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 文

　　爱我的事物，必定抬头看我〔外一首〕

　　希 文

　　1

　　雨把整条街都攥紧，

　　我，亦不知不觉养育起每一滴雨

　　时间那么小，却有惊人的魔力

　　它嘶吼，摇晃着。已把你的脸做旧

　　我梦见，有些爱远胜于

　　酒的旷远。

　　梦见过，太多的相会

　　——沿途的城市，河流，山岗，石头

　　牲畜，五谷，羊群，炊烟

　　却没有你。

　　因欢乐的日子而忘了你

　　这是我的罪，大罪！

　　2

　　今天，阴天，冬天，下雨天，每个呼吸

　　吐出的天

　　竟都渴望起炭火。

　　这个雨天，想与你

　　一个比我还年轻的少女

　　谈一些坚定的承诺：命中注定

　　谈你手中那两袋重物，

　　谈你眼中那被扶起的帆，

　　大海里的蓝。

　　谈一谈疾病，和疾病涉及不到的青春

　　听人说。爱我的事物，必定抬头看我

　　想必你听懂了吧。

省下

搭上北上寻人的车辆。无所事事，

　　以田野和麦垛度日。其余的，能省就省

　　省下晒进来的厚厚的金色

　　省下一路的蔬菜、粮食和水果

　　省下要拨通你的电话

　　省下手里打转的老牛们的汗水

　　——玫瑰和戒指

　　省下暖瓶边慢慢犹豫的工夫

　　等你老了，不愿轻易走动

　　不愿吆喝了。安静下来，想我的

　　呼吸一定要轻，要轻

　　省下的，也会全还给你

　　从来没有这么奢华过，一还

　　就用了一片汪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