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医疗旅游网站“病患无国界”的数据显示,全球每年估计有2000万“医疗游客”跨国寻医,其中大约190万是美国人。越来越便宜的航空旅行、发达国家日益增长的医疗成本、漫长的等待名单以及全球人口老龄化等因素,都促使过去10年全球医疗旅游的井喷式增长。
美国医疗价格高
相关专家分析了美国出现医疗旅游热潮的原因。为吸引草根选民,美国民主党2020年总统大选竞选人伯尼·桑德斯和伊丽莎白·沃伦都提出了“全民医保”主张。美国被诟病为全球唯一不提供全民医保的发达国家。建立全民医保一直是民主党内自由派及部分共和党人的目标,不过医疗改革牵涉多方利益,加上共和党以及利益集团的反对,这项工作推进缓慢。
根据盖洛普2017年收集的数据,11.3%的美国人买不起医保。对有保险的美国人来说,大多数医保也不能覆盖所有的东西。根据美国健康保险计划(AHIP),大多数医保计划不覆盖牙科治疗、整容手术和许多处方药。
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卫生政策教授杰拉尔德·科明斯基讲道:“与其他高收入国家相比,美国在调控(医疗)价格方面几乎无所作为。”他补充说,“美国等高收入国家出现医疗旅游热潮,反映了(民众的)负担能力问题,而非(医疗)质量问题。”
众所周知,在美国看牙很贵。美国口腔健康协会2015年的调查显示,近70%的美国老人没有牙科保险,政府给老人提供的医疗保险不包括牙科,企业也不会给退休员工提供这项福利。于是,为了省钱,美国老人选择去讲英语的墨西哥小镇看牙。
美國雇主转嫁医疗成本
美国医疗旅游协会首席执行官乔纳森·埃德希特认为,2010年奥巴马进行的医疗改革,要求所有成年人都必须有保险计划,这反而促使美国的医疗旅游市场扩大化。
埃德希特说,一些美国雇主的医疗成本“自‘奥巴马医改实施后几乎翻了一番”,于是他们把员工送到海外就医。他提到了一家公司,这家公司把员工送到海外进行整容手术和减肥手术,五年内节省了2000万美元。
埃德希特认为,即使桑德斯和沃伦推动的“全民医保”成为现实,美国民众也不会停止在海外寻求更便宜的医疗服务。根据全民医保提案,美国可能会建立类似加拿大和欧洲的医疗系统,那样的话,胃切除等非紧急手术将需要长年排队等候。埃德希特预测,“漫长的等待……将促使人们选择医疗旅游,以尽快得到治疗。”
在墨西哥,每个中大型城市都至少有一家好医院,得益于与美国距离近,边境城市蒂华纳和洛斯阿尔戈多内斯的医院更是备受美国南部民众青睐。大多数墨西哥医生都在美国接受过培训,或在欧洲深造过。同时,许多美国医生在墨西哥培训,多家美国医院在墨西哥开设分院或连锁医院。
此外,加拿大人也是墨西哥医疗游客的主要来源。每逢冬季,他们到温暖的墨西哥过冬,顺便享受那里物美价廉的医疗服务,比如,蒂华纳希望绿洲医院的许多外国患者都来自加拿大。
美国人多去墨西哥看牙、整容
墨西哥训练有素的医生、现代化的医院、低廉的医疗价格以及毗邻美国的地理优势,使其成为美国人喜爱的医疗旅游目的地。据悉,膝关节修复术或髋骨骨折修复术价格在美国平均约3万美元,在墨西哥约1万美元。在墨西哥圣米格尔德阿连德做拉皮手术要花8300美元,而在美国要花12500美元。
从美国加州到墨西哥北部城市、下加利福尼亚州首府墨西卡利仅需20分钟车程。在墨西卡利,做血液检测和超声波检查只需25美元。墨西哥北部小镇洛斯阿尔戈多内斯靠近美国亚利桑那州和加利福尼亚州。从洛杉矶到洛斯阿尔戈多内斯只有4个小时车程,从圣迭戈过来只需两小时。这座小城仅有5000多人口,却拥有数百名牙医。很多美国人尤其是没有牙科保险的老人,是这些牙医的常客。
在美国,牙科治疗要价不菲。基本牙科检查收费在50—200美元之间,洗牙要花75—200美元。吸引美国人跨境就医的主要原因是当地牙科诊所优惠的价格。在美国,做8个牙套和3个牙冠的费用约为1.5万美元,而美国旅行作家奥利维亚·巴尔辛格在哥伦比亚只花了4000美元。美国知名旅游博主妮娜·拉古萨在墨西哥旅游时进行了牙科检查、拍片及洗牙,共花费25美元。她还花25美元做了一个夜磨牙垫,这一治疗在美国通常需要300—500美元。
去墨西哥缩胃要省近70%手术费
维罗妮卡·梅里尔在亚利桑那州乡下开校车维生。当梅里尔决定做减肥缩胃手术时,她发现自己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在美国做手术,大约花1.2万美元;另一个是去墨西哥做手术,只需4000美元。梅里尔毫不迟疑地收拾好行李,前往墨西哥。梅里尔在美国买了医保,但保险只在她患有肥胖症、糖尿病和高血压的情况下才会支付相关手术费用。这名50岁、体重190斤的美国妇女希望减掉45斤体重,而这并不符合保险赔付的条件,更重要的是,梅里尔决心减重正是为了避免患上那些疾病。对墨西哥医疗旅游做了各种“攻略”后,梅里尔联系了一家名为“医疗旅游公司”的专业机构。
梅里尔很无奈:“我也很想在美国做这个手术,但我付不起那么多钱。我只是想要健康。”“医疗旅游公司”为梅里尔安排好前往墨西哥做手术的每一个细节,包括她从凤凰城飞往圣地亚哥的航班、带她穿越边境的司机以及一家豪华酒店。
梅里尔最后在位于美墨边境的希望绿洲医院完成了手术,包括飞机票、酒店及手术费在内,她总共花了3880美元。这比预想中的费用还要低,梅里尔爽快地付了现金。
美国本身也接待医疗游客,因为美国高度发达的医疗保健系统吸引了来自阿拉伯地区和亚洲地区拥有强大购买力的患者。但那却是亚利桑那州司机梅里尔无法负担的奢侈。
中介机构蓬勃发展
13年前,迪帕克·达塔创立了“医疗旅游公司”,这家位于达拉斯的公司帮助成百上千的美国人和加拿大人前往墨西哥寻求廉价治疗。达塔介绍说:“我们负责协调……(我们)在那些城市安排了目的地经理,他们会帮助病人解决语言不通、交通等问题。”
巨大的跨境医疗需求催生了许多类似的医疗旅游中介机构。
美国医疗旅游网站“病患无国界”CEO约瑟夫·伍德曼说,他本人也喜欢到墨西哥看病。伍德曼不久前到墨西哥著名旅游城市坎昆对“长期忽视”的牙齿进行了诊治。这个治疗如果在美国做,大约要花15900美元,但在墨西哥,他仅用了4010美元。“所以,我省了大约1万美元”,他说,“这并不罕见。你也可以省下很多钱。”据“病患无国界”估计,做同样的治疗,在墨西哥的费用要比在美国便宜约40%—70%,越復杂的手术,可能节省的费用越多。
伍德曼估计,前往墨西哥接受治疗的美国人中,大约有75%是为了看牙医或做整容手术,其中大约60%是看牙医的、15%是做整容手术的,其余的主要是进行减肥手术、验光、试管婴儿等。
多名美国人在墨西哥做手术感染致命细菌
海外求医存在风险。40岁的阿肯色州女子塔米卡·卡朋身高170厘米、体重264斤,由于太过肥胖、血压“濒临失控”,医生建议她采取措施。但美国的相关减肥手术费用高达1.75万美元,且不在卡朋丈夫的医保覆盖范围内。2018年10月,卡朋在蒂华纳盛景医院进行了缩胃手术,切掉了80%的胃。但卡朋做完手术回到美国数月后,她成了与罕见耐药性超级细菌作斗争的患者之一,为了对抗感染,她的医疗账单高达3万美元。
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注意到多起类似病例的存在。今年1月,CDC称,许多前往墨西哥做廉价手术的美国公民回国时携带致命的耐药性超级细菌。
CDC医疗保健质量促进部门首席研究员大卫·汉姆博士透露,截至2019年1月初,CDC确认了11例类似病例,大多数患者都进行了减肥手术,一半以上的感染者都在蒂华纳盛景医院做过手术。
去年12月,盛景医院曾遭墨西哥当局暂时关闭,但随后重新开放,并恢复了手术。(资料来源:《信息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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