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谣 (外二首)
□哑者无言
收起矛和盾,包括
增生的棱角、暗藏的麦芒
在漫长的磨合期里,找到溪流、湖水、清风
找到梯田、羊群、桃花源里的牧童
找到当初的心跳
和身体里不时涌现的甜
一枚钢印,一把同心锁
惟一的一把钥匙,悬于猎人设置的陷阱
谁动了贪念,谁就是生活的叛徒
但这并非他们关心的重点
他们牵手、对视,感叹
岁月带来的粗粝和鱼尾纹
只要懂得温习,一切都在
在梦中的高原和草场,让风卷起裙裾
让辽阔淹没两个人的心跳和呼吸
让缓慢的时间在记忆里镌刻
逝去的美好
而绝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和粮食为伍
在锅碗瓢盘的和声中
将日子一小块一小块地交给
看似漫长,却又转瞬即逝的时光
谈 资
在黑暗中,他有些颤抖的手终于扶在了她的腰中
一个有点阴冷的雨夜
是一把雨伞撑开了
他的勇气
黑暗中的雨滴一直在伞面上
弹奏着一曲有点摇滚的乐章
她没有阻止他,而他的手
也没有继续前行的意思
直到一条小路
被他们走到尽头
多年以后,每每谈起那个
心跳加速的夜晚
他心中的遗憾总是溢于言表
而她,总对那一段不曾觉察的瞬间
嗤之以鼻
属于他们的纪念日
已经依次过去了三年,五年,七年
两个人之间一切惹火的动作
都因为合情合法而变得
那么普通和习以为常
捡 漏
那些披星戴月的人,在谷穗压弯稻草的季节越过陡峭的田埂,追一声蛙鸣而去
远去的脚步声,在稻田里回荡。而迟到者
从落日的余烬里看到了闪烁的火星
迟到者怀揣镰刀,披一身风尘,将日月抛在身后
他耗掉了多少日子,才将那把生锈的镰刀磨亮
日上三竿的时候,低垂的谷穗抬起了头
她接受了一把镰刀的邀请,开始移步粮仓
那么多成熟的谷穗,他只选那一株
那么多闪亮的镰刀,她只选那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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