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师范大学 江苏 南京 210000)
尼采是德国19世纪一位富有浪漫气质的哲学家。对尼采早期思想的形成起了重大影响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哲学家叔本华,代表作为《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另一个是音乐家瓦格纳。尼采同意叔本华把世界分为表象和意志两部分,日神世界和酒神世界实际上就是这种划分的翻版。一位评论家说“没有瓦格纳,《悲剧的诞生》也许不会有产生的机缘”。因此《悲剧的诞生》原名又叫《悲剧诞生于音乐精神》。这本书探讨了悲剧的起源和实质,其深意在借希腊悲剧探讨人生悲剧。
1 悲剧的诞生:日神精神与酒神精神的融合
为了更好地认识日神和酒神,尼采把它们比作梦境和迷醉这两种完全不同的状态。日神—阿波罗象征着光明、青春和理性,代表着个性化原则。尼采把这种感觉比作了梦境,认为在这样的在梦境中,人们暂时忘却了自己现实世界的苦难,在梦境中为自己创造出一个远离现实苦难的美妙世界。尼采因而认定在这里这里是个体的天堂,人人都有自己丰富多彩的世界。然而梦毕竟是幻象。人们不愿意继续沉缅于这种虚假的梦境之中,而渴望摆脱幻想,去把握世界真实的本质。于是,人们从幻象中苏醒过来,进入另一种状态,这就是迷醉状态。在这种状态中,日神式的自我主体消失了,个体化原则遭到彻底破坏,人失去了自主意识,理智也不复存在。在尼采看来,酒神的感知方式是音乐。他认为“音乐不同于其他一切艺术,它不是现象的摹本,而是意志本身的直接写照。”[1]这就是日神和酒神这两种力量,前者是梦境世界,它创造个体,是对人生痛苦的解脱;后者是迷醉现实,它消灭个体,是对大自然神秘统一性的感知。这两种力量从大自然中生发出来,是艺术发展的深层动力。尼采认为悲剧正是诞生于日神艺术与酒神艺术的融合之中。
2 悲剧的灭亡:理性乐观主义的入侵
在尼采看来,希腊悲剧的消亡为人类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尼采开始认为,希腊悲剧精神是被欧里庇得斯摧毁的,他把观众带上了舞台,观众在欧里庇得斯的舞台上,看到的、听到的实际上是自己的化身。而这样做最根本的后果是使观众坐到了评判者的位置上,明确地告诉希腊人,他们过去所追求的酒神和日神那种“醉和梦”所营造的世界不过是一种虚幻的谎言。欧里庇得斯把一切都置于可以探讨和争论之列,从而使悲剧脱离了酒神精神,希腊人再也没有伟大的目标和理想。不过,在尼采看来,导致古希腊悲剧灭亡的真正的罪魁祸首是苏格拉底。因为苏格拉底的核心思想认为“知识即美德,罪恶仅仅源于无知,有德者即幸福者”。即“他相信万物的本性皆可穷究,认为知识和认识拥有包治百病的力量”。[3]尼采认为,苏格拉底是一个理性乐观主义者的原型,这类人持有世界是为我们创造出来的,世界最终可被理解的观念,这种观念被尼采称作是“科学的妄念”。在尼采看来,这种观点实际上是以理性代替了对于自然真理和人生命运的感悟,让人成了科学理性的奴隶。这种盲目的理性乐观主义因素一旦倾入悲剧,将逐步颠覆酒神精神,导致悲剧的灭亡。
3 悲剧的再生:生命意志的不朽
尼采写作《悲剧的诞生》是为了召唤“悲剧的再生”。尼采始终认为酒神精神是深深地存在于人的内心深处的,这种代表着人的生命意志的精神是不会也不可能消亡的。为了捍卫悲剧精神,尼采独创性地唤醒了希腊神话中非理性的酒神精神,以此为武器与理性主义进行抗争。酒神精神可以引导人进入一种痛苦与狂喜交织的癫狂状态,摆脱一切社会秩序的束缚,人与人之间的隔阂也得以消除,共同复归大自然的怀抱,人与人、人与自然达到和谐统一的状态。在尼采看来,只有悲剧才能解救目前的困境,作为酒神艺术,悲剧可以激发我们的生命力,为整个民族注入活力,击碎理性主义塑造出来的既否定艺术、又摧残生命的衰亡社会。尼采坚信,在理性科学走向极端的时候,乐观主义盲目的求知欲就会突变为对艺术的渴望。“如果说古老悲剧被辩证的知识冲动和科学乐观主义冲动挤出了它的轨道,那么,从这一事实可以推知,在理论世界观和悲剧世界观之间存在着永恒的斗争。而当科学精神被引导到它的界限,它所自命的普遍有效性被这一界限证明业已破产时,悲剧必将重生”。[1]神话是科学的必然结果和终极目的。
4 结论
尼采是世纪末的漂泊者,也是新世纪的早产儿,他崇尚悲剧却不悲观,在他看来,本质痛苦的世界意志有着永恒创造的快乐,悲剧中蕴含着能拯救德国文化的酒神精神。尼采主张用审美的眼光关照人生,对压抑人性的理性主义进行批判,并预言在现代文化的废墟上,悲剧定会重生。但是不能忽视,尼采的哲学有自身的局限性,我们应该辩证地看尼采,吸取其思想中有益的成分,重视个体生命,不要盲目地相信西方理性乐观主义,更需要不断反思现代文化的科学性。[1] 尼采,《悲剧的诞生》[M].杨恒达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12.
[2] 王晓秦,神话、文化与悲剧一一评尼采的《悲剧的诞生》[J].外国文学研究,1988(02).
[3] 周国平,悲剧的酒神本质:尼采的悲剧观[J]. 云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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