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 行 散 语》
一
白中泛黄的阳光象久远的老照片,残垣断壁裸露与凹凸的路面延伸着水边。城市的达人,寻找新异的骑行,却闯进历史的断记。本想高速的痛快,拒绝而无奈。一时恍然,回到久别的茶峒小镇,摆渡的揽绳,悄然的沿袭。
二
线车象是一串时尚的符号,闪烁地排在机帆船的半截顶蓬。拖货的摩托,由于载重,歪歪斜斜地倾在船弦边。骑行帽和骑行衣演绎着活力的同时也在繁杂底色上透折着奢华点彩。佝偻的老妇,拜亲的新人,船老大及得意洋洋的城里人,在天阔江流的冬阳下,塞满小船的各个间隙。
三
叫骂中疲惫的机器发出不满的声响,焦急中船身在水中旋急。起渡,惊起江中的沙鸥。褐色的沙堆,暗灰的近崖,几颗枯枝挂着几处游云,在灰蓝的天空上飘飞,那是骑行人开放的灵魂在毫无目地的渴望。纯然的感官,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笑嘻。
四
一段弧形的大堤,宛若蓄势待发的弓箭。骑行人久蕴发酵的生物能象助燃剂,一着点燃,拖着慧星似的流烟,在日益晴朗的蓝天。
广阔无垠的田野,仿佛星汉纷呈的宇空,纵列的桦枝,横亘的沟渠,旋转的绿意,凝结的苍褐。忽而,闯进一纵彩马,象是夸父追日的神话。
远去的江水,在天地间缓流,宛然一个古老而新异的诉说,永远的变化才是不变的恒久,大自然的一切都在回归最初的本意。
五
小街窄窄,小楼丛丛。三三两两的闲散,突地一阵惊异。天外来客?遥远骑人?旅游,竞赛,疯人,发烧,不可理喻又无不羡奇!拓木是朝这里?还有多远?镇民答,前方前方,拐弯拐弯。地域与地域的对话,文化与文化的接洽。善良、互助是人的天性,遗传中的隐性基因。
六
朱河宛转了历史的传说,伍子胥与申包胥的陈迹也许只有历史学家感兴趣。
干杯,喝酒,痛快的生活,豪爽的人生。茶搂酒肆是人类欲望的发明。就象画家的画,诗人的诗,音乐家笔下的音符和手中的琴音。
合影在这繁杂的小镇,在一群惊异的目光中洒脱,或许滋润了一丝优越。就象冬原的阳光下突然冒出一点新绿,这一阵轻风又拂在子胥与包胥的故里,历史由最短的瞬间编辑。
七
走再新的路,还是要回到老路。看最远的景还是会成近景。螺旋式的往返,曲线般的美丽。
灰蒙蒙的天空里刹那间的闪光,也是晴朗也是冬阳也是村姑也是一路骑行。车轮与泥土相吻叮当,城市达人与古扑民风的零距离。
再会,一个优美孤形造型,一串长长的骑行记忆。再见了,一段江汉平原的纵骑。是江河与天空与大地,是历史与现实与将来,在思维的宇宙里纵横驰骋。浮士德式的游历,伴着靡非斯特的启迪。
八
被窗帘摇晃的阳光,飘然酒色的床单,象一串着血闪烁的花渍。毕加索也许会把它当成冬日的温暖,而弗洛伊德或许将它解折成早晨阴雨霏霏的雾滴。偶尔一叶旧绿,在窗台的光色中凝聚,宛若风中鸟音在冬霾里集结。化成江崖的号子,让灵魂又一次旋激!
二零一零年十一月二十八日下午四时至五时半即兴而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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