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锄

　　东汉名臣：保境安民，攻心为上

　　◎苏小锄

　　

　　成都武侯祠有一副名联：“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它深刻地揭示了用兵之道，即善于收服人心才能获得长治久安。东汉初年的名臣祭肜（róng）在为官一方、镇守边境的过程中就用自己的行动体现了“攻心为上”的策略。

　　祭肜的堂兄祭遵是东汉光武帝刘秀的得力干将，位居“云台二十八将”之列。受堂兄的影响，祭肜年少时就严格要求自己，暗暗下定决心要像堂兄一样建功立业。

　　建武九年（33年），祭遵因病去世，没有留下子嗣，刘秀特地任命祭肜做了偃师（今河南偃师）县令，因为偃师临近祭遵的家乡颍阳（今属河南许昌），这样也方便祭肜祭奠堂兄。祭肜在偃师治政有方，任职期间，县内没有出现过强盗，在朝廷每五年一次的大规模政绩考核中，祭肜位列第一等，他因此而升任襄贲（今属山东临沂）县令。

　　那时候，东汉王朝刚建立不久，天下的战乱还没有完全平息。襄贲县的治安状况很糟糕，有些强盗甚至大白天就敢拦路抢劫。祭肜上任后，立刻率领部下严厉打击匪患。在剿匪的过程中，他十分注重采用“攻心为上”的策略，对改邪归正的人给予出路，对负隅顽抗的则坚决剿灭，使得原本肆无忌惮的盗匪渐渐销声匿迹。短短几年，襄贲县的治安状况大为好转，百姓们得以安居乐业。

　　祭肜在任职期间崭露头角，成了刘秀心中的青年才俊，刘秀便让他担任更加重要的职务，他一生中最辉煌的功绩就是在这期间建立的。

　　当时的辽东地区面临严重的边境问题，匈奴、鲜卑和赤山乌桓等游牧部族多次联合攻入东汉边境烧杀抢掠。

　　东汉朝廷虽然每年耗费大量人力物力来防御，但成效并不明显。面对这种形势，刘秀想起了祭肜，认为他有能力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于是在建武十七年任命他为辽东太守。

　　祭肜到任后冷静观察了当地的局势，知道单靠武力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但现在入侵者以为东汉朝廷软弱可欺，所以根本不愿意和谈，只有先灭掉他们的嚣张气焰，才能寻求长治久安之策。由此，祭肜决定采取对来犯的敌人先军事打击挫败其气焰，然后再派人进行招抚的“恩威并用”的战略。祭肜在辽东的最初几年里，花了大量精力训练士卒，并收集了敌方的许多情报，作战时他常常身先士卒，打了许多胜仗。

　　建武二十一年秋，一万多名鲜卑骑兵侵犯辽东，祭肜率领几千人前去迎战。两军交锋之际，祭肜亲自披甲上阵，带领众将士奋勇冲杀，鲜卑人抵挡不住，只好逃走。祭肜紧追不舍，一直追出了塞外。鲜卑人情急之下，丢盔弃甲、慌乱逃跑。这一战，祭肜率军杀敌三千多人，缴获了几千匹战马。从那以后，鲜卑人对祭肜闻风丧胆，不敢再骚扰辽东边境。

　　取得了辉煌的战绩之后，祭肜开始着手实施第二步计划—攻心。他清楚地认识到：匈奴、鲜卑和赤山乌桓这三股力量虽然暂时结成联盟，但并不是铁板一块，只要策略得当，完全有可能从他们内部进行分化瓦解。

　　建武二十五年，祭肜先派人招抚鲜卑。鲜卑大都护慑于祭肜的威名，也正想与汉朝讲和，于是他派使者前来进贡，提出想要归顺，祭肜欣然同意。随后，祭肜上奏皇帝，对鲜卑大都护给予了丰厚的奖赏，同时，他继续对那些负隅顽抗的部族进行严厉的军事打击。在他恩威并用的招抚策略下，越来越多的鲜卑人前来投奔。其他的游牧部族见到这种情况，也陆续进入辽东，向汉朝进献各种珍宝以示友好。

　　在这种情况下，和汉朝对立的匈奴人的势力大为削弱。祭肜便与鲜卑大都护商议，让他带领鲜卑人为汉朝防御匈奴。鲜卑大都护对祭肜早已心服口服，也欣然接受任命。

　　此后，鲜卑大都护与匈奴多次作战，取得了多次胜利。就这样，祭肜没有费一兵一卒，靠着鲜卑大都护，就将东汉王朝在辽东地区的心腹大患匈奴人打得丢盔卸甲，令其不得不收敛起嚣张气焰。

　　祭肜在与游牧部族打交道时，为人言而有信，做事厚道，不吝惜给予对方恩惠，所以那些部族都十分敬重他，愿意为他全力效命。赤山乌桓屡次侵犯上谷（今属河北张家口），对边疆构成危害，朝廷多次下令让边境上州县设法防御，但一直无法根除这个祸患。

　　永平元年，祭肜再次派鲜卑大都护出征讨伐赤山乌桓，鲜卑大都护将其首领斩杀，名震塞外。这时，祭肜再次适时地派人招抚赤山乌桓，使他们也纷纷归顺朝廷。

　　祭肜镇守辽东近三十年，充分运用“攻心为上”的策略，使鲜卑、赤山乌桓等部族相继归附，不仅保卫了一方百姓，而且他的威名传遍了整个北方边境。西起武威郡（今甘肃武威），东到玄菟郡、乐浪郡（今属朝鲜境），许多部族都来归附，东汉王朝的整个北部边疆都恢复了和平，朝廷得以撤走屯驻边疆的大部分兵力，节省了大量军费。

　　永平十二年（69年），祭肜被汉明帝任命为太仆。汉明帝赞赏他的功劳，认为他是一位可以委以重任的大臣，还称赞祭肜，把他比作孔子的弟子子路。

　　永平十六年，祭肜去世，汉明帝非常痛惜。乌桓、鲜卑等部族也都非常怀念祭肜，他们的使者每次去京城朝贺，都要去祭拜祭肜，常常在他的墓前大哭一场才离开。辽东的官吏和百姓也非常怀念这位地方官，为祭肜建立祠堂，四时祭祀。

　　祭肜为官数十年，不管是在朝为官还是在边境戍守，每到一地，他都能灵活运用“攻心为上”的策略，审时度势，恩威并用，体现出了高超的政治和军事智慧。他为人稳重诚信，以德服人的风格更是难能可贵，不愧是深得人心的一位名臣。

　　编辑/朱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