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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中 (外三首)

时间:2023/11/9 作者: 中国诗歌 热度: 13078
陈健南

  学会为一只鸟,喂养群山

  也学会为一株草,独守春天的一片绿色

  我们疯狂地爱上。两手苍苍,握着最后的繁茂

  在山中,要竭力听一只野鹿诉说

  要给每一朵兀自开着的花,一份名声

  给受惊的猎物,一次鸣叫的机会

  使它不再躲藏

  我们要用一座山的名字,给

  那些日落而出的星星,一场庄重的告白

雨停了

雨停了,大多数的雨

  在赤裸裸的高空就停了

  它们像一场集体性的自杀,纷纷坠下

  落在荒原,落在青石板

  与麦秆地。那些下得大一点的雨

  饱含愤怒

  最终没有留下完整的身体

  而小雨,使一片叶子得到安抚

  雨停了,有人在角落掰着手指

  数落下的雨

  像数着那些划掉的名字,严肃

  而慌张

低 语

山上,羊群低头啃食青草

  牧羊人坐在土丘之上

  深秋的早晨,天很蓝。阳光照在几棵马尾松树上

  我看见几只昆虫蠕动着,它们也像我们一样

  寻找食物。

  先后飞来了一只,两只或者更多的鸟

  站在马尾松树上,摇晃的姿势,如一幅

  惶惶危及的城防图。这里,草木仁慈,牛羊低语

  野兽从来都是神驯养的孩子

神 庙

再过些年,村里惟一一座神庙

  也要搬家了。庙前的木棉花

  会一朵一朵地向下落

  小豆子可以在庙墙画上

  外出务工的父亲肖像了

  老人也不再迷信

  昨夜丢失的物,与一尊神像有关

  再过些年,神庙也会是一厅两室

  在陌生的城镇,接受

  更多人的朝拜。供品是上等的

  穿着一定也是镀金的

  想到这,庙堂一截朽木

  脱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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