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们的往事,可以像那充满诱惑的雾气,在满满迷人的阳光下消失殆尽。可记忆就像道狰狞的伤疤,并不会随着时间的忘记而愈合,反而绵延着时间步伐,慢慢侵入骨髓,只要轻轻一碰,就是撕心裂肺的疼。
坐在那里看着刚刚批下来的文件,在我们这两个月的努力下,我们拿下了那个看起来难度系数有点大的方案,那时的自己是不需要用太多的时间去回顾以前的自己,喜欢那种忙碌的生活,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从那个脆弱,柔弱的自己变成现在的干净,利落,果断的职业女性,这样的自己是对以前的遗忘,还是在对过去的嘲笑,思绪总是在不经意间慢慢的温存着那个叫做不曾忘记的盒子,在那里,有着我的初恋,有着我的改变,还有着我对这个世界的不屑。
六年了,我以为我可以忘记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叛逆,那时的绝望。那时的我还是个任性到让父母伤心透顶的孩子,我有着老师名词里定义坏学生的所有标准,而我也不曾后悔那时的选择,因为你,顾雨峰,是你让我在这个枯燥的高中时代,拥有着一切在那个年纪被渴望的东西,你带我去找寻骨子里的自己,你让我知道,我还可以这般的任性,这般的去寻找自己的极限。而你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带着我去飙车,和那些所谓的飙车族,去寻找迷失着的自己和寻找埋伏在街头的某种气息。如果那时不是自己的任性,你是否就不会离我而去,那时的你,是如此的疲惫,而我却因为逃课许久,没有去学校,和父母争吵起来,不顾一切的从家里跑出来,想让你带我去飙车,我喜欢那种刺激的心跳,可以和烦恼奔跑。遗弃在那茫茫的黑夜里,可是,你却为了让我开心,不顾生病的自己,还是毅然的带我去飙车,你说:傻瓜,只要是你想做的,我都会去满足,只要你开心,我就开心。我认为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就算全世界都与我为敌,我都不在乎,因为你就是我的世界,我的一切,在我的世界里,你从未让我感受到委屈。
是不是上帝看我太过的幸福,太过的不知道如何去爱你,他要把你带回去,不在给我机会和你分享我们的岁月。在那个疯狂的夜晚,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刺眼的光芒直接摄入心底,成为睁不开眼的漩涡,刺耳的刹车声,轰然的碰撞声,涓涓的液体,像午夜娇媚,邪恶无比的玫瑰,是那么的蛊媚。你就倒在我的面前,我们之间有着那么遥远的距离,有种想触摸,而触摸不到的伤痛。大口大口的血从你嘴角溢出,你的嘴角是如此的苍白,救护车的匆忙,身旁的一切是如此的模糊,人影重叠,我们在一片的声响中被救护车带到了充满苏打水的医院。
昏迷了一个星期的我,终于还是醒来了,看着打着石膏的手,是那么的动弹不得,看着母亲急切的目光,看着她的疲惫,看着它头上顽皮的发丝,看着父母好像一下老去的容颜,眼泪洗涮的一切,在那个下午,是如此的清晰。母亲只给了我一个戒指,说了一句让我窒息的话,顾雨峰,已经在你昏迷的第二天宣告死亡了。
在母亲面前的我,强忍着自己,直到母亲的离开,眼泪似乎已经爱上了脸庞,眼泪对脸庞的想念,多像那时的我对你的依赖。眼泪的印痕,可以随风被风干,而我对你的依赖呢?又能怎样去改变。我不能原谅那时的自己,如果不是我,你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我不能原谅自己。
肩膀在那个怀念悲伤的时刻,被人轻轻的打扰,转过头,看见同事说,默默,今天是我们和合作方的庆功宴哦,要记得早点来哦,收拾好心情,以一个标准式的微笑,谢谢同事的提醒,向来是不喜欢那种场合,那种地方的面具太多,太过的繁华喧闹,纸醉金迷,而我喜欢的是清闲幽静。
抵达酒店的时候,现场的气氛已经被夜的景色所描绘着,而我的到来,给她们的游戏增添了一个凑数的,被他们拉在那里玩游戏,一直输的我,在那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那有着流言味道的啤酒,借着酒意的狂奔,眼泪已经溢满眼眶,仰起头,以为可以挽救那绝提而出的泪水,可却未拦截,眼泪一滴滴的灼伤了脸庞的温度,听着那些伤情的歌,看着那些东倒西歪的人群,看着那些发泄心中悲愤的同事,看着那时的自己,想着以前的我们,想着你的好,想着你的脸庞,只能让酒精来麻醉自己,直至疯狂到颓废,到筋疲力尽,方知一切都已成梦。
我和同事打了个招呼,就跑出去了,那种气氛,是我所不习惯的,走在阳台上吹着冷风,似乎能让我清醒点,摸着胸口处的戒指,这是你留给我的唯一纪念。卸下伪装的我,静静的看着远方,目光似乎飘落在无穷无尽的黑夜,微风吹起颈后的细发,像是在耳边轻柔的低语,听到有人大声的叫我的名字,一扫刚才的沉郁,转过头,立刻璨然一笑,这是时间给我的礼物,它让我学会了用自己的武装来保护自己。
来到这个城市已有四年,逃离了以前的一切,可是却逃离不掉那微伤的往事,顾雨峰,在你离开的日子里,我花了两年的时间才从你的世界里走出来,在坚持看了两年的心理医生下,爸妈似乎以为我已经走出了那年那个夏天的记忆,他们殊不知,我是不想让他们担心,没有人会知道刚开始的那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刚开始的自己还是很排斥心理医生的治疗,偷偷的从家里逃离,逃离后的我,还是被父母所找到,但是那时的自己,是那么的狂躁不安,我挣扎着,想要逃离那些陌生的面孔,当看到母亲在我面前昏倒的那一刻,看到父亲疼爱的眼神,心里狠狠的被东西揪了下,我决定放弃了我的挣扎,跟着医生回家。
开始配合着治疗,开始认真的对待父母的要求,不再是那个任性的自己,看着父母的苍老,想着自己的一切,是那么的不安,就算记忆在轻,也轻不过脉搏。脉搏时刻在提醒,我的记忆,在我的脉搏淡淡哀伤里。
黑沉如墨的秋夜里,一丝丝清凉的晚风吹过,夹杂着淡淡的夜的味道,认真的感受那一切的存在,似乎你从未离开过我,因为你活在我的脉搏里。那是我想你的地方。在那跳动的乐章里,浅唱你给的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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