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哭泣的柳树（自由诗）

春晓

这是一棵屹立在村头的柳树

她已有上百年的历史

她曾经郁郁葱葱、浓荫如盖

她曾经是这个村庄的“招牌”、“名片”

因了她

这个村庄被命名为“大柳树岔”

 

她曾经为人们遮风挡雨

人们曾经坐在树下聊天乘凉

她胳膊一般粗壮的枝干

做过人家盖房造屋的椽子

每年深秋

她的落叶温暖了人们寒冷的心

 

可如今，岁月如歌

她却成了一棵腐朽不堪的树

如同美貌如花的姑娘变成了老态龙钟的老妪

饱经沧桑的她

历经上百年风雨的侵蚀

更饱受无数蛀虫的噬咬

 

如今，她气喘吁吁

她伤痕累累，满身流水

不！她流出的那不是水

那分明是她抗争命运的血液

那分明是她孤独无助的泪水

 

如今

在这个风雨肆虐、蛀虫泛滥的世界

哪里还有她生存的空间呀

她枯干的树皮被顽童剥得精光

露出洁白而羞涩的躯体

她柔嫩的枝条日渐枯萎

她往日的风采已荡然无存

 

路人似乎听到她在哭泣、控诉

狠心的人们啊

为什么不知道呵护、珍惜我

为什么让蛀虫肆意叮咬、蚕食我

为什么让顽童剥去我厚实的衣裳

 

明哲保身的人们啊

谁能回答村头垂死柳树的诘问

麻木不仁的人们啊

这棵业已腐朽的百年柳树

还能在村头屹立多久

 

2011、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