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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陶散文二篇

时间:2023/11/9 作者: 唐山文学 热度: 14220
陶陶

  陶陶散文二篇

  陶陶

巧笑嫣然

每到春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一个人,那个名字每念及一次就如同石投入湖,溅起一圈圈涟漪,久久不散,震的我的心细细的疼。以前,我喜欢叫她嫣然,现在即使多大声音喊出来也只是无人响应。

  我很喜欢她的眼睛,不去却充满了灵气。调皮玩笑时,狡黠活泼;认真思考时,聪敏明亮;吵架赌气时,倔强飞扬。那样的眼眸,几乎能泄露她的一切情绪。我却不喜欢她的性格,颇有些喜怒无常,自尊心极强,容不得别人说她半句不好,有话就像刀子一样甩出来,扎的人有苦说不出,当真担的起“跋扈”二字,而我又不是棱角全无,脾气温和的人,同样受不得别人半点委屈,她的话在心里转个小弯就觉得她有意所指,所以我们俩在一起,有时好的分不开,有时生气起来,不冷战个五六天就不罢休,非得让对方都耐不住寂寞和歉疚才肯略低一头。但我不得不承认,在某些方面,她确实比我更冷静理性,而我在我们俩吵架时,通常是那个接受道歉然后再已承认错误的人。以前总是抱怨她不懂包容,但她走以后, 我才发现在我们之间,一味索取的人是我才对。对不起啊,嫣然。

  有人直呼她的大名,有人轻呼她的小名,有人笑呼她的别名,她的周围似乎只有我方喜欢叫她“嫣然”。很美的两个字,把尾音拉的稍长,就有一种别样的温柔在空气里漫开,唇舌相触发生的碰撞也是极缠绵的。嫣然,嫣然,巧笑嫣然。她长的并不算漂亮,但眉眼间却有种莫名在韵致,或许是长久浸淫在书香里晕开的风味。她也是极喜欢笑的,大笑、微笑、冷笑,甚至在私下独处时夸张的笑,都是真实而又有温度的灿烂。每当我叫她嫣然时,她都会默默地转过头,我比她高半头,所以能很清楚的看见她的表情,没有扎好的马尾松松地垂下,微微卷起的发梢柔顺黑亮。以前她在的时候并没有留心,可到人去楼空,才发现原来我对那些小小的细节有如此深的眷恋。

  我们都喜欢看书,可不管是现代小说,还是古诗词,我们都没有共同喜欢的作家。词人中,她喜欢的莫过于“杨柳岸,晓风残月”的柳永,“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的晏殊而我则更偏爱“垂泪对宫娥”的李后主,亦或是“而今才道当时都是错”的纳兰性德。说到唐诗,更是没有比“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得我心的了。但她一向不喜欢李义山的诗。就连《楚辞》,她也最是爱《湘夫人》而我相较之更喜欢《山鬼》一篇。即使这样,我们靠在一起不说话却能从对方身上感到相同的气息,安稳的心跳。

  不得不说,我最近在学《诗经》,很想告诉她。说实话,我很怕联系她,因为不知道自己如此惦念的人是不是也同样想念自己。但我又好想念她,想念她清脆悦耳的嗓音,想念她握笔时修长的手指,想念她蓬松的刘海,也想念她针锋相对进微微上挑的眉和掉眼泪时面红发肿的眼眶。那种想念是潜滋暗长的藤蔓,听见一首歌,看见一个人,发生一件事,就自然而然地想起她的脸,但是右手边空空如也。

  嫣然啊,愿你一世巧笑嫣然,安乐无忧!

老人和石榴树

我们走进他的院子里时,他正在院子里踱步。他无意间瞥了眼门口,亦或是重复许多遍的动作。

  妈妈快步走到他身边,挽住里他的小臂,半是担忧半是惊喜的说:“爷爷怎么不进屋等。”我低着头走在他们身后,故意把脚步调成和他一样的步调,却惊奇的发现,他迈的步子虽小但迈步的频率极高,看着步履蹒跚,实则力量饱满。我抬头,他的背已经被时光压的有些佝偻了,但是并不比妈妈矮上多少。

  屋子门口有一株石榴树,树干并不笔直,我甚至只要费力的踮起脚,指尖就能感受到树叶的冰凉。我恍惚记起妈妈说过这棵树是曾外祖父七八年前移栽过去的,如今树叶繁茂,像是个初长成的少年。

  进了屋门口,客厅空白的墙上如今挂上了一幅合照。我记得好像是三年前的春节照的,也只有那一年的春节照了这么一张全家福。照片上的他早已头发花白,但是眼神却还炯炯有神看起来精神矍铄。

  我细细地看着那张照片,照片上的所有人似乎和现在的模样都有些出入。大人的面上都未曾出现如今这般岁月深刻的痕迹,那时候还略瞧得出时光的恩赐。而孩子们还没有长开的脸上都是一团孩子气。我有些感慨,一直以为三年不过弹指间却没想到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旁的窗台上摆了七个葫芦,颜色倒有差别,深黄、浅黄、碧绿、浅绿……明明是不一样的颜色却不知道该归属于哪一类。我一敲竟全是空心的,心下喜欢的很却不好表现出来,只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喜欢就挑一个吧。”我急急回头看见他笑意盈盈的眼神,我喜出望外连忙挑了一个外皮极光滑的青色葫芦,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妈妈他们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到了一件刚不久发生的事。前几天,曾外祖父一个人在家休息,一个小偷溜了进来。曾外祖父只是坦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结果反倒是小偷灰溜溜的走了。我听完这件事不由地开始端详起坐在椅子上的那个老人。我并没有太多时间和曾外祖父相处,了解的这位老人的故事大多也来自与妈妈的口中。我知道他的记忆力惊人,小时候给母亲他们讲四大名著是从来不用看书的,一句句讲的都分毫不差的。听姑姥姥说他现在的手边也总是要放着几本书的。我有些遗憾未曾试图去了解他,也觉得他现在生活过的惬意刚好,掏葫取乐,读书看报,认认那些陪了自己一程又一程的人们。

  我走出院子驻足在那棵石榴树下,树上的果子已经被摘空,空余在微微发黄的叶子。它的根部粗壮,可枝干稍显疏落,枝上的条也是瘦弱的模样,远远望去却像是嫩绿的油画一般。

  我看着这棵树,又想起屋内的那个老人。这棵石榴树看着他慢慢走向衰老,也许还会见证陪伴他更多的时光。我不禁有些好奇他移栽这棵石榴树的理由,却无论如何也猜不透他的心思。

  妈妈走的时候,天色昏黄。她对曾外祖父叮嘱了许多,我却觉得这个老人手上的每一条皱纹都包含着人生的哲理,眼睛里含着对人世通透与智慧,他自有一套生活法则如同这棵石榴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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