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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乡的刺叶汤

时间:2023/11/9 作者: 辽海散文 热度: 18596
周长城

  家乡的刺叶汤

  周长城

  

  周长城

  1971年出生,中文本科毕业,作品散见于《庄河报》《庄河教育》《冰峪》《大连教育》《语文教学通讯》《大连教育学院学报》《中学作文教学研究》《中学语文》《华夏诗刊》《中华诗人》《人民日报欧洲刊网》《长江诗歌》《北京诗人》《红崖艺苑》《齐鲁文学》《散文诗》等报刊网站。

  每年春天,我都能美美地喝上一顿刺叶汤,和朋友闲聊时,把他们招惹得直咂嘴儿。

  刺叶汤是乳名,是乡音,是父老乡亲冠以美名的珍馐。想到刺叶汤,就和家乡的三叔二大爷七大姑八大姨给小伙伴起的 “狗剩儿”一样熟悉亲切,和纯情山水的玫瑰一样高贵。

  春天悄悄走来的时候,大人们起来得比太阳还早,春天的神韵在父老乡亲的手上飞扬。父亲在院里擦着汗说:“山楂沟的刺叶不知有没有什么动静?”“刺叶刚刚钻出头来,正是火候。”母亲说,“昨天我去看了,今儿去摘点回来中午熬顿汤喝。”父亲和我们姐弟三人不禁眉飞色舞:“今天中午咱们吃小米饭喝刺叶汤,赶上过节喽。”

  母亲领着我们去摘刺叶。刺叶树长在河畔山脚下。一人多高的大树旁边丛生着一些小树。它们的全身都长着大大小小的长刺,米粒大小的刺叶星星点点散布在枝丫间,稍不经意,那丁丁点点的新绿还没来得及被掐捏在粗瓷大碗里,就衬上了一针见血的鲜红,麻酥酥的小手触电似的缩了回来。母亲拿出一方干干净净的粉色手帕给我擦擦手,又吮吸了一下:“小城,不疼。”

  我从未因扎手掉一滴眼泪。平素总听父亲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和他上山打柴,手被刺槐树扎着时,我跟父亲学着用刺挑刺,隐约感觉到生活的内核好像是坚强和乐观。我又小心翼翼地摘起来。母亲随即补充一句:“你们都小心点,别叫刺扎着手,看看谁摘得多。”我们比起赛来,我比姐姐和弟弟摘的略多,手留余香,好生快意。姐姐摘的刺叶也不少,我发现她悄悄地从自己的小碗里捏点给弟弟,弟弟很自豪地说:“我摘的刺叶差不点撵上哥哥了。”我伸出大拇指笑着说:“你是亚军,和我比还差点。”

  姐姐长我两岁,我不及她成熟,姐姐早就知道为父母分忧解难。小学没念完,她就主动要求下来帮着做饭,好让母亲在小队多挣点工分,帮父亲补给生活。姐姐小时很聪明,现在还生活在小山村,这里裹藏着多少遗憾,我从没听她感叹过,她依然省吃俭用吃苦耐劳,培养儿子考上大学。

  每年小草还未怎么发芽,就好摘刺叶了。刺叶一旦开苞味道就不鲜了,一年我们也只能喝上一两次像样的刺叶汤。农忙中,母亲总能把握住时机。每次摘刺叶我们都摘不过她。摘刺叶只能一点一点地摘,不能捋,一捋就容易棘手,碗里还能捋下一些毛刺,也不好挑选。母亲的手艺那般娴熟,时至今日,我也甘拜下风。

  就这样,母子四人合作,半晌工夫,一小碗儿刺叶尽收囊中。一路上,我们小鸟似的飞到家里,等着享受美味。小米饭焖好后,母亲开始熬刺叶汤。她爆好锅,炒上精瘦的咸猪肉,添上汤后,又放了一把粉条,开锅后,飞上一两个笨鸡蛋,把刺叶倒进锅中滚沸,整个厨房里顿时香气四溢。绿绿的刺叶、嫩嫩的蛋白、香香的蛋黄、柔柔的粉条,夹杂着肉丝,就着黄灿灿香喷喷的小米饭,在父亲的感召下,我们喝了一碗又一碗的刺叶汤,肚子圆鼓鼓的,早已大汗淋漓。春天的气息荡漾在农家里。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家乡教书,每年还能喝上母亲做的刺叶汤。她已不再用咸猪肉做底料,换成了一块新鲜的大梁骨,父老乡亲都喜欢这种口味。父亲怕我们烫着,总是用四五个二大碗给我们盛好,放凉点再喝。现在,我还能想起他给我们舀刺叶汤时,那双满是老茧的手和火热的目光。

  如今,父亲已经走了6年。每逢春天,母亲还会和着早春的一抹清绿,摘一碗刺叶,一边念叨着,父亲在那头能不能有汤喝。走过千山万水,闪过灯红酒绿,时光这丛树长着大大小小的刺儿,我们釆撷着每一簇绿芽,看淡绿的汁面铺展开万般情愫,熬出大自然如许的醇香,刺叶汤的味道久久地滋养着生活。

  责任编辑 潘 石

  党存青小小说集《儿媳》出版

  王志平

  辽宁省散文学会副会长、常务副秘书长党存青的小小说集《儿媳》于2016年9月由华龄出版社出版。这是党存青的第三部小小说集,目前他已在《芒种》《海燕》《小说林》《诗歌月刊》《辽海散文》《沈阳日报》等多家报刊发表小说、散文、诗歌作品近百万字。他的作品以浓郁的乡土气息和鲜明的北方地域特色受到读者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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