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 名

　　秀才爱国“美女”助

　　◎佚 名

　　

　　《夷坚志》中载，南宋初期，因中原地区被金国占领，河北秀才顾端仁不愿意在异族统治下生活，便携父母逃到江南，在临安（今杭州）修文巷安顿下来。顾端仁看到国家残破，心中暗暗发愿：若看不到收复中原，则终身不娶。

　　这天，顾端仁正同父母吃饭，见一女子径直走到自己面前，捂住他的酒盅看着他。他顿时毛骨悚然，觉得是邪祟，就鼓动嘴唇，想唾那女子，但始终没有唾出。父母看到他神态失常，便问他怎么了。他搪塞道：“筷子垫了一下牙，不妨。”瞬间，那女子不见了。

　　当天夜里，顾端仁正在读书，偶一抬头，见那女子站在桌旁。顾端仁镇定心神，问道：“你到底是人是鬼？”女子道：“我是人是鬼并不重要，我只是敬重顾郎秉性忠厚，忧国忧民，其实你没有必要自约自苦。”顾端仁虽然惊愕，仍是说：“我虽一介书生，但拳拳爱国之心，唯天可鉴。”

　　女子闻言叹息了一声，问他愿不愿意跟她做朋友。见顾端仁沉默不语，女子笑嘻嘻地说：“不管你愿不愿意，我想来则来，想走则走。”说完便不见了踪影。此后，女子常在夜间光顾。日子久了，顾端仁身心疲惫，女子也知趣，竟有半月不来惊扰他。

　　一天，顾端仁心中郁闷，便独自到西湖散心。正想吟诗时，忽然觉得有人扯他衣袍，他转身一看，正是那女子。顾端仁顿时面带愠色道：“你一个阴魅，老跟着我干吗？”那女子不怒反笑，说：“你随我到四圣观走一趟就知道了。”

　　刚进入四圣观，女子就不见了。顾端仁边看人们膜拜边等那女子，等了好久都不见，只好独自走出观去。蓦然抬头，那女子正站在路边等他，于是讥笑道：“原来你害怕朝见四圣，越发证明你是个阴魅。”女子不慌不忙，反唇相讥，两人边走边聊，街上的人见他时而自言自语，时而笑出声来，都以为他是个疯子。

　　突然迎面一声吆喝，原来是好友张仲卿。再看那女子，又不见了。顾端仁心中烦躁，于是告诉了张仲卿。之后，两人去附近酒店边饮酒边唱词，一曲《杏花过雨》唱完，顾端仁发现女子已坐在自己身边，他便让店小二添了个盅子，接着和那女子聊了起来。张仲卿见顾端仁不理他，便去了顾家，把顾端仁被女鬼缠身的事告诉了顾父。顾端仁回家后，顾父就带他去找了个法师。从此，顾端仁不见那女子再来纠缠了。

　　几个月后，张仲卿的祖父病故，顾端仁陪他送灵车去做佛事，蓦然看见那女子也在送丧的人群中。顾端仁心中恐慌，正想溜走，那女子已走过来，拽住他离开人群。来到偏僻处后，女子责问他为何要害她。顾端仁战栗不已，辩白说父命难违。女子愠色稍解，仍然不满，带他来到一座桥前。

　　顾端仁忽然疯狂奔跑起来，轻灵地跨过栏杆，纵身跳了下去。恍惚间，他看见水面有道亮丽的彩虹，那彩虹像一座小桥，把他隔开水面。渐渐地，顾端仁回过神来，见那女子从空中飘然而下，伸出一只手，轻轻一带，把他带到了钱塘江边。

　　女子笑着赔礼：“因你今生有水厄，趁我今天还在你身边，帮你化去水厄，也不枉咱俩朋友一场。今天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我正是你说的那种阴魅，专干些骚扰世人的勾当。秦桧老贼时运已衰，我去他家捣捣乱，促其加速灭亡。”说罢倏然不见。

　　时隔不久，传说秦府怪事连连：或大白天，厨房器皿无故罗列庭院；或夜半击鼓鸣金，人声如潮。如此折腾一个多月，秦桧一命呜呼。

　　当然，阴魅害死秦桧之事不可信，不过顾端仁的爱国之心值得人们敬佩，为了成全顾端仁，女鬼所做之事也不那么可怕，甚至有些可爱。若国家存亡之际，多些这样的爱国志士，也许历史会是另一副样子。

　　编 辑 / 子 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