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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比读者多”的阅读时代

时间:2023/11/9 作者: 新城乡 热度: 12917
燕巧

  4月23日是世界读书日。

  1995年,为了让世人尤其是年轻人发现阅读的乐趣,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莎士比亚、塞万提斯的辞世纪念日作为全世界的阅读日。

  在今年读书日之前,一部讲述天才编辑麦克斯·伯金斯和作家托马斯·沃尔夫的电影《天才捕手》上映,出演编辑伯金斯的科林·费斯在接受采访时说:“我们正走进一个作家比读者多的时代。”

  不知道科林·费斯是在说作家太多还是读者太少,不过就中国而言,这两个假设却都存在。

  在中国的图书市场,不管是纸质书还是电子书,每年新书数量居高不下;而就读者而言,2015年我国国民人均纸质图书阅读量为4.58本,远低于其他国家人均阅读量。

  你写我就出

  这是段子手在出书的年代。

  去年9月,拥有两千多万粉丝的微博博主“回忆专用小马甲”的一本短篇故事集在各大书店和图书电商网站发行,书中收录了其微博的一些人气短篇故事,而拥有1000多万粉丝的星座博主“同道大叔”在2015年和2016年各出了一本书,“银教授”则分别在2016年和2017年各出了一本书。

  出了新书的作家行程排得很满,书店也排满了作者的新书发布会。小马甲新书刚发布,就已经在24个城市安排了签售会。同时,去年1月,马伯庸新书《龙与地下铁》发布,在北京第一场签售会上,出版方就表示,在全国已经确认的签售会有数十场。

  自媒体的发展涌现了一大批作家,他们的新书在书店和电商网站上不断更迭,除此之外,图书市场还有不少自出版的书。2012年,亚马逊最畅销图书中有25%是自出版的作品。现在,在Kindle上排行前100名的畅销书中,有28本是作家自出版。

  作者乐此不疲地出版自己的作品,出版社也乐此不彼的出。

  据1月12日中国出版协会发布的《2016年度国内外图书零售市场报告》,2016年,中国图书市场新书品种数约为21.03万。新书品种从2012年到2016年始终在20-21万种之间,连续五年保持稳定。

  在上世纪末,日本图书市场也出现新书不断的现象。70年代,日本每年平均出版新书两万种左右,到1995年突破了六万种大关。每年新出版图书的种类居高不下,但总交易额从1997年以来基本维持下跌的态势,许多退货率达到80%或90%的书刊还要发行,终于出现了图书出版行业危机。

  为什么卖不出去,出版社还要不断地出呢?

  根据日本出版危机写成《出版大崩溃》的作者小林一博说:“处在一部分大牌出版社的立场,如果图书交易公司缴纳了图书货款,那么图书即使销售不出去,销售额在实际上已经‘预付了。这本书一旦成为退货书,为了清算,就必须再出版新书以填补亏空。如此循环往复,就只有无休止地出版新书了。”

  新书不断少不了你

  事实上,“新书为什么越来越多”这个问题是结构性的,不是任何单一因素造成的。

  其中一个关键是,书不是消费性商品。对于卫生纸或洗发水这种消费性商品,用完了我们可以买新的。但书不同,一本书,我们最多买一次。如果看完了上回买的书,到书店之后,我们只会想,最近有没有出什么值得买的新书?因此,所有书店,不管是实体的还是虚拟的,通通都会重视新书,都要给新书最好的位置。

  另一个原因则是——年轻群体的崛起。随着新生代的长大,娱乐市场的话语权逐步过渡到90后、00后手里,以往出版社鲜少出版的青春文学、言情小说、网络小说等书籍都被出版。IP的开发也带动了图书的出版。

  消费主义在推动新书出版中也功不可没。在印刷术普及之前,书籍一度是权贵阶层们用来炫富的方式。而在这个看场电影吃顿饭都要百八十块钱的今天,图书电商丧心病狂的打折,让书籍变成了最便宜的正版娱乐形式。

  储物癖也在驱动着我们不断下单。一套心爱的漫画怎么能不收全呢?偶像的书怎么能不买呢?收藏才是正义啊!

  可俗话说的好,“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去年,亚马逊中国发布了《2016年“全民阅读”调查报告》,将近1/4的受访者一年看书不超过5本。2015年美国电子书商Kobo研究也发现,60%电子书消费者从来没打开过他们买回来的东西。

  如果说新书太多是个罪恶的话,我们每个人从读者、到书店、到媒体,到出版社都是这个共犯中必不可少的一员。每个人都是鼓动增强推动新书的市场角色,这样要想新书减量,无异于缘木求鱼。

  绝版书与公民阅读力

  一些人可能有过这样的经历:对一本书已是心仪已久,各大电商图书网站都已卖完,只有非自营店和二手网站有,但对于是否正版有些犹豫而不敢下单。问题来了,为什么在新书不断的今天还会有绝版书?明明有市场,为何不多印上一些呢?

  一位台湾的图书编辑说,20年前,出版社老板都认为,每本书都是辛辛苦苦花了代价做出来的,如果这些书在书店卖掉了,业务部的责任就是补上它。如果仓库里的书都补出去了,老板的命令就是加印或再版,“本社出的书在书店绝对不能少”。

  但20年后,出版社都学到了教训,再也不敢如此任性;印书简单,卖书却很难,卖再印出来的旧书,加倍困难。

  在店销市场的工作模式里,新书一印好,第一件事就是“铺书”上市,在第一个礼拜内,可以把印数的八九成全数发出。货物出门,不管有没有卖掉,账面上,书已经全部变成“应收账款”。通常来说,第一次印刷的发行量一般短期内可以回收一半资金。但旧书不一样,即使一本书你小心翼翼地再版了600本,这个数字在印刷经济规模上已经非常低了,经常也要花一年半的时间才能消化它。

  绝大部分书过了新书期以后,销售量总是逐年递减。所以当一本书的年销数低于某个指标,出版社权衡之下,就会让它绝版。即使市场上每年仍有200本、300本的需求也没用,图书出版市场活生生便是个物竞“人”择的人工生态圈。

  新书的消耗跟公民的读书力直接相关的。英国出版社的纪录是全世界都望尘莫及的,不只平均人口新书比率世界第一,单看新书种数也是世界第一。根据英国出版者协会整理的数字显示,1997年到2001年,英国年度新书出版量从10万种成长到11.9万种,连续五年增长,平均每年增加近5000种,光是小说一项,一年就有一万多新作上市。

  英国大约每年每487人就可以制造出一种新书,但与此同时,一个英国人平均每年读64本书,而由中国新闻出版研究院组织实施的第十三次全国国民阅读调查发现,2015年我国国民人均纸质图书阅读量为4.58本,电子书阅读量為3.26本。这也是地铁丢书行动在伦敦行得通而在国内行不通的原因之一。

  出版业数字庞大,新书源源不断,人均读书量却不多。这是科林·费斯所说的“作家比读者多”恰好在中国的解读。所以,趁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读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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