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下来几个月时,患了痢疾,上吐下泻,日益严重。眼看着就如枯萎的花,即将凋谢。母亲抱着我四下寻医,不分昼夜地守护着我,煎药给我吃。或许是因为她的爱感动了上苍,死神也望而却步。
我7岁的时候,蹦蹦跳跳,一头撞到板凳的棱角,撞出了大窟窿。母亲急忙用纸巾捂住我的伤口,抱着我,立马往驻村医生那包扎。血,停止了流,额头却还隐隐作痛。母亲听到我的痛苦呻吟,泪水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我9岁那年,全身长满了水痘,其痒无法忍受,彻夜难眠。母亲几夜都未合眼,一直守在我的身旁,用扇子把我身上的虚热散尽,减少我的痒痛。
我13岁的夏初,面临着人生的第一次抉择,是上县一中还是二中。当时的我一心想上一中,而名额只有两个,老师把机会给了别人。我独自伤心难过。母亲知道后一味地安慰我,说在哪念都没关系,只要你努力了,也能考出好成绩。我听后,擦干眼泪,告诉母亲,那我还在乡里的中学读好了,母亲点了点头。
我16岁那年,中考落榜。躺在病榻上的母亲对我说,孩子,复读一年吧,你一定能考上二中的。这次你没考上是我连累了你,我没有言语,其实,没考上是我自己的错,我没有刻苦学习。心里纵有了种不愿意,我也不忍心看到母亲再次的失望。之后,我接受了复读。
就在复读的那个深秋,母亲离开了我们。十七岁的雨季,我踏上了高中生涯的征程,只是没有了母亲的陪伴。
五年深秋转眼消逝,望着窗外的纷纷坠下的落叶,我再一次思念母亲。度过了大学的一年多的岁月,我还是无以释怀。多想母亲陪伴在身边,告诉她我没有令她失望。
没有月的夜,星星也不知躲在哪?没有母爱的这段日子,生活的空间总是无法缤纷起来。现在才发现,我是那样的依恋母亲;也在现在才发现,在爱与爱的天秤上,母爱远远高于过了爱母。
在母亲病危的日子里,无知的我依旧不懂得付出关爱。我只会与弟弟吵架惹母亲伤心,我只会为自己包揽家务而大声抱怨,我只会因母亲的句句叮嘱而不耐烦……
母亲没有苛责我,她只是悲叹自己没有能力来为我承担所有的一切。在我们面前,母亲丝毫没有显露生命终结的迹象。她让我们活在平静的日子里,忘记她的病,也忘记她的即将离去。
她走的时候,很安详,很平静。像睡觉一样没有哀伤,没有痛苦。可我知道她的内心装着满满的不舍和遗憾。
而我呢?在失去她后才知道愧疚,在她人生路上的最后一程,我都没有好好的陪伴她,哪怕一小时,一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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