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越疯人院》的象征意义分析
孙孝云
武汉大学
摘要:《飞跃疯人院》生动地描写了发生在精神病院里的疯狂事件,展现了大护士拉契特象征的权利制度及病人麦克墨菲象征的人性自由间的巨大冲突,揭露了病人们在医院所遭受的残忍压迫,以及对极其苛刻的控制手段所做出的英勇反抗。通过大量地使用隐喻性象征,作者肯·克西深刻地批判了不断使人类被机器化进而丧失人性的制度化社会。
关键词:象征疯人院联合机构制度化
肯·克西是美国20世纪最著名的小说家之一,同时也被人们认为是“垮掉了的一代”中反社会文化的风向标。他的代表作《飞越疯人院》发表于1962年,小说生动地描写了以麦克墨菲为代表的精神病人和以护士长拉契特为代表的医务人员之间的冲突,记录了病人们在医院所遭受的压迫,以及对极其苛刻的控制手段所做出的英勇反抗。肯·克西通过大量的象征描写来揭露机械化社会使人丧失人性沦为机器的本质。
一、麦克墨菲——自由的化身
麦克墨菲没有稳定的工作,为了逃避劳动改造而假装精神失常,进入精神病院治疗。他崇尚自由天性快活。他用狂野粗鲁的笑声来应对所有试图驯服他的清规戒律,暂时激活了疯人院死寂的世界(11)。正如酋长布罗姆所描述那样:“当他初次走进病房就放声大笑,这是自由的笑,这是真实的笑。我意识到已多年未听见如此震撼的笑声了。”(11)在大护士拉契特的监管下没人敢放肆大笑,而麦克墨菲的笑声充满力量和自信,感染着病房里所有的患者,帮助他们释放压抑已久的内心能量。他反抗一切限制约束,努力争取患者基本权利。他不会让“联合机构”使病人成为他们的高压控制下生产出的产品。例如他号召病患投票取决看球赛的权利,并且获得斯皮维医生的支持来将杂物房改造成棋牌室。他追求自然解放天性。组织狂欢为朋友带来了酒精和性爱,来释放他们在令人窒息的精神病院中长期约束的天性。他组织病患出海钓鱼。面对象征自由的大海,精神病者暂时摆脱掉病房里噩梦般的生活,重拾激情、自信和希望。麦克墨菲是自由战士,时刻准备击垮一切限制和约束。他是精神病人的救星,不遗余力地支持他们,帮助他们恢复尊严和自信,恢复生机和活力。然而正是由于他对权利制度的蔑视反叛,对解放自由无畏的斗争,让这个机械化社会无法容忍,所以最后等待他的是前脑叶白质切除术,将他塑造成为社会“无公害产品”。二、大护士拉契特——绝对权力的代表
在《飞越疯人院》中,大护士是精神病院的女统治者,代表着绝对的权利。她绝非致力于悉心治疗病患的善良白衣天使,而是在乎如何高效管理病患的独裁者。在大护士的操纵系统中,病人任其摆布。布罗姆登的眼中,这个病房被联合机构(combine)管理控制,而护士拉契特就是确保联合机构及时高效运转的核心部分,确保联合机构的齿轮朝着一个方向运行(28)。如果谁阻挡这个机构运行,或者改变其运行方向,那么她就会运用各种措施或者惩罚。各种条规限制就是拉契特控制精神病人的精神武器。病房里的病人被剥夺了自由,剥夺了作为人类的基本权利。他们无法看自己喜欢的节目,听自己喜欢的歌曲,不允许质疑不允许反抗。他们的作息时间严格按照日程表来执行,但每当有病人希望日程表能稍加变动时她总是毫不犹豫地拒绝,声称改变合理安排的作息对病人的治疗无益处。事实上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使病房成为监狱,人们像机器人一样生活,毫无治愈可言。
电击治疗和脑白质切除术是大护士拉契特控制病人的终极手段。这些措施以治疗病人的名义来实现对病人身体的残酷惩罚,起到对病人威慑的作用。病人切斯维克要求拿回香烟被拒,变得愤怒而失去控制,而麦克墨菲和布罗姆登痛打了大护士跟班华盛顿之后,都接受了电击治疗。在当时人们对电击治疗了解甚少,但不可否认的是电击治疗毫无治疗效果,只会通过物理手段残害人的思维,剥夺人的思想,布罗姆登总是产生各种幻觉,很大程度上就是由于过度电击造成的。比起电击,更令人发指的是脑白质切除术。由于见到好友比利迫于大护士的言语讥讽而羞愧自杀,麦克墨菲不顾一切要杀死这位间接凶手。但最终他仍然被制服了。在实施脑白质切除术后,麦克墨菲“眼神空洞无神,就像那些木乃伊一样”(278),而再也不是以前生机勃勃的战士麦克墨菲了。通过对病人的大脑造成无法修复的伤害,这些治疗手段犹如给病人判下死刑一样,因为人一旦被剥夺了大脑,被剥夺了思想,就与活死人无异。
三、疯人院——制度化社会的缩影
小说标题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译为杜鹃窝或者飞越疯人院)中的杜鹃窝“cuckoo’s nest”是疯人院的戏称。这一词在文中出处来源于布罗姆登的祖母在他小时候给他读的一首歌谣:“叮叮当,叮叮当;好渔婆,手脚长,捉住母鸡笼里关,金属的钳子弹性的锁,三只白鹅成一伙;一只飞向东,一只飞向西,一只飞越了杜鹃窝。”(280)这首小诗正好包含了小说三个主人公。护士长拉契特是“渔婆”,将所有的病患关在牢笼中。“东”和“西”象征着两种极端力量,拉契特象征绝对控制,而麦克墨菲象征绝对自由,“一只飞越杜鹃窝”则暗示最终布罗姆登成功逃离了精神病院的囚笼。
杜鹃窝也许仅仅是疯人院的一个趣名,但杜鹃窝却也是大自然的一个陷阱。作者戏谑地邀请对文明和自然的机制之间进行比较,但是一般将杜鹃和疯癫联系在一起主要是因为杜鹃残忍的行为。在自然界里,杜鹃把它们的蛋放在别的鸟窝里。由于新生的杜鹃和其他的继兄妹间没有联系,待它们长大后,它们会把其他的蛋甚至活的小鸟扔出去。这是一个借居者变成暴君的过程,无序、错置和竞争主宰了任何合理的设计。文明的陷阱和自然的陷阱又有什么不一样呢?酋长布罗姆登孩童时期与父母平和地生活在印第安纳部落里,后来美国政府为了建大坝供电而强制性购买了部落的村庄,“美国内政部用一个碎石机埋葬了我们的小小部落”(7)。大坝代表着破坏一种生活方式以服务于另一种生活方式的机器。美国白人的做法无异于杜鹃,占领他人领土,破坏他人传统生活方式,让自己的白人文化成为主流,使印第安纳少数族裔的文化逐渐边缘化,甚至消失殆尽。
精神病院是制度化社会的缩影。这个世界被叫做“联合机构”的机器所控制。联合机构中存在由大护士拉契特为代表的绝对权威体系,存在机器流水生产线产出的“产品”似的病患,存在议会似的“民主”会议,看上去是在为病人谋福,实则是互揭伤疤互揭痛处的虚伪会议。在这个令人窒息的世界中,没有娱乐,没有笑声,没有人权,没有自由,更别提对精神病人的恢复和治疗。联合机构是一个同化个人来实现自身利益的实体,是一个对于阻挡其前进道路的任何东西无情鞭打、切割和清除的机器(7)。联合机构代表整个制度化社会的机构,作者用对联合机构的象征性描写来影射压抑人性的现代体制。
四、结语
在《飞越疯人院》小说中,肯·克西巧妙地将象征融入小说主题中。精神病院就是社会的缩影,联合机构是社会的管理体制,主人公麦克墨菲是这一机构中的自由战士,而护士长拉契特则是镇压一切叛逆的权威代表。通过对象征形象贴切的描写,作者矛头直接指向当前社会使人机械化一致化的倾向,麦克墨菲与拉契特的冲突揭露出向往自由的人类与压抑人性制度化管理社会的冲突。小说最后以布罗姆登成功逃离为结尾象征着作者肯·克西的积极态度。酋长布罗姆登砸碎了通向自由世界的玻璃,砸开了让光明进入,让希望进入,让人性流入的缝隙。参考文献
[1]肯·克西.飞越疯人院[M].重庆:重庆出版社,2008.
赞(0)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