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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之书,或论历史〔外一首〕

时间:2023/11/9 作者: 中国诗歌 热度: 10067
徐钺

  暗之书,或论历史〔外一首〕

  徐钺

  1

  此刻,梦和窗帘渐渐稀薄。风像岁月吹来

  把燥热的申请陈述翻动。

  熄灭了灯的屋里,一只蜘蛛缓缓地撕着飞蛾的翅膀

  你能听到时间被黑的手套递向另外一双

  星光的蝉在喧嚣。星期一和星期二过早苏醒。

  被虫蛀过的被单探出你孩子的眼睛:

  “您有天花吗,您有我妈妈的天花吗?

  ——我想,我弄丢了它。”

  2

  我的安静的妻子,我的安静的生活。宁愿

  我们曾在一起,而不是现在:

  一只兔子披着果戈里的外套住在我的家里

  计算它温顺的工龄。

  而我的寿命:是谁算错了一个月,一年?

  黑色辩护人的上方,以死人命名的星在鼓掌。

  可爱的法官伪装成燕子

  用嘴筑巢,我漏洞百出的屋顶。

  3

  曙光像狼群在城市的栅栏外徘徊。此刻

  有人怀揣我所有的证件在我的床上,睁大

  他的眼睛,害怕被人认错,或者

  被粗枝大叶的时代抓走。

  没有酒,只有昨天烧沸的水。工作。

  我和我的狗坐在门前,守着被瞳孔瞪大的卧室。

  当第一束光从门廊外射进,我们就站立

  准备:将第二束和它捆在一起。

  4

  像强健的蜘蛛的劳作,身世缝补着自己。

  不是过去,而是那些危险的尚未到来的命运

  在阴影里呵气:黎明时分

  那不管你意愿的、愈加稀薄的窗帘。

  你不记得,我曾和你梦到同样的记忆。尽管

  那被拔掉两扇翅膀的蛾子

  也还在抗争:在某个记录影片的第一幕里

  变得缓慢,像一桩凶杀案的现场。像一次真相。

那些树

而这里是生着锈的黄金。我们

  在遗忘的重压下紧紧拥抱昨天的词,像青铜

  拥抱命运冷却的模子。

  我把呼吸过你的岁月命名为果实

  昨天,我们曾在它的身上取得苹果和杏仁。

  用你来自雪和寂静本身,死是你钟爱的词。

  尽管此刻你并不记得

  花朵,——那过晚苏醒的语法,短暂柔软的过去

  曾在我们漫漫黑夜的国度里开放。

  原载《星星》2016年第2期上旬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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