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散文:前面是高峰
江洋
新年伊始,想到这个题目,不是哗众取宠,也不是夺人眩目,而是一种实在。
写了几年散文,编了几年散文,也做了几年散文学会的工作,却突然感到散文的陌生——那些熟悉的已经落入心田,如同垫上一层厚土,我们踩在上面,向前行走;那周边的散文纷至沓来,落英无数形成飘然而逝的风景。而我们心中的散文呢?若隐若现,似有似无,存有闪亮的竟是那些看上去陌生的散文。
其实散文一直在我们的身边。
凡爱好文学的人,往往先写诗歌,发展下去可能写小说,诗歌和小说在人类文学史上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也是标志性的建筑。但只要我们静心一想就会发现,无论这两者在多么辉煌的时候,都少不了有一种文体始终与它们形影不离,相随相伴,这就是散文。
中国文学史上产生了无数的散文大师,从先秦时代的诸子百家到五四时期的国学大师,再到红色散文的代表作家,还有当代文学中的各种流派,林林总总,古今中外,散文大师们为我们打样儿,创造了一个又一个散文模式。于是所有喜爱散文的人们开始了学习和模仿——鲁迅模式、冰心模式、朱自清模式、杨朔模式、秦牧模式、刘白羽模式……可是写着写着,写到今天,写到全媒体时代,人们越来越感受到一种现象,散文创作越来越熟悉了,众多作品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散文创作趋于一种公式,一种雷同,甚至散文家们感到一种窒息:散文怎么变得淡然无味了?怎么写也找不到大师们的那种风骨?
答案其实就在散文本身。尽管有人不断探讨散文的概念,却忽视了散文这一文体的特殊性。
散文能够在激烈的文体竞争中适者生存,无处不在,在于它的强大包容性。文化的生命力在于包容,民族的才是世界的,开放的才是有活力的。尤其在与时俱进的当下,网络时代、全媒体时代、信息争夺眼球的时代,文学创作也在发展,也要创新。正如任何事物的发展规律一样,不创新就会落后于时代需要,落伍于社会步履,落魄于人世炎凉。因此,作为思想的先行者,文学更要走在创新的前面,而以鲜活和随性为标志的散文更应成为先锋。
现在的博客、微信甚至信息段子,都有很强的生命力,你很难说它不是文学,许多又只能归到散文的文体中。
在这种大背景下,对散文概念的探究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散文如何适应时代发展的需要去创新。创新是文学的生命,更是散文的生命。冲破散文的模式化、公式化,进行一场散文的革命已经势在必行,因为正如有人说,散文到目前已经“破体”了,是“四不像”的散文、披头散发的散文,这既是一个如何把握文体规范与文体弹性的学术问题,也是创作实践中最重要的文化理念问题。
但散文的创新是建立在文学的基础上和前提下进行的。文学的重要尺度是审美。无论虚构也好,非虚构也好,审美应当放在第一位。这个美就是作品中传达的思想和知识含量。散文要通过文学手段向人们提供思想和知识,它不是说明书,不是档案库,更不是大杂烩。知识不等于文化,文化也不等于文学。文学应当给人思考,给人深度,给人启迪,而散文的美最能在这个空间展现出来。失去美、缺少美的作品,无论是什么文体,都不能称为文学,更不能归于散文。
在这个前提下,先不要问是什么,重要的是要写出来。在这个基础上,虚化了是小说;讲究字数、句数、对仗、平仄和押韵的是近体诗、词和曲,讲究押韵而不用对仗、平仄和字句限制的就是自由诗。相反,你只管写不是小说、不是诗歌、当然也不是公文的东西,也许就是散文了,小大由之,来去自如。记录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故事,不断积累数量,不断提升质量,你可能就是散文家。
散文是我们的情人。不是知心爱人,也不是衣食父母,不是功名利禄,不能孤注一掷,也不用毕其一生,不指望她过日子,但是她能够给我们带来愉悦。要放松心态,在饱暖之后,思一下散文,会让我们生活得更加充实。
所以我说散文是好东西,我们可以玩散文。它可以做我们的伙伴,每个人都应当用散文做伴,将自己的所经所历,所思所想,所情所感,用散文记录下来,这是一种快乐和充实,也是一笔财富。散文好是因为它能够与我们同行,不讲究,不挑剔,喜欢则信手拈来,不喜欢则撒手而去——在撒手的一瞬间,说不定就有好的作品出现。
怎样写好散文,这是一个最难回答的问题,所有专家大家的见解只能是参考,最后全凭自己的悟性和功夫。所以有人说,写散文又要有一定的天赋。
散文要有大义,有人民,有责任,坚持文化自信,弘扬民族精神,讲好中国故事,如此,笔下才能有乾坤。
让我们在新的一年里,重新认识散文。散文永远是我们前面的那座山,山外有山;散文多陌路,但我们相信路在脚下。仿一下毛泽东赞颂彭大将军的诗:山高路远坑深,大军纵横驰奔。谁敢横刀立马,唯我散文大军!
散文创作,我们永远在路上,前面是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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