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摩洛哥旅行,在色彩斑斓的异国情调带给人的震撼之外,摩洛哥浓厚饱满的美食也强烈冲击着旅行者的味蕾和视觉。
摩洛哥最早的居民为柏柏尔人。数千年中,这个古老的民族在西北非洲从地中海、大西洋沿岸到撒哈拉大沙漠的广阔地带游牧种植。公元7世纪,阿拉伯人来了,带来了伊斯兰教和灿烂的阿拉伯文化。从15世纪末至20世纪初,摩洛哥先后被法国和西班牙殖民。
所谓的摩洛哥菜,也像那里的建筑风格和民风习俗一样,在阿拉伯文化的底色里面,融合了柏柏尔人饮食,甚至西班牙和法国美食的精华。
第一次見识地道摩洛哥菜是在马拉喀什老城广场边一家看上去很高级的餐厅。从尘土飞扬的狭窄街道进入一道拱门,沿着楼梯盘旋而上,遇到托着盘子的男服务生正微笑招呼着。
坐在凉爽舒适的露台上,四面传来宣礼塔此起彼伏的召唤。听说今天要尝试摩洛哥传统名菜——塔吉锅(Tajin),所有人都食指大动地充满期待。一个个貌似砂锅样的东西端了上来,里面是堆尖的一盆各样肉食和菜肴。
一边品尝着美味的塔吉锅,一边不禁脑补起远古时代的故事场景:有着橄榄色的皮肤、鼻高目深、头发波纹卷曲的柏柏尔人,世代生活在极端缺水的撒哈拉沙漠中。他们顽强地面对自然环境,历练出特殊的生存本领。
柏柏尔人用陶土做成锅,把各种食材和调味料一层层地码放在锅内,堆成金字塔形,盖上一个像小帽子一样的盖子,然后上火烹饪。这个盖子是塔吉锅智慧含量最高的部分。食物中富含的水分随高温蒸发,水汽上升,汇聚到圆锥形的盖子顶端,又均匀地滴落回锅里。使用塔吉锅烹饪,几乎可以不用加水,因地制宜的同时也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味道随水分流失,真正实现了原汁原味。联想到某欧洲品牌不锈钢锅的“无水技法”,原来早在千年之前的柏柏尔人就实践着完美的气流循环。
这种连锅端的塔吉锅,一副实惠质朴的样子,没有通常美食的那份精致和讲究,但从食材的形态、火候、烹饪方法和调料的味道,都与中国人的口味相当吻合,令人食欲顺畅,胃口大开。
塔吉锅的口味可以千变万化,几乎适用于任何文火焖煮的食材,如根茎类蔬菜、牛羊鸡肉,以番红花、辣椒粉、小茴香、肉桂粉等香料调味慢烩数小时,至入口即化的程度。
阿伊特本哈杜村位于进入撒哈拉沙漠的必经之路上,被誉为柏柏尔人最美古村落。午饭就在村外一个餐厅吃牛肉李子塔吉锅。炖得烂烂的牛肉块上,摆着果肉厚实的李子脯,李子上面撒着松子仁和芝麻。李子的酸甜中和了牛肉的厚味,一口下去,肉香、李子香、干果香,互相配合着,在唇齿间缠绵回荡。
摩洛哥北部的菲斯,是摩洛哥一千多年来宗教、文化与艺术中心。城中花木繁盛,富有伊斯兰精湛建筑艺术风格的古城堡和宫殿比比皆是。
午餐定在菲斯的麦地那,我们吃到了塔吉锅宴——十盘配菜众星捧月般围绕着一个巨大的蔬菜什锦塔吉锅。土豆、胡萝卜、西红柿、鹰嘴豆覆盖着摩洛哥“饭”——库斯库斯(couscous)。这可不是小米,而是加了鸡汁和奶油的细小面疙瘩。经过四五个小时的焖炖,黄澄澄的麦粉吸饱了菜和肉的精华,口感松软香甜。一大盆饭菜被消灭之后,居然又端上来一大盘切好的橙子和香蕉,这是我见过的人均量最大的果盘。
摩洛哥饮食丝毫不给人单调之感。如果你想在品味摩洛哥传统风味之间,穿插几顿西餐,几乎所有摩洛哥餐厅都不会让你失望。这些具有摩洛哥特色的西式菜品,在形色、口味、营养搭配上一点都不含糊。摩洛哥菜式的口味受了欧洲很大影响,口味不重,比较爽口。
在马拉喀什嘈杂热闹的德吉玛广场,摩洛哥式水煮蜗牛摊主潇洒的推销动作吸引了我,我决定尝一下,但吃了第一个就放弃了,从来没有吃过腥气这么重的东西!但摩洛哥人恰恰喜欢这个气味。不同于法式大餐中的焗蜗牛,摩洛哥蜗牛是市井小食,一口大锅加入十几种香料和草药调味料进行熬煮,吃蜗牛时连同汤汁一起吮吸。
到了摩洛哥一定会喝到摩洛哥的国饮——薄荷茶。从阳光炙热的闹市走进餐厅,歇歇走乏了的双腿,服务生来斟上一杯薄荷茶,瞬时一股辛辣的清凉入喉,爽快无比。
卡萨布兰卡的里克咖啡馆(Ricks Care)也许是摩洛哥最浪漫的去处了。这里一年四季座无虚席,需要早早地预定座位。来自世界各地的人们,在这个按照《北非谍影》摄影棚场景仿建的餐厅里,试图去寻找、重温电影里的浪漫。
我的中国胃指引着我点了烧大虾配印度香米饭。
此行最心仪的一家摩洛哥餐厅是蓝白小城舍夫沙万广场旁边的卡萨·阿拉丁(Casa Aladin)。坐在二楼的屋檐下,不经意间抬眼看看广场上的人和事。斜对面清真寺的宣礼塔,传来阿訇一声声的呼唤,像是在唱咏叹调。在暖阳下,慢慢地享用了一顿慢午餐,两个多小时里,从皮脆芯软的发面饼、一大盘蔬菜沙拉,再到每人一小份软糯黏滑、香味四溢的牛肉李子塔吉锅,最后每人再吃两个橘子、一个苹果、一个香蕉。
摩洛哥被誉为“非洲后花园”。在这个处处弥漫着一千零一夜式阿拉伯奇幻的非洲国家,从古至今,不同文化交流碰撞之下产出的味道,最为鲜美诱人。(资料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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