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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万英尺的距离

时间:2023/11/9 作者: 喜剧世界 热度: 15437
★文/周papa

  三万英尺的距离

  ★文/周papa

  

  1

  我是在新生群认识驴的。作为“这一届最跳的学妹没有之一”的我在群里畅所欲言时,显示有新人加入群,然后所有本该在我这里的目光都窜到他那里去了。

  “驴你怎么来了?”他们问他。

  “李春天非要拉我进来。”李春天是他的女朋友,也是新生群的管理员。

  作为学长,驴从来没给过该给的关照,没解答过“宿舍有独卫空调吗”的问题,甚至没高喊过“学妹爆照”,他所做的仅仅是无限自黑,把自己打造成标准抠脚大汉。所以我和他臭味相投便称知己,什么lol什么rmvb都是随口就来的话题。

  直到某个加了好友的猥琐学长把我空间的恶搞照爆在新生群,他第一个拍案而起,“你是女的?”随后刷了二十多条的“卡布达竟然不是男”。

  卡布达是我QQ的头像,铁甲小宝男主角。经历这件事我学乖了,给大学同学专门设置了个分组,空间什么的一律对其不可见。

  后来他@我,“你几号来学校?”

  我说:“9.7。”

  “好,老子就不信了,9月7号我提着砍刀在校门口等你。”

  2

  你们无法想象我看到他时的表情,下巴都快掉到肚子上了。驴竟然不是个黑壮威猛的抠脚大汉,而是个肤白纤瘦的翩翩少年,我觉得受到了世界的欺骗。

  问题是他看我的表情更如同见了鬼。

  忘了说,开学第一天我一改往日邋遢作风,穿了条雪纺碎花长裙、披着蓄了两年的直长发……我只是想证明:没错我真的是女的。

  人真是看脸的动物,我默默把空间权限对驴开放了。

  驴是艺术团声乐部的部长,招新宣传时听说唱了首《三万英尺》,可我忙着去洗澡竟然没听到。在我为数不多的爱好里,除了写文,唱歌首当其冲。但是,声乐部是个据说入选率不到十分之一的部门啊,我这种扯着大白嗓干吼的人还是别去凑热闹了。

  要不是夏天雨水太充盈,而我去超市买西瓜刚好忘带伞,我是绝对不会去蹚这趟水的。

  他顺路把我送到寝室楼,从怀里厚厚一叠表中抽出了一张,一脸小人得志:“卡布达,我看你骨骼惊奇,填张报名表吧。”

  对,如你们所想的狗血,我用据说很有特点的嗓音征服了声乐部面试评审团。

  3

  驴喜欢在形体房练歌,每次路过我都能听到他的鬼哭狼嚎。他涉猎范围很广,上至摇滚下至抒情,国语粤语英文,只要是他觉得好听的歌他都爱唱,还都能唱出自己的味道。不像我只有唱Ladygaga才不会崩坏。

  歌手大赛我第一次听他正经投入地演绎完一首歌,他在舞台上深情款款地唱:“逃开了你,我躲在三万英尺的云底,每一次穿过乱流的突袭……”迪克牛仔唱这首歌时,声音沙哑雄厚,而他的声线清新动人,完全不同的风格,却一点都不逊色于原唱。

  一首被唱好的歌真的能深入人心,他拿了全场最高分,回寝室后这首歌一直在我耳朵里脑海里单曲循环。

  4

  李春天个子不高,却修来一身女神气质,歌手大赛时我注意到她换了发型,原来是蓬松的大卷,现在是和我一样的直长发,很好看。

  每次驴登台表演,她都在下面默默地看,不像我们这群闹腾的部门小伙伴全程尖叫不断。等他结束表演,她就从包里拿出卸妆水给他卸妆,然后带着他去吃特色小炒的炒菜。

  驴的高数挂科了补考也没过,李春天就拉着他上自习,陪他去重修班听课。等他终于考过了,她就请他喝汽水。

  驴这种风一样的男子就需要这种贤妻良母嘛。

  虽然她没有我幽默、没有我和他那么聊得来、没有……好吧,我其实有点羡慕李春天。

  我很羡慕李春天!

  5

  踩着春天的尾巴,全声乐部出去春游了一次。

  我和他自拍了无数张丧心病狂的照片,可以做表情包了都。发在空间时,许多老同学评论:这是你男朋友?

  

  我不能承认可我不想否认,只好统统不回复。幸好我对大学同学屏蔽了空间,除了他。

  江南小镇的夜色静谧如水,被我们包场的酒吧里,妖艳的鸡尾酒映衬着冰凉的蓝紫光,好好的一个轻吧活生生被我们玩成了KTV。

  我唱了进部门面试时唱的歌,喝过酒的嗓子容易充血,开口即废,声嘶力竭。

  调皮的小伙伴连上了《三万英尺》的伴奏,驴在一群人的簇拥怂恿下坐在了立麦旁边。这一次离得这么近,我终于能仔细看了。

  不出所料,这之后又是长达一星期的洗脑。

  6

  部门换届,我本是下一届部长最热人选,可最终公示留任成员名单时,没有我。听到旁门左道的消息,是因为主席团的人不放心把声乐部交给我。

  吃散伙饭时每个人轮流真情吐露加敬酒,大家都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感谢他一年以来的照顾与包容。最后一个到我,作死的我一心推陈出新,在桌上把啤酒一字排开:“我什么话都没有,直接干。”

  这么跳,难怪主席团的人不放心我。

  驴没收了我一半的酒。

  后来饭店打烊,十多个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压马路,一边走一边唱一边哭成狗。

  驴用揽哥们儿的姿势把手搭在我肩膀上,泣不成声:“我的意见在主席团面前顶个鬼用,哈哈哈,我们是一类人,心思敏感小心翼翼,说白了就是傻。”

  “哭什么,你还是当年那个要提砍刀在校门口堵我的人吗?”

  他愣住了,然后破涕为笑:哈哈哈哈哈,笑声都飘到天空上去了。此时此刻,我还能因为他的一句“我们是一类人”而沾沾自喜好久。

  后来我去百度《三万英尺》,发现歌词比想象中还美,尤其是那句: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驴,飞机正在抵抗地球,我正在抵抗你。

  (摘自《青春小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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