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 迪

　　施蛰存女性小说悲悯情怀探析

　　◎吴 迪

　　施蛰存笔下的人物虽没有刻画入微的外型描写，但却真实地将女性现实生活中内心的压抑与所承受的痛苦传达了出来，他展现了女性真实的生活状态，成为现代文学史一个特殊的存在，其价值是不容忽视的。而施蛰存用他那细腻的笔触、理解的心态、同情的立场，借助怪诞、象征等表现手法，表现女性自身难以避免的悲哀和无奈的同时，也折射出作者本身的悲悯情怀。本文主要讨论施蛰存女性小说悲悯情怀产生的渊源。

　　施蛰存，原名施德普，字蛰存，浙江杭州人。他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短篇小说家，也是20世纪30年代海派小说的代表人物，由于自身经历、个性气质和受到不同文化的影响，他在文学创作中尤为关注女性的生存状态、同情女性的不幸。他用细腻、精准的笔触剖析了女性的心理世界和精神困顿，创作了众多丰富多彩的女性形象，表现了女性在社会生活中无法逃避的痛苦与挣扎。通过描写历经时间的洗涤却仍然散发着迷人光辉的具有悲剧性命运的女性们，来诉说与表达作者本身的悲悯情怀。

一、自身经历与个性气质的影响

施蛰存是新感觉派作家，出生在较为贫困又充满儒雅之气的家庭，为谋生计，曾多次举家搬迁，后来生活才慢慢得到改善，家庭生活虽没有大起大落，但经历种种，仍使施蛰存内心对生活充满了悲悯情怀。施蛰存的父亲常年在外奔波，与施蛰存相处最多的是母亲和张妈这两位女性，加上施蛰存还有四个妹妹，他是家中唯一的男孩，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施蛰存对女性有着特殊的敏感和格外的关注，这都是来源于生活中的真实之处，让他了解女性的现实状况。日积月累中，这些都让施蛰存的性格变得更为细腻，他的悲悯情怀在幼年时随父母住在苏州的时候，便已初露端倪了。即使离开家门，他结识的也不是调皮捣蛋的男孩子，而是同样性格温和、不喜吵闹的小女生，可见施蛰存对女性的认识是从小就开始的。

　　施蛰存走上文艺道路之后，开始追逐自己的文艺梦想，这条道路仍然不是一帆风顺的。虽然《梅雨之夕》《鸠摩罗什》《将军底头》等小说的成功使施蛰存的小说走向成熟，可是“四·一二”政变，也使施蛰存体会到外面世界的残酷和政治斗争的无情，这一切又让他走入人生的彷徨时期。

二、传统文化和外国文学影响

传统文化对施蛰存创作的影响，首先表现为施蛰存从小就接受儒家思想的熏陶，当他长大一些时，父亲的十二个藏书箱是他最愿意搜索和流连的地方。父亲的书读完后，他开始买自己感兴趣的书籍，施蛰存的阅读范围非常广泛，有了丰富的积累后，他开始学习填词，中学时国语老师对他影响很深，受其影响，施蛰存读了很多关于女性的唐诗宋词，他理解这些女性生活中容易被忽视的忧愁与不易，对女性的复杂心理的描写极其细腻，由此可见，这些传统文化的积淀，正是施蛰存悲悯情怀的来源之一。施蛰存同情那些必须服从三从四德的传统妇女，了解她们的苦闷，在其女性小说中塑造了一系列传统妇女的形象，她们虽然有一些想要反抗的心理活动，但当与传统意识直面斗争时，最后还是止于行动。小说《春阳》中，婵阿姨内心有着强烈的欲望，想要冲破传统的束缚，可最终却不敢主动迈出这一步，还是转回家庭的妇德，决心恪守本分。

　　外国文学也深刻影响着施蛰存的小说创作，从其作品中，我们能看到很多外国文学的影子。施蛰存最早了解外国文学是通过读周瘦鹃的《欧美短篇小说丛刊》，而慢慢地接触、深入，则是后来读了周作人的《现代小说译丛》，这些小说本身就带有悲悯情怀，所以在这些有着同情弱国文学的影响下，施蛰存开始了自己的小说创作。《上元灯》就是施蛰存开始受外国文学影响的一个成功典范，而特别的地方在于他将中国的文化融入其中，同时汲取了外国文学中关注人性的部分，表现出自己深厚的古典文学修养。显尼志勒对施蛰存影响也很大，其一是细腻的内心独白。《爱尔赛小姐》这部小说，几乎没有一句客观的描写，大部分都是内心独白，施蛰存在小说中将这种内心独白运用得精准、细腻、到位。如《梅雨之夕》中，作家就使用这种表现手法，细腻而又真实地刻画了小说中人物的内心想法。其二是以性爱为切入点，通过大胆的性爱描写，表现人物的二重乃至多重心理，接着在这种多重心理的挣扎中体现人物的悲剧命运或作者的悲悯情怀。

　　施蛰存笔下的人物虽没有入微的外型描写，但却将现实生活中女性内心的压抑与所承受的痛苦传达了出来。他的作品展现了女性真实的生活状态，成为现代文学史一个特殊的存在，其价值是不容忽视的。施蛰存用他那细腻的笔触，借助怪诞、象征等表现手法，表现女性自身难以避免的悲哀和无奈，同时也折射出作者本身的悲悯情怀。

　　作者单位：北华大学 13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