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礼物
★文/(吉林)会游泳的兔子
父亲是个爱送礼的人。他常说:“礼多人不怪,见面三分碍。”我不知道这里的“碍”是碍于情面,还是障碍的碍,总之在我的印象中,父亲就有三次送礼物给我,由近及远,记忆犹新。
首先是我25岁那年,新婚不久,父亲神秘兮兮地把我叫到一边儿,“儿子,现在你也成家了,应该有责任、有担当了,以后这个家你就是主心骨了。爸这辈子没攒下啥重要的东西,”说着从身后拿出一个盒子来,“这是一个弹簧秤,是我年轻时摆地摊儿卖菜用的。后来用不着了,就给你妈收藏起来了,现在送给你,只希望你在家庭的压力面前能像这弹簧,伸缩自如、收放适当!”
我连忙收好,父亲才满意地笑了。
谁知第二天父亲又找到我,脸上挂着经典的笑,“我昨天跟你说的话都别太当真。”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爸,您这是咋了?”
父亲脸一红,“是这样的,你妈说那个弹簧秤早就坏了,弹簧断了!”
其次是我18岁生日那天,父亲拿来一包烟、一瓶酒,说:“儿子,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大人了,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了,这两样东西,我都不喜欢,也希望你离它们远点,但是我不想剥夺你的权利,怎么选择,随你。”
我那时正处在青春叛逆期,所以干脆两样东西全收。父亲迟疑了一下却笑了,“看来你小子是想要当官啊,居然啥都好!”
实际上那时的我既不吸烟也不喝酒,转头便把这些东西送给邻居王伯伯了。
第三次父亲送我的礼物是我记忆最深的一次。
那年我8岁,父亲送我一支短笛。我高兴极了,每天吹啊吹,从《青青河边草》到《上海滩》,从《千年等一回》到《橄榄树》,都吹得有模有样。后来我考上了艺术学院的音乐系,回来后分到县剧团工作,工资稳定,人活得也体面。那天,我感激地对父亲说:“爸,还是您有眼光,要不是你送我那支笛子,伴我走上音乐之路,我哪会有今天!”
父亲愣了一下,笑了,“唉,当年我只是想让你放好咱家那头牛!”
编辑/秦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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