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 兄

　　从借鉴到回归
——由扎拉嘎胡历史小说引发的思考

　　带 兄

　　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外文学理思潮不断涌入，深深影响了中国当代文学界。扎拉嘎胡的长篇小说从人物形象塑造到叙述模式深受拉丁美洲魔幻现实主义影响，更是力图“借鉴拉美魔化现实主义的经验，向民族传统开掘”。

一、具有魔幻色彩的“伊图罕”

《嘎达梅林传奇》中的乌日娜的乳房散发着山野的香水花味，作为恋人和丈夫，王子每次都能闻到这种奇异的、神秘的香味，并陶醉其中不能自拔，王子最后闻着乌日娜身上的香水花味死去。在《百年孤独》中久经情场的外国男人们发觉到俏姑娘雷麦黛丝身上散发着奇特的气味，这种气味激起他们身上的欲望，使他们为之神魂颠倒。

　　《达那巴拉与金香》中，金香住进额尔敦毕力格统领庄园的那个夏天，方圆百里的鸟儿们都聚到了庄园里鸣叫。《黄金家族的毁灭》中，金姐的房顶飞舞着金黄色小鸟。这让人不禁想起《百年孤独》中的情景。《百年孤独》中，奥雷连诺第二的女儿梅梅与一个从美国来到马孔多的汽修工人毛里西奥·巴比洛尼亚相爱。巴比洛尼亚出现过的地方，总会有一群黄蝴蝶如影随行。蝴蝶是巴比洛尼亚生命的存在，当最后一个蝴蝶被被门挤死时，巴比洛尼亚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当然，这两部小说中蝴蝶的颜色虽然相同，但寓意却不同。《百年孤独》中“黄色”是“死亡和不幸的象征”。而《达那巴拉与金香》和《黄金家族的毁灭》中鸟儿象征着祥瑞，预示着金香和金姐非同一般的富贵命运。

　　更深层地，作家通过金香、乌日娜和金姐等三个神秘女子的形象，将魔幻现实主义手法和蒙古族的文化因素结合了起来，她们三个身上有蒙古族萨满教“伊图罕”的身影。“萨满教是一个广泛存在于小规模、采集食物社会和均等社会中的宗教和医疗体系，是一种通过巫术控制超自然力量或通过与精灵世界的接触、对它加以控制来达到目的的宗教实践”。从事这种仪式的人，男的被称为“萨满”（Shaman），女的则被称为“伊图罕”。他们是蒙古族萨满教中神秘的自然力量与凡人之间的代言人，他们医治病人的方法至今不为人知，显得颇为神秘。《嘎达梅林传奇》中的乌日娜似乎就是“伊图罕”的化身。她以占卜算卦为生。因为她占卜算卦每每言重中，素来“迷信”的达尔罕王派王子去请这位神人。因为乌日娜的神秘莫测，达尔罕王爷和福晋认为花园里突然长出来的罂粟花就预示着乌日娜的出现，是一种“妖花”。

二、用“魔幻的口吻”讲述蒙古人的故事

扎拉嘎胡《嘎达梅林传奇》借鉴了《百年孤独》的叙事方式。

　　《百年孤独》的一个卓越艺术成就在于它别具一格的叙述方式，如“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这句话从叙事者的角度来看，包含着‘过去’、‘现在’、‘未来’三种时间：叙事者讲故事的此刻是‘现在’；奥雷良诺看冰的时间是‘过去’；奥雷良诺面对行刑队的时间则是‘未来’……”。

　　《嘎达梅林传奇》中的类似句式比比皆是。如“达尔罕王爷一年以后准会明白：谈锋正浓的福晋，骤然之间昏昏睡去的原因”、“再过一年，王子在战场上与乌日娜相遇，双双倒在血泊里后，他会很自然地看到今天这一情景的”等。其中也包括了这三种时间意义，但是着重强调了未来的时间，一方面带动了读者阅读的兴趣；另一方面，给读者留下了更多的悬念，如在小说的结尾揭开了第一句话的谜底，“此时，达王终于悟出：在一年前的雨夜中，谈锋正浓的福晋，骤然之间昏昏睡去的原因了”。正如在小说的开头提出一个问题，在结尾最终回答了这一问题一样，让读者带着疑问和悬念将小说读完，使读者的好奇心得到了很大满足。

　　嘎达梅林的事迹为蒙古人所熟知，嘎达梅林题材的蒙汉小说也很多。但是不同以往的叙事风格，使得整个故事焕发了新的生命力，读起来让人耳目一新。

　　作者单位：内蒙古财经大学人文学院 01007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