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风的夜晚,喝茶是美好的。
我开了一饼老茶。
它出厂的时候,我还在上大二。那时候,我迷恋的是铁观音的茶气与回甘。十年飘忽而过,那些一起在暗夜里饮茶的舍友,如今各自飘零。
第二泡开始,口感起了明显变化。它的转化,远超我的预期。从闻香到入口,你会有直觉,马上会有回甘,茶气又将深入你身体的哪个部分。
香气与汤水带着,我感觉自己又去了一次易武。傣语里,易武的意思是美女蛇居住的地方。
到了第四泡,你慢慢看到,它原来的样子。
半个小时前,它的面貌是沉郁的芬香。现在它散发着香气,活在壶里。
我喝茶算晚,18岁的夏天才开始系统地喝铁观音。之前,更多是凭着心情,随意投放茉莉花茶,在一个大杯子泡着。我的家乡福州市,是茉莉花茶的故乡。夏天,大家都忙着摘茉莉花。到了秋天,茉莉花茶就有了。于是,这些夏天还在你家田里的花,秋天就在你的身体里,新陈代谢。
喝久了铁观音,开始期待,有机会去安溪看看。
后来一次机缘,堂哥带着我去了铁观音主要的产区感德镇。在那里,你会看到茶农们制茶转入空调房。这样的工艺制作出来的茶,此后每每喝起,于我的内心,着实难以唤起阳光的气息。
我不确定日后极少喝铁观音,是否与此有关。
铁观音之后,单枞、岩茶、白茶、台湾乌龙都与我有了交集。
这些茶里,印象最深的,是在北京马连道买的一款白茶。它的诱惑在于,90度的水轻缓注入后,在壶里,有一股浓浓的蜜香飘出。在口里,它又像牛奶一样柔和。
不同的人泡同样的茶,口感差异极大。这是我的堂哥在我很小的时候说的。那时,我并不清楚茶与水的关系。
直到一次偶然的机会。在成都一条小巷,看到一家卖功夫茶的店,便进去小坐了一下。也没见老板用什么复杂的手法,盖碗里单枞的香气,扑鼻而来。我们喝到第七泡,还是如此。我想买,于是自己上手泡。回甘和口感的延续性,瞬间掉了几个档。
老板说,你没注意水和茶的关系。我们倒水,是为了让茶性发挥。不同的茶,选不同的方式倒水。比如,颜色暗黑的,要用轻缓的方式倒。
那以后,我开始自己揣摩,用不同的手劲倒水。
一次在河南南阳,我在街上走了好久,买得一套简易的茶具。
呵,难的是宾馆的水质,好硬。
硬着头皮泡起了随身带的老茶。
汤色竟出奇的好,口感亦有惊喜。现在我还记得那一泡茶的样子——口感结实,回甘和甜度也很好。
這样神奇的体验,使我反思于茶而言,什么是重要的——喝茶最重要的不是形式,而在于你的心。你的心动了,茶气也就萎了。
那夜因为工作整夜失眠。这茶也就喝了一宿。喝到最后,见识了这款买了两年的茶,竟如此细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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