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中的文化宝藏
坐落在青城山脚下的成都华希昆虫博物馆,是中国目前一千余家民办博物馆里仅有的11家国家级博物馆之一。其藏品之多,其中蝴蝶仅我国种类就达1700多种,占我国已知种类的95%以上,许多藏品在世界上绝无仅有,是国际学术界公认全球收藏中国蝴蝶种类最齐全的博物馆,被誉为“亚洲最大的昆虫博物馆”。博物馆在四川省的博物馆绩效评估中,获得民办博物馆第一名。
这座看似欣欣向荣的博物馆背后,其实也面对着许多难题,博物馆馆长赵力、赵希兄妹对记者坦言,博物馆的展馆面积和资金,一直是令他们头疼的问题。
展不开的翼——展馆受限
赵力自幼痴迷于昆虫收集与研究。6岁时,他用大头针将捕来的蝴蝶钉在纸盒上,制成了他人生中第一个蝴蝶标本。父亲发现他对昆虫的痴爱后,不仅从自己微薄的工资里挤出钱来为他购买昆虫科普读物,空闲时,还会带兄妹俩去深山密林寻找昆虫。
1996年,24岁的赵力撰写的《中国鳞翅目——蝴蝶》在中国台湾地区出版,被选为当地中小学课堂教材,并获得了中国台湾地区图书的最高奖——金鼎奖。至此,他被学术界誉为“蝴蝶王子”和“中国的法布尔”。
兄妹俩从小对昆虫的喜爱让他们积累了大量的昆虫标本,这些标本早前一直摆放在家中。
“收集得多了不能老放在家里,国外的同行、议员来了只能到家参观,不利于学术交流,同时,我也希望把我所积累的昆虫方面的知识普及给更多的人,所以2004年我就在成都注册了博物馆。”赵力说。
开馆后,丰富的馆藏、一系列的科研成果,让博物馆名声大噪,并取得了良好的社会声誉。2011年,在都江堰市政府的邀请下,赵力将博物馆搬到了这里。
如今的博物馆,分上下两层,里面陈列着两万余件标本,其中绝大多数是蝴蝶。虽然一直小雨不断,但来馆参观的人也不少,其中不少都是家长带着孩子。
种类繁多、数量庞大的标本让记者惊叹不已,但赵力却说,“实际上我们现在的藏品已经接近70万件,你现在看到的不到我们藏品的3%,但由于展馆面积的局限,更多的藏品只能保存在库房。从2011年至今7年间,我们一直在积极争取新建展馆,但目前为止,还没有更好的地方。”
受场地限制,博物馆最多只能同时接待500人,博物馆的文创产品销售区和社教活动区狭小,设想中丰富的社会科教活动也无法开展,此外,还面临人才流失之困。
赵力对记者说,“我们最开始的设想的是想在天府新区建成了新博物馆园区后,发展空间更大,因此招的讲解员都是研究生学历,还要求会英、法、日、韩四国语言。但后来计划迟迟没能落实,导致人才大量流失,目前的讲解员都是附近本科毕业的居民,一下从‘国际化到‘本土化了。”
“伸不直”的手——经费短缺
博物馆的进项有限,运营却是一件“烧钱”的事。
赵力向记者详细介绍了每年的运营开销——每年博物馆的开销大约需要500万元,这其中最大的花费是科研项目、临展、以及社教活动,大概需要200余万元,员工工资大概是100余万元,再加上社保、标本的维护维修每年也要100余万,而博物馆自身只能产生大约100万元受益,其余的只能依靠博物馆的科研自筹资金。赵力说,虽然政府也有相应的补贴,但目前的补贴杯水车薪,单靠个人的力量运营一个民间博物馆真的非常艰难。
赵力向记者举了个例子。记者在进馆参观时发现的全部都处于关闭状态的展厅触摸一体机,游客本可以通过它了解昆虫的相关知识,并且每台机器都有一些互动的科普游戏。虽然机器是独立的,但是游戏是每个都有关联的,所以,坏了一个就无法完成整套的游戏。
“知识点就有所缺失。”赵希补充道,“但是这些设备都已经使用了六七年,老化严重,更换一台费用极高,我们只能不停地返修、继续使用,并且在游客量不多的情况下尽量都关闭以减少使用率、延缓设备老化还可减少电费开支。”
除此之外,昆虫博物馆馆内恒温恒湿也很重要。
“恒温恒湿设备三年就会成为一个极限,最好就是更换,但是我们目前为了减少开支,也只能返修,运到上海厂家,每次往返都需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剩余的设备只能加负荷运转,但这样更容易对设备造成影响,恶性循环,特别是夏天快到了,设备的运转量会更大。”
诸如此类的问题对于赵力、赵希来说很多。经费是民办博物馆普遍的问题,我没有想过哪天做不下去会关闭博物馆,难,但也还在继续坚持。”赵力说。
挺得直的腰——文化遗产
晚清狀元张謇是赵力佩服的人。他建的南通博物苑是中国人自办的第一家博物馆。
赵力说,清朝200多名状元,身后可能没有留下什么东西,而张謇的南通博物院给后人留下了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的博物馆将来也一定会保留下去,我们想为这个社会和国家留一些宝贵的资源遗产。”赵力当时来此建馆的时候,就向都江堰市政府承诺,这个展厅一直会在这里,同时也跟相关部门签了协议,将来展厅里的全部展品会捐献给都江堰。
华希昆虫博物馆在当地的8年间,带来了不可或缺的一抹亮色,还解决了当地一部分群众的就业。而都江堰也为他们拓宽了发展的思路。“最开始我们是想走纯文化路线,而现在还可以和旅游相结合。”赵希笑道。
博物馆的知名度也在百姓生活中逐步提升。去年在青城山发现的“屁股像印章”的里氏盘腹蛛以及前几日很多媒体报道的世界最大的蚊子……很多稀罕的昆虫的“解密源”其实都来自赵力。“现在每天都有人给我微博发图片,问我这是什么昆虫,还是有很多的忠实粉丝。”赵力说。
新的《博物馆条例》让博物馆承载了更多的社会科教类工作。赵力说,科研和博物馆应该共进步,我们通过不断科研、发现新的物种,然后再将这些知识通过博物馆输出出去,才能与观众保持互动,博物馆的使命也才能更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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