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岁
一支射出去的箭在百步之外,没有杨树可穿
在千米之内,没有靶心可打
只是在空中依靠惯性飞着
飞过青春时光,飞到不惑之年
已经丧失了最初的力道
又身不由己,只能继续向前
落到哪儿算哪儿
轨迹是条抛物线
此生此世,最美好的就是
曾搭在弯弓上,拉出一个圆满
曾在离弦的一刹那,飕飕冷风中
有过射雕的闪念
颈椎病
蛇有七寸,终生软骨病我有颈椎,时常不舒服
即使在头把金交椅上正襟危坐
也不如在自家硬板床上侧身平躺
此时,再没有比一个合适的枕头更重要的了
不能太软,又不能太硬
枕在上面,像种子埋进土壤
不能太高,又不能太低
梦境恰好被野草遮蔽,风吹草低见牛羊
我要平躺在硬板床上,睡个安稳觉
让每个骨节充分舒展,不再相互抵触
让恩怨稍歇,矛头随北斗指向虚无
正如这静谧的黑夜,平躺在故乡之上
与民生息
它没有闪电,我不打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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