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柯仲平诗选

时间:2023/11/9 作者: 中国诗歌 热度: 11313
柯仲平诗选

赠歌

我赠你以春兰,

  你赠我以秋菊;

  我赠你以芳香的,

  你赠我以美丽的;

  芳香的,美丽的,

  吾们是呵春兰!秋菊!

  我赠你以荆,

  你赠我以蔌;

  我赠你以秋衣草,

  你赠我以活麻叶;

  秋衣草,活麻叶,

  吾们是荆呵!

  麻呵!

  我赠你以白芙蓉,

  你还我以蔓荆草;

  我亲热地来和你握手,

  你冷眼地转了头!

  蔓荆草,转了头,

  吾们还能够再送芙蓉,重来握手!?

  白云赠我以逍遥,

  青天赠我以太空;

  我平铺着的心毡,

  早赠星月作垫毯。

  作垫毯,愿作垫毯,

  我只是个星月客,逍遥太空!太空逍遥!

此千起万伏的银河——二十五节跑雪曲

跑呵!跑呵!尽情地跑呵!

  跑进这个世界去,

  愿在这个世界中,

  不见个先我而来的足迹!

  舞呵!舞呵!尽情地舞呵!

  舞在梨花纷飞中,

  没有一物,

  挡住去路。

  深深的足痕,

  一个个镶在你心上;

  蓬蓬勃勃的喘息,

  缭绕在大气之中。

  正似一个孤舟子呵,

  驾孤舟,荡进汪洋;

  好厉害的风涛呵,

  惟我与伊,独自来往。

  原来这儿还是荒原,

  原来这儿还是坎坷之场。

  正好赶她一群蝴蝶儿,

  可我一跤跌在白茫茫的荒原上。

  落得君引颈而啾啾,

  君,一只勇敢的飞禽;

  落得君掀绛纱而微笑,

  君——我云中的行星。

  起来更觉精神,

  起来更要奋进;

  你妙心而寡力的,

  怎不就葬我在此雪茔?

  哦!醒狮发怒了!他在抖动他全身的鬣毛;

  呵!树林上的花朵,朵朵儿飞绕在我的周遭。

  哦!醒狮发怒了!

  嗬!醒狮发怒了!

  嗬!醒狮发怒了!醒狮发怒了!嗬!

  在这坎坷而荒野的地方,

  不想这儿还有你在伴着我,

  醒狮呵!亲爱的!

  你我共怀的醒狮呵!

  我用赤裸裸的全生命,

  直渡进此无衣之美宫;

  不见你,不感寂寞,

  见了你,醒狮呵!才知往时虚空!

  天已渐渐展眉了,

  看看我的行星罢,

  脸色绯红呵,

  驱散这灰色的周遭!

  对面是点点山丘吗?

  哦!这儿埋葬着累累荒墓!

  怎么要向此地跑来呢?

  不是个 “出死入生”,反是个出生入死了呵!

  去罢!可笑你累累的荒墓!可笑你一根根的白骨!你生前或甚受人爱敬,你死呵,一根根的白骨!

  ——咦!咒到死者吗?喂!我周围可站着无数张牙的鬼!?

  ——呸!你们算什么!敢来罢!你们张牙的鬼!

  昨夕前夕,

  天边碎死了两个红日;

  一个心血满天飞,一个心血澈大地;

  一集成西方的红海,一贯成东方的长流。

  昨晨前晨,

  东天降生了两颗赤星;

  一个拨云雾而奋进,

  一个赤精精闪放光明。

  听清了?

  我的歌声;

  我走罢,

  生之波,此千起万伏的银河!

  这儿一行行之碧波,

  穿破白雪来见我;

  生命的嫩芽,

  生命的启示呵!

  此碧波,此碧波,

  小麦儿们的碧波;

  我未料想醒狮之外,

  还有无数的你们伴着我!

  呵!周身微潮了呵,

  我竟戴着珍珠的王冠,

  我竟穿着玉琢的暖鞋,

  我飞跑,我不知所以。

  奔入此巍巍之松林,

  它好像地球的肋骨样;

  尽量地吹入我的微热吧,

  哪管它是冰心还是热情。

  出了松林,似乎有些饥倦了,

  休息一会儿吧……

  “呵!天上的行星,

  你怎么立刻坠入了黑云?”

  跑吧!跑吧!立刻前奔吧!

  “哈哈!天上的行星,

  你已撕碎了你面前的黑云,

  我饥渴,我就饱餐你的笑容吧!”

  眼前的世界——银灰色的世界;

  眼前的风——醒狮狂吼的风呵;

  眼前的碧波——小麦儿穿破重雪的碧波;

  生命的生命——眼前的生命呵!

长征

爱我者稀稀;

  你爱我者之一人呵,

  你所指着的那幸运之途,

  原不是我敢高攀的;

  假若我高攀了那幸运之途,

  谁还肯——奔来这老不幸的长征路?

  落红雨谢的那日,

  我与位化学师相遇,

  他哭泣,紧拖我短衣:

  “呵!我的先生呵!你!

  我要仔细儿分析!”

  “分析吧,你分析,

  可我的血管中没有一个幸运的原子!”

  有永恒而整个的天空,

  哪有永恒而不碎的波涛呵?

  有永恒而整个的性灵,

  哪有平静而没波的生命?

  但由那烈日下的长征者看来呵,

  “我以外的,谁不享着平静无波之荣华?”

  昨日,有平素嫉我特深的一人,

  她忽来,苦劝我走幸运之途一程;

  我感谢,可疑是——她来 “献美人”。

  我的脚下莫非暗灰色,

  “呵!我的好人,

  我只能在这老不幸之途上长征!”

我要喝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快酿你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快酿你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耐不住了!耐不住了!

  我们儿女的战火都在熊熊烧!

  我们儿女的战火都在熊熊烧!

  耐不住了!耐不住了!

  快酿你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快酿你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烧!烧!烧!

  战火烧!

  莫启动那先死者的嘴唇吧,

  让生者在战时,喝罢了白干又喝红葡萄!

  呵!喝罢了白干又喝红葡萄。

  烧!烧!烧!

  战火烧!

  喝罢了白干又喝红葡萄!

  让我那满箱的乱纸都成了遗稿,

  这一往新唱的战歌,可要在这人肉市场上飞奔而狂号。

  要是这一个民族不值得生存呀,战死好了!战死好了!

  要是这一个民族还值得生存呀,那战死就是生存了!那战死就是生存了!

  呵!这太空呵,水晶质的一盒棺罩!天皇与毒蛇有甚差别?富儿与粪土同是肥料;吐尽你口中的毒液呵,那真是徒劳;横竖任你腐臭国,渺小国,市侩国,

  征服了,通通征服了——被这水晶质的一盒棺罩!

  征服了,征服了,

  所有的国土统被征服了!

  战火烧,战火烧,

  所有国土统被战火烧!

  白衣、绿草、血阳是怎样调和的色调呵,

  人类互相赠答的葬礼不外是狠毒与枪刀。

  征服了!征服了!

  所有的国土统被征服了!

  烧!烧!烧!

  战火烧!战火烧!

  我的兄弟姐妹们呀!

  战火烧!战火烧!口渴得不得了呵!我口渴得不得了!

  我要喝,我要喝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我要喝,我要喝加料的白干酒与红葡萄!

走到地狱地狱下

下界喊叫 “杀呀杀!杀杀杀!杀杀杀!”

  我猛在云端立马;

  一忽儿抽出了锐箭三支,

  支支都往仇敌处射下;

  我说,这回总会射死几个仇敌了,这回射死的该会是对头冤家;

  走马,走马,我仍在云端走马。

  我骑的不是桃花马,而是雪花马,

  那马儿生就是奔放云涛,惯走天涯;

  好容易呵!一次云端立马,

  射不死几个仇敌冤家,

  我马空立我箭不就白发吗?

  ——然而我马真空立我箭更是瞎发了,那叫哭连天的都不是仇敌冤家,那叫哭连天的都不是仇敌冤家。

  走马,走马,我仍在云端走马,

  任它下界紧叫 “杀呀!杀杀杀!杀杀杀!”

  走马,走马,我仍在云端走马;

  ——可这回,怪也奇怪,我马儿似特异激昂的叫我惊讶!

  “哗……哗……!

  嘶……嘶……!”

  我下马,难怪是有支箭穿我马胸膛下!

  血似泉涌呵!我一拔再拔,急解衣和裤缠好我的雪花;

  吻了她的伤痕一口又一口,

  拿起箭儿检查复检查,

  要检查那放箭人是哪一个仇敌冤家;

  检查了,放箭人是一个匿名的仇敌,

  但是你晓得这一支箭儿原是谁的呀?

  你晓得这一支箭儿原是谁的呀?

  这箭儿,我曾失落在一个酒家。

  自己箭伤自己雪花马,

  料不定,待后来又不是自己的剑将自己头割下?

  呵!我马儿不住 “哗哗哗……!”我的马儿不住 “嘶嘶嘶……!”——此番我还忍心跨上吗?

  游息天涯,且嘱她游息天涯。

  我从云端上急急走下,

  我要找我所有的仇家。

  走过群山峰,跨过人间塔;

  我愿炼就一口饮血剑,

  我想追寻一匹乌驹马。

  任马儿驰奔地上,

  任剑儿东砍西杀:

  人间所崇拜的 “英雄”呵,都叫他个个落马。

  但我不曾炼就一口剑,

  也未寻到我的乌驹马;

  我跑下了山峰,跳下了高山塔;

  分明就是来地狱,

  来地狱就得到地狱的地狱下;

  鬼子们的威风是不用说的了,

  也许那便是 “地狱里的恩情”吧!

  到了地狱地狱下,

  我就渴望一匹灰色马,愿她践踏!愿她践踏!

  我不承认是个救主,

  也不预言说,这地狱道尽头,也是无光,无爱,亦无花,

  我只望一匹灰色马尽情践踏!

  我只望一匹灰色马尽情践踏!

  然而我也没有一匹灰色马,我倒朝朝困在地狱地狱下,身不能起,手不能动,我能取消那李小妹的笑骂吗?“傻瓜,你这傻瓜!”

  急于创造的都不曾创造,

  要斩杀的不曾斩杀,

  朝朝困在地狱下,朝朝困在地狱下,

  “傻瓜呵!你这傻瓜!”

  所望的似都隔在视力外,

  朝朝暮暮在地狱中孤往孤来;

  地狱早已浸透我的多弦琴,

  我不过暂且忍耐,

  也嫌力未足,故不随意向人弹;

  ——然而,我就仅是一个琴师吗?

  我当一面攻战一面弹,弹到那个急流处便头断弦也断。

  怕这地狱苦的哪算男儿呵!

  怕这地狱苦的真个不算男儿汉;

  谁要夺我杀敌的武器吗?

  除非我已入了棺。

  ——其实谁敢相信我能拨开我掌拳呵,纵使我已真的入了棺。

  唉!既已进了狱下狱,背上又写明是 “待决犯”,

  仇敌呵!我说,要我入棺你得先入棺!

  受难的不先发难谁发难?

  隔席人他哪知你口中的苦与甘;

  强盗群固然常常虎视在森林中,

  ——鹊鸟仍自奋飞往又奋飞还;

  战吧!地狱里的弱者永没家,地狱里的弱者不死就得做牛马!

  战吧!战吧!问你哪个不在天棺下?

  战吧!战吧!问你谁是谁的老牛马!?

  听呵!“贱卖啦!贱卖啦!人肉贱卖啦!……”

  听呵!“快买呀!快买呀!人头贱过冬瓜价!”

  果然人头贱过冬瓜价,

  我愿把仇敌的百个脑袋儿换个冬瓜;

  可惜这正是暑天呀,西瓜吧,再加十倍脑袋儿换个西瓜;

  你贫苦而弱小的朋友们呵!

  你请算命先生算算吧——

  你在的哪个市场或是哪个强有力的富翁家,

  说不定,也会被它一踢踢往那边的粪土下!“贱卖啦!贱卖啦!人肉贱卖啦!快买呀!快买呀!

  人头贱过冬瓜价!”

  啊!我恨我剑钝又没马,

  ——但如今又哪管得剑钝又哪管得没马呵!

  如今呵如今,不时也愁望天涯,

  我认明这儿不是全灵魂的住家,

  我也怕,我的雪花马也带了重伤随我地狱下;

  更怕这污血染坏了她的毛发;

  杀呀杀!这里天天都叫杀杀杀!

  莫问说,人头是几时落下吧;

  杀呀杀!不时我也偷个空儿,

  看看天涯,看看那为我而伤痛的雪花。

酒不消愁还喝酒

整日你愁,为甚值得这般愁?

  黄河决口,开封不也变沙丘?

  只爱五月花,腊梅把你恨煞,

  西风要骂,难得美玉无疵瑕?

  自古道行路难,难的不在高山,

  高山高,人可到,惟有愁,酒也消不了!

  了!了!了!

  你了他不了,征夫血染洛阳古道,

  滑稽戏 “陈桥”,多少辛勤已徒劳!

  能实在些,就能空些,

  能空些,就实在些。

  酒不消愁还喝酒,

  明朝洛阳古道,

  自有百丈楼。

  采五月花,值得爱吗值得愁?

赠爱人

看后面,

  后面是我们血染成的大道;

  看前面,

  前面是我们要开辟的峦野荒郊;

  想什么空头心事呀?

  走,走,走,

  机警地走!

  壮勇地走!

  按着一定路线走!

  赠爱人,

  年年有红花绿草;

  辟道路,

  手里是斧头镰刀;

  想什么空头心事呀?

  走,走,走,

  机警地走!

  壮勇地走!

  按着一定路线走!

“打肩”

群山围来,围成一个大海碗,

  流水一湾,湾到碗中间。

  桃花开在柳树后,

  柳树长在流水边。

  这里虽然无人住,

  山根都已开成田。

  五十里路走过了,

  这里正好 “打打肩”。

  端起碗来喝几口,

  美景可以当烧酒。

  坐下地来吸袋烟,

  这里吸烟真是活神仙。

  不吸烟的去同流水玩,

  边区到处都是桃花园。

  玩是玩,不贪玩,

  哨子一响,锣鼓家什背包立刻一齐背起来。

  歇足了劲,我们还要使劲往前赶,

  赶去帮助保卫我们人民的桃花园。

  喊出一声 “同志们!

  边境上的战士、老百姓

  已经盼了我们好几天!”

  大小同志、男女老少赶起路来格外快又格外欢!

高举着我们的五星红旗



  看我们的五星红旗多么红,

  她和人民英雄们的热血一样红;

  来!高举着我们的五星红旗,

  行动!

  永远跟着我们伟大的人民领袖毛泽东一致行动!

  二

  看我们的五星红旗多么红,

  她和我们锻炼着的钢铁一样红;

  来!高举着我们的五星红旗,

  行动!

  永远跟着我们伟大的人民领袖毛泽东一致行动!

  三

  看我们的五星红旗多么红,

  她和世界人民的心肝一样红;

  来!联合着世界的人民弟兄,

  行动!

  永远跟着我们伟大的人民领袖毛泽东一致行动!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