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感
◎金 宜
一壶清酒,思绪飘渺。
窗外的花不知不觉间也开得那般天真烂漫,像极了孩子唱的歌,酥酥软软还有点糯。可到最后免不了低低叹息一声这光阴似箭。总是忽如远行客,或许死亡才是永生,死其实它可以是任何一种东西。感觉又是那么的迅速,躯体也只是灵魂安放的暂时居所,注定只驻留在即将消失殆尽的每瞬间里,游若细丝。当现实变的乏味无趣,回忆必然要开始对过去进行添油加醋,麻痹着我们,逐渐忽略重要的今天。就连意识都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弗洛伊德把人的意识层次分为意识和无意识。意识是我们可以直接感知到的心理活动,如我们平常思考问题,想到某个东西,等等。无意识则是一个巨大的地窖,潜藏在意识的下面,储存着各种各样的被压抑的欲望,其中主要是性本能。这些欲望和本能由于不符合理性、道德等文明规则的要求,遭到压制,无法上升到意识的层面被直接感知。而被压抑的欲望需要释放,主要日常生活中一些不经意的言行,如口误、笔误等等;做梦,梦是无意识欲望的主要释放渠道;升华,如全身心投入工作或从事文艺创作,转移被压抑的东西。
想想我们都犹如茫茫大海中小苇叶,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说与人无一二。就连梦想都不过是自己的事情,再怎么绚烂,再怎么凄凉,其中的百种滋味千回百转,别人是都不会懂的,每个人都走在各自要朝圣的方向,或许能并肩同行一小段,更多的是自己在黑暗里摸索爬行。
我们生来就是孤独,寂寞如影,寂寞随形,来去都匆匆,这一路,不会有奢侈的泪,更没有煽情的笑。离别是永恒的话题,聚散无常,而当你学会平静的等待离别时,那个人已经在你心里永远也不会走了。或者生死离别,或者忍痛割舍,或者天南地北,信誓旦旦,错过了许多人生,却留下凄美壮丽的篇章,永不再来,可惜了缘分要比生命来的短些。
近期我看书总是先感受到强烈的宿命,一切仿佛都已经被安排好。发生在这世界上的小概率姑且把它称为偶然,但是百般碰撞后会发现一切都有着解释,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有因必也有果,就连一个人来到你生命里也自有他的意义,包括他的出场顺序,凡是命中所有的,不求自来,凡是命中所无的,强求必失。所以即便我读到欢快的内容,却叫人快乐不起来,也许命运的巨轮马上带来更动人的悲戚,就像暴风雨前海面的宁静与祥和,凡事都叫你无法彻底放纵般去宽心,我们只好将手指清清楚楚划过所有故事情节中的细枝末节,如同唱针划过唱片的声槽,吱呀吱呀,却是始终无法玩弄于掌间。
有时候你明知没有结果还是要坚持下去,总会有种种让你无法抗拒的理由,亲人期待,朋友祝愿,自己内心的欲望,种种都需要我们奋力前进,不管是否逆水行舟。
心有戚戚,小醉怡情,大醉伤身。心事沉淀,也许会化成傻气的泪水,化为酒后脸上的微红,又有可能会成为一种深度。恍惚间我想起了北岛的《波兰来客》:“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时刻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年轻的时候我们有太多的想法,而这其中有多少能抵挡岁月的侵蚀,变老的速度在某些时代和环境里都不及挣扎,便已是满身的锈斑。钟表在狂欢,时间没有必要将它的仁慈,给予自甘放弃的人。我们痴迷于梦的迷离璀璨,又有多少人经得住事实的碰撞,我们要接受强加在世间诸般食物上的某种规范,慢慢被驯服。在老去之前,我们是否还会有一次理想的起义,人生有多痛,承受又有多痛,仅仅凭借着忍耐,能否度过此生。
米兰·昆德拉在《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中提到,“如果生命的初次排练就已经是生命本身,那么,生命到底会有什么价值?正是因为这样,生命才总是像一张草图。但'草图'这个词还不确切,因为一张草图是某件事物的雏形,比如一幅画的草稿,而我们生命的草图却不是任何东西的草图,它是一张成不了画的草图。”生命生命生命.......我心里不停的开始重复,这背后的千丝万缕让我想的快要爆炸。如同他所说的,人只有一次生命,绝无可能用实验来证明假设,因此他就永远不可能知道自己情感所左右到底是对还是错。接下来的一个画面,让我记忆犹新了许多年:“打开公寓时,他正思考上面的问题。卡列宁迎面跳到他身上来,重逢时刻竟是这样轻易来到。投进特蕾莎怀抱的欲望(他在苏黎世上车时分明明还感到这份欲望)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俩面对面站在雪原中央,冻得瑟瑟发抖。”我期待的是什么,在这生命里我能寻找到什么,人们总是劝慰彼此不要想太多,傻一点或许更快乐,这像在抨击智慧的光芒,群体无意识能有多可怕。既然生命只有一次,遗忘的速度又加快了这进程,我们需要怎么做......不够用不够用不够用......我开始想张口大声呼喊,想大口进食。
当自己易燃易爆,就忍不住进食,整个口腔塞满满的食物,内心好像也会相应的被填满。大口的咀嚼食物,都来不及咬碎,接上下一口,食物和舌尖的碰撞,有一点点火花般的激情。好像吃下去自己就能具备大力士的力气,能自如应对所有事物。这包含了恐惧与忧虑,对未知事件的一丝期待以及对于当下无能的一丝愤怒。有的人选择的方式是驻留在过去,或是躲进未来,总之,只要超越此时此刻这个瞬间变好像高枕无忧似的。我在许多年以后,在某个房间里,看到和梦里结构相似的桌台,相同的高度、质地和氛围,恍惚间一个颤栗,如梦初醒的警惕,在无法估量的时间里,宿命为当下这个散漫的自己做好了准备。
我所继续要做的,只有继续品味这清酒的滋味。
作者单位: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730000
金宜(1996-)女,浙江青田人,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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