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2月13日,冬月初一。
居民楼的窗台上、巷口的树干上,晾晒着各种腊鱼、腊肉、香肠,一排排、一串串,在冬日暖阳的映照下,散发出阵阵油光,透着愈来愈近的年味。
新的改变
刚过八点钟,车延高和阎志就相继踏入茶室。谢克强起身笑道:“平时不是等你就是等他,今天是你们俩来得最早的一次吧!”“呵呵,今天我们两位同志表现都好!”车延高用湘潭方言“自我表扬”,视线已被什么吸引过去。桌上整齐放在白瓷茶具旁边的,是新一卷的《中国诗歌》和几帧新设计的封面。
“我看这个黑色的封面很不错,跳脱出了以前固有的模式。”车延高拿起一帧:纯黑色的主色调,以银色字体标出“中国诗歌”四个大字,书名则以银色勾边中间镂空,下面用细纹打底,列出了重点标题。封底,子川的一幅书法作品在黑色映衬下,显得俊逸潇洒,颇具骨劲。“这可是我最担心的一个方案,觉得变化太大。”美术编辑如释重负。
车延高又建议道:“还可以改进一下,我觉得‘中国诗歌’四个字要再放大些,用书名组成一个印章式的图案,会别具特色。”阎志笑道:“今年的封面一出来就会有冲击力,免得别人总说我们太严肃古板。”
“《诗书画》已经做了六期,现在看着就很漂亮了,不错。”封面议定后,阎志又拿起了《诗书画》。“是啊,现在这本小册子已经是个品牌了,有很多人想投稿呢。就是前几期都是古典书画,有点单一。”谢克强的感受最为直观。从最初的主动约稿到现在的大受青睐,《诗书画》这个新生儿显然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以后要更加多元化。军旅诗人马萧萧的国画很有风格,以后还有李小洛的石头画。芒克是我认为诗人里油画画得最好的,也要约。这些一发出去,就会让人眼睛一亮。”车延高接着说,“按谢老师要求,我的书画也准备好了,不过我这一段太忙,来不及拍照,你们先安排别人吧。”
关于诗歌评论
“这一卷的头条诗人王孝稽,是一名70后的年轻诗人,从自由来稿里挑选出来,稿子来往大半年了。‘新发现’是一位作家推荐给我的新人,很不错。”谢克强指着目录说道。“谢老师,这一篇诗歌评论分量不够啊,观点不鲜明,诗人和评论家都不精彩,我看要替换一下。”翻到“诗评诗论”,阎志指出了问题。
车延高闻言,也翻到那一页,仔细看起来。“确实,这篇评论不够好。我看,‘诗人档案’里雷抒雁和朱先树二位老师给张承信写的评论就很好嘛,可以放到‘诗评诗论’里。” 关于诗歌评论,编辑会上不止一次讨论过。诗无达诂,因此诗歌评论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只要会读诗的人,对于好恶都能说上几句,但说得入木三分、叫人拍案叫绝却绝非易事。
“我们书里发表的诗歌评论,应该要么是大评论家评小诗人,要么是小评论家评大诗人。”阎志总结道。
大评论家,因其具有广博的知识容量与缜密的理性思维,有知性的批评气度与开阔的精神视野,而能和年轻诗人碰撞出感性认知与理性批评的激情的火花;小评论家看大诗人,虽有流于表面的危险,但他们至少不会为了维护“评论家”的帽子而陷入人云亦云的漩涡,可以充分激发丰富的想象力。
邹建军在一旁不禁叫起好来,“无论哪一种,都比小评论家和小诗人在自己的圈子里自我吹捧,列名单、引篇目,说一些乏善可陈的套话要精彩许多。”
“末日”及其他
关于诗歌评论的讨论告一段落,阎志拿起桌上邹建军新出版的诗集《时光的年轮》翻阅起来。作为一位大学教授、编辑和诗歌评论家,邹建军利用闲暇时间写出这部集子,实属难得。《时光的年轮》是一部抒情诗集,有写巴山蜀水的十四行诗,有写自然山水的古体诗,也有早年中英文对照的抒情诗,较全面地反映了邹建军的诗歌写作。“写十四行诗,最大的难度是要有牺牲精神。很多好句子都被字数砍掉了。”邹建军叫苦道。
“十四行诗确实太多限制,邹老师对自己的要求很严格啊。我倒是写了一组不一样的诗,追求轻灵和禅意。”车延高说着就掏出手机, 递给邹建军和阎志。
“我最近就在尝试类似风格,看诗能不能写得‘轻’一点。”阎志很赞同这种改变。“我还是觉得你长诗写得更好,最近那首《结局或者开始》很不错。我最近正在整理一部《巴山情歌》,是民歌‘赶五句’的形式,先做做广告吧。”虽然对别人的改变仍保留固有的看法,但谢克强自己也在向新的领域前行。
这时,不知是谁看了眼手机,开玩笑道:“今天已经13号了?那么距世界末日仅还有一周了。”大家都笑起来,年轻人热烈谈论起科学、哲学上的各种可能性,人与宇宙的关系及“末日情结”带来的思考。谢克强突然挥着手大声说:“我可不信那个。你们猜我21号在哪里?在武汉到深圳的高铁上!我要去深圳参加一个诗歌活动!”
在笑声中,这期编辑会结束了。谁都知道,所谓“末日”只是一个无稽之谈。就像今夜,还有许多期待没有降临,还有许多改变尚未发生,许多新的作品、新的面孔还要在未来由我们一一呈现。
哪里会有“末日”?这里只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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