袅出的
一棒棒金黄苞谷……
断 裂
遗忘的身体离开了,惯性的脚步将你拽回。冬日里的两个身影
缓慢,飘忽,坚韧——
荷锄,不是为了耕种;劳作,不是为了
收获。一起一伏,陷落于
坚守、滞留。
原来,旧居和古村是用来荒芜的——
这是墙根,门,这是正屋、厨房
左边是农具,右边是猪圈
院子里有两株桂花,一棵枣树、一棵柿树
木质器具和篾制用品
散发着持久的香气……
他们锄一会儿地,总是习惯地
抬头看看近旁的残砖断瓦和
半截颓墙。两个被搬迁折磨的老人
在残垣断壁间作最后的挣扎——
那边,芦苇、杂草支起的网
已把结痂的伤口覆盖——
这里不是称为故乡的村落
这里的油菜和绿植,轻轻抹去了
几代人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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