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自由
自由媒体人小邱把自己归为“新零工”。
辞职前,小邱是一家知名媒体的编辑。自从离开农村老家来到省城打拼,进入这家媒体成为正式职工一直是小邱的梦想,梦想成真的那一天,小邱的家人为她设宴庆贺,母亲的话让小邱现在想起都很唏嘘:“你现在是有单位的人了,这辈子总算能过安稳日子了。”
母亲的感慨源自小邱在外打零工谋生的哥哥。哥哥读书少,初中没毕业就跟村里乡亲外出打工,工作总是在换,收入也不稳定,让母亲很是担心,“老了没有体力了哪个还要?到时候,这日子怎么过!”
有了哥哥的前车之鉴,小邱很珍惜在媒体的工作,虽然加班是常态,但小邱从来不抱怨。
小邱很幸运地赶上了纸媒发展的黄金十年,那时候,她是同学朋友亲戚们艳羡的“小白领”,坐在高档办公楼,拿着高工资,逛街的时候常常有股“一掷千金”的豪气。喜欢的衣服,只要穿上好看,根本不会关注价格。那个时候,小邱想的是要为单位奉献终身。
但是,再好的日子也会走到尽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纸媒作为跷跷板的另一端迅速衰落。单位先是减薪,接着裁员,上千人的单位几年间就只有几百号人。人员减少使得在职员工的工作量不断加大,加班的时间越来越长,收入却越来越少。慢慢地,有员工主动提出辞职。他们很多人去了新媒体,或转身做了“自由媒体人”,并很快干得风生水起,这让既没有钱也没有自由的小邱很是动心。
小邱一次跟离职的同事说起对“世界很大,我想去看一看”的向往,同事抿嘴一笑说:“那有何难,我现在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这位曾经的同事就是“自由媒体人”,月收入上万,自由度高,可以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同事走后,小邱静想了一天,然后决定自己也试一试。她先在网上注册了一个公众号,把自己的稿子上传,看看自己有没有离开单位后的“野外”生存能力。慢慢地,公众号开始有了粉丝,随着粉丝的增加,有客户主动找到她要跟她合作。
终于有一天,小邱背着父母向单位递交了辞呈。
对于现在的“零工”工作状态,小邱很是满足。她每年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旅行,旅行期间,按照自己的心意接各路媒体的约稿,并继续做好公众号的培育。“等公众号的粉丝增长到上万,公众号还可以有广告收入。”小邱说。小邱还想开一家网店,经营自己在旅途中最喜欢的那些特色产品,“互联网的发展虽然粉碎了我做正式员工的梦想,但是却给了我更好的选择。上帝为你关闭了一扇门,就一定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随着“新零工”时代的到来,人们选择职业的角度更加多元,除了挣钱,“自由”“兴趣”等都成为人们择业的条件,这不仅大幅提升了“新零工”的幸福感,還大幅提升了“新零工”的工作效率和创新能力,并为消费者提供了更好更多更广的服务。
这样的经济模式里,所有学位、职称和其他传统的外在标志都被剥去,只留下那些最核心的元素,即具体、可展示的技能和能力。
麦肯锡全球研究院最近调查了全球6个国家的8000人,做了一份调查报告,统计显示,在美国和欧洲,有10%到15%的适龄工作人口通过打零工谋生,还有10%到15%的人把打零工作为主业之外的副业。在美国和欧洲的15个国家有1.62亿自由职业者。并且预言,到2025年各种在线人才平台有望贡献约2%的全球国内生产总值,并创造千万个就业岗位。
人人都可参与
互联网技术的低门槛使得人人都可以跨入“新零工”的大门。
这一点,让Purps这样的音乐节奏制作人获益匪浅。他们在亚马逊新开发的一个网站上售卖他们制作的节奏,目前已经有30万音乐制作人入驻了这个平台。作为其中的佼佼者,Purps靠一段节奏赚了1.2万美元。
“这样说吧,我从来就没有过一份常规意义的工作。”Purps在邮件中这样写道,“售卖节奏就是我这10年的工作。”
随着电商平台、社交平台、媒体平台的大发展,“新零工经济”的涵盖面亦出现井喷式扩展,也进—步促进了社会分工、专业提升和业态升级。
和旧零工相比,“新零工经济”有几个显著的特点。
一是参与群体的高知化。非互联网形态的零工主体主要是以农民工为代表的初级劳动力,比如打扫卫生的家政阿姨,山城里挑担搬物的棒棒军,或者工地上砌砖的泥水匠,他们以技能和体力为生。而“新零工”群体中,很多是来自一线城市的90后,他们高知高能的特点使“新零工经济”的活力更强,发展空间更大。
二是零工身份的变化。旧零工作为被临时雇佣者,无法选择自己的工作时间和工作方式,而“新零工”不仅是服务提供者,也是自己的老板,他们的工作不受服务对象的限制,就像小邱,完全可以自主安排工作,并对服务对象说“不”。
三是工作生活的高度交融。“新零工”不仅模糊了零工与生活的界限,其生活流与收入流的契合程度也得到最大限度的提高,“生活、爱好即收入”使“新零工”幸福指数远高于传统就业者,从而成为一种有吸引力的生活方式。
四是行业空间的无限化。“新零工经济”的出现,使得行业的拓展变得无限可能,一方面,一些另类才能脱颖而出,这些才能在传统上可能被压缩在各种“爱好”里,被忽视和轻视;另一方面,兴趣变职业,极大地丰富了人们可以接触的服务品类、服务样式和服务契合度,也将传统服务业推向了一个新的方向。比如美食吐槽者可以变身为美食评论家,热爱园艺者可以通过展示自己的园艺成果和心得成为情调的售卖者。
在这样的经济模式里,所有学位、职称和其他传统的外在标志都被剥去,只留下那些最核心的元素,即具体、可展示的技能和能力。人们可以摆脱对文凭的依赖,让自己的多种技能在这个舞台上得以充分展示。正如美国汽车共享公司Zipcar的创始人罗宾·蔡斯在一次采访中说,“我父亲一生只做了一份工作,我的一生将做六份工作,而我的孩子们将同时做六份工作。”
美国资深研究员黛安娜·马尔卡希在最近的新书《零工经济》中,就详细讲解了到底如何借助零工经济对自己沉闷的生活方式进行革命。通过这种革命,人们可以更有勇气去选择一种忠于内心的生活,而非那种别人希望的生活。
正是这些因素的叠加,让“新零工经济”正变得光彩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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