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大学 浙江 温州 325000)
1 华夏九州土质各不相同,由不同土质打井至泉水处,呼声于井中,回声也必然各异
《管子》中认为这些不同的回声与该地的音乐风格有一定的关系。《河图·括地象》曰:青州人声缓气舒迟,其音角羽。《月令》:东方木色苍,其音角。因此这里《地员篇》将青色土壤所具有的松疏特性,以及由此土壤中打出的泉井回声与九州之一的东方青州地区舒缓的音乐民风联系在一起,认为音乐风格应当与当地的自然地理相表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故文中有“呼音中角”。接下来的其他四种土壤以及泉井的回声,也都与音乐有对应关系。
赤垆土干疏,坚硬而肥沃,这种土壤分布在古代中原的西部和北部地区,称为华夏九州中的雍冀二州。所以《河图·括地象》:雍、冀人声接捷气决烈,其音商羽。《月令》:西方金色白,其音商。故文中有“呼音中商”。
黄色的湿土,土质只适合种植植黍和高粱。《河图·括地象》云:兖,豫人声瑞气平静,其音宫徵,徐州人声雄气悍劲,其音宫角。《月令》:中央土,其音宫,其地黄。故文中有“呼音中宫”一句。
斥埴土盐碱黏土,适合种植大豆和麦类,古代九州中的雍、冀、青三州都有此土壤。文中有“呼音中羽”。
黑色的黏土,适合种植麦稻,这种土壤位于古代中国的荆州、扬州、梁州、豫州,故《河图·括地象》曰:荆扬人声急气剽轻,其音角徵;梁州人声塞气刚勇,其音商徵;兖豫人圣瑞气平静,其音宫徵。故文中有“呼音中徵”之说。
2 《管子·地圆篇》进一步概括了宫商角徵羽五声的听觉美感效应
凡是听“微”声,就好象听到小猪被背走而大猪惊叫的声音。凡是听“羽”声,就好象荒野的马叫。凡是听“宫”声。就好象地窖里的牛鸣。凡是听“商”声,就好象失群的羊叫。凡是听“角”声,就好像出鸡在树上鸣唱,声音又快又清。
此图可以看出用家畜鸣叫来类比五声,足见的先秦时期,人们对乐音音色已经有了基本相对稳定的认识。徵-羽-宫-商-角,音色是由粗到细。此为我们研究先秦音乐审美提供了一个亮点。
《管子·地圆篇》:“凡将起五音凡首,先主一而三之,四开以合九九(即9×9=81)。以是生黄钟小素之首,以成宫。三分而益之以一,为百有八(即81×(1+1/3)=108),为徵。不无有三分而去其乘(即108×(1—1/3)=72)。适足以是生商。有三分而复于其所(即72×4/3=96),以是生羽。有三分而去其乘(即96×2/3=64),适足以是成角。”
通过这一生五音的三分损益法的记述,可得知此时五声音阶五个音的律数,和弦长比值,如图:
音名 宫 徵 商 羽角振动体弦长数 81 108 72 96 64
图中的律数,可视作在琴的同一条弦上,若设琴全弦长振动部分为1.08尺发出下徵音,则0.96尺处发出下羽音,0.81尺处发出宫音,0.72尺处发出商音,0.64尺处发出角音。
3 五行与四时之间的关系
五行与四时大致在战国开始以后风行。将五行播撒于四时之中,使金、木、水、火、土各为一方生命体,生命体之间相生相克,然而这一切都是在四时的时间轴上展开,构成了一个循环往复,生生不息的有机体。是故《管子·五行》曰:昔皇帝以缓急作立五声,以政五钟。令其五钟,一曰青钟大音,二曰赤钟重心,三曰黄钟洒光,四曰景钟味其明,五曰黑种隐其常。五音既调,然后作立五行以正天时,五官以正人位,人与天调,然后天地之美生。“《管子·幼官》:
八举时节,【八举而胜行威立】君服青色,味酸味,听角声,治燥气,用八数,饮于青后之井,以羽兽之火爨。
秋行夏正叶,(盛阳气乘之,故卉木生叶。)行春政华,行冬政耗。九和时节(金数四,加五则为九),君服白色,味辛味,听商声,治湿气,用九数,饮于白后之井,(西方井)以介虫之火爨。(虫当作兽,介:指有甲壳的介虫,北方玄武也。用北方之火,故曰介虫之火。)
五和时节,君服黄色,味甘味,听宫声,治和气,用五数,饮于黄后之井,以倮兽之火爨。
夏行春政风,(春箕宿,多风也),行冬政落,(寒气肃杀,故凋落也)重则雨雹,行秋政水(秋毕宿,多霖雨)。七举时节【七举而内外为用】(火数二,加五则为七)君服赤色,味苦味(火日炎上,炎上作苦,治阳气),听羽声(羽,北方声也。火王之时,不听徵而听羽者,所以抑盛阳),用七数,饮于赤后之井,以毛兽之火爨。
冬行秋政雾,(秋多阴雾。)行夏政雷,(盛阳乘盛阴,故雷也。)行春政蒸泄。(少阳乘阴,故蒸泄也。)六行时节(水数一,加五则为六。水日润下,润下作咸),君服黑色,味咸味,听徵声,治阴气,用六数,饮于黑后之井,(北方井也)以鳞兽火爨。
纵观所列《管子》一书中的主要论乐的文字,我们不难看出,它无处不打上先秦四时、阴阳五行思想的烙印,以自然现象规范乐事,以音乐与自然界中的四时、五行相配,视音乐为四时循环往复、五行相生相克的产物。音乐是大自然中四时、阴阳五行造化的结果,音乐和四时、阴阳五行一样都有自己的活动规律,它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而为人类所遵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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