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我的忧伤删除,轻按键盘,手在发抖,有一个琥珀蓝的影子渐渐袭来。
她有一双修长的腿,把春天卷至小腿肚,白白嫩嫩,莹光四射,春意盎然。
她有一截画轴里故意的留白,轻披淡云,云彩里有颗夺目的眼睛,含情脉脉却又天真无邪。
我把我的忧伤删除,使劲地摇头,嘴犟似地说不,却被一种淡如玉兰的香气裹携。
她只是一只鸟,不是凤鸟,不是雁鸢,终日的沉默。沉默是一种表达,千言万语,万语千言,把所有伤痛,所有忧怨,化为一缕炊烟,一丝叹息。
她是一只鸟,是深山里的小家碧玉,是云湾里的一抹云彩,淡妆素描,却是意蕴隽永。我做过画家,写过生,见过不少呼呼咋咋地大鸟,拖曳着杂色的尾巴飞过。我做过诗人,写过情诗,不曾想在她面前所有的词藻诗情都已顿然失色。
她只是一只鸟,是小镇的一只鸟,歌鸣三声,绕梁三日。我终日在云湾的深谷里静候她的出现。譬如风雨,譬如春秋,衔一粒种子而过,丢下一段爱情发芽。然后,郁郁葱葱,四季交替。
我把我的忧伤删除,在某个地方埋葬,后龙山吗?南关亭吗?还是远离小镇,从此流浪。可是当我把她埋葬了,从此我的记忆里便没有了鸟语花香,没有了琥珀蓝的影子,没有了玉兰香的气息,如朽木慢慢老去,如一堵墙垣被无情的藤蔓淹没。
我把我的忧伤删除,轻按键盘,手在发抖,一杯酒,一根烟,一场沥沥的雨,一个潮湿的春天,只是一个愿望,只是一种念想,只是想静静地听她的声音。风从东来,故事渐渐落幕。美丽的华章终要画上一个符号,哪怕是一个顿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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