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钩沉杨宇霆将军之死(中)

时间:2023/11/9 作者: 辽海散文 热度: 19581
马宝山

  钩沉杨宇霆将军之死(中)

  马宝山

  

  马宝山

  1943年生人,回族。中共党员。原沈阳市大东区政协副主席,中共沈阳市大东区委统战部部长。辽宁作家协会会员,辽宁省回族书画协会副主席,沈阳市大东区老干部书画协会会长。1960年开始在国内报刊发表诗歌作品,著有诗集《漂泊的思絮》《春天的礼物》,散文集《心灵的原野》。

  五

  在梳理这些史料时,我常常想,在张学良接替父亲的位置后,难道只有杀杨宇霆这条路可供选择吗?如果不杀杨宇霆,张学良个人的命运会是如何?东北政局的发展会是如何?

  1929年1月10日,张学良杀杨宇霆的直接导火索是,杨宇霆支持常荫槐扩充实力,掌管中长铁路。当晚5时许,杨宇霆和常荫槐携带事先拟好的文件到大帅府,呈报张学良批准。这个文件的内容是成立东北铁路督办总署,把中长铁路纳入管理范围,推荐常荫槐担任总署督办。估计这件事情,事先没有和张学良沟通和研究过,张没有思想准备。虽然过去张作霖收回中长铁路管理权的这种想法,亦是尽人皆知,在这一点上,张学良的思想和他的父亲是一致的,但是收回后是不是要把这块权力交给常荫槐,显然张学良是有保留的,尽管常是管理铁路的行家。从使用干部的一般原则上看,让常干是合适的,有专业知识嘛,但他思想里最担心或者说最真实的东西,是不想让常的势力越做越大。但这理由说不出口,所以只能找一些表面的东西兜圈子,他说,中长铁路现在是中苏共管,成立督办总署统管,事关外交,须先行和苏联交涉,然后再研究。杨常二人认为成立东北铁路督办总署是中国内政问题,苏联无权干涉,即便将来和苏联谈判,有这样一个专门机构,比没有要好。就表面的原因的论理上,张学良显然是说不服杨常二人的,双方就争执起来。后来,就是张学良将军下令,由卫士用手提机关枪发布指示了。

  常荫槐时任黑龙江省省长,还是东北交通委员会主持工作的副委员长,张作霖在北京任安国军大元帅时,他曾做过交通次长,他主张铁路要由中国人自办,他曾顶着日本人的压力,排除他们的阻挠和破坏,领导所部和民工修建了由大虎山至通辽、齐齐哈尔至克山、四平至洮南四条铁路,在铁路的修建和管理经营上,有多年丰富的实践经验,时人称之为“铁路将军”。依照当时人们的看法,他当这个东北铁路督办应该说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以他的才干,会像杨宇霆经营兵工厂那样,把铁路事业做大,于国于民都是一件好事。

  对这杨常二人不杀行不行?杨宇霆会不会谋反,会不会把张学良推倒取而代之?

  我觉得是张学良将军把问题估计过于严重了。据说,张杀杨,与一个叫林双助的日本人的话有关。张作霖被炸死后,曾经做过日本驻华公使的林双助以吊唁为名来东北活动,力劝张学良在东北独立,被张学良回绝。他在回国后,向新闻记者发表谈话,述说东北之行,说东北现在的形势,很像日本幕府时代德川家康谋杀秀吉少主的情势。张学良看到这段话,觉得蹊跷,就亲自去商务印刷馆买了一本《东洋史》,了解其究竟。日本在明治之前,执政全国政权的军阀称幕府,丰臣秀吉死后,他的儿子年龄很小,德川家康是一位手握权柄的重臣,他谋杀了丰臣幼主,接管政权,开始了德川幕府执政时代。张学良从这里得到启示:他与杨宇霆也是幼主与重臣的关系,从而动了杀机。如果这个传说属实,我认为,张学良将军是中了日本人的反间计,在日本人看来,东北最不好对付的人,一个是软硬不吃的张作霖,二是足智多谋的杨宇霆。杀了杨宇霆等于砍了张学良的一个臂膀。这为以后的历史所证明。张学良身边的人,一部分是他父亲张作霖的旧臣,如后来丢失热河的、昏庸至极的汤玉麟之流,再就是他在东北讲堂念书时一些同学,年轻,血气方刚,但政治经验不足。

  杨宇霆取代张学良,自立门户,这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在外人看来这也是不可能的。因为张学良是子承父业的东北王,当时的东北政坛,已把对张作霖的忠诚转移到张学良的身上。从元老派来看,都是和张作霖出生入死多年的哥们弟兄,他们早已把自己的身家性命、荣华富贵和这张家父子牢牢地捆绑在一起;从少壮派看,张学良出身于讲武堂,几乎是和这奉军一起长大的,从高级将领到基层官佐也几乎都把自己的前程与这张少帅联系在一起,是一荣俱荣,一损皆损。杨宇霆早就看到这一点,在郭松龄反奉期间,他建议张作霖让张学良任征讨司令,显然是一着妙棋。张学良到前线喊话:“老张家人不打老张家人。”郭军顿时崩溃,密送情报者有之,临阵归附者有之,对天放空枪者有之,放炮前拔掉炮弹引信者有之。这奉军不管是谁来指挥,都是地地道道的张家军,你不服行吗?杨宇霆心知肚明,他岂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他手里攒着的硬头货只是一个兵工厂,是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在某种意义上,他还赶不上那个土头土脑、握有兵权的张景惠。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没有想到张学良会把自己看得这样重,已经到了危及最高领导地位的边缘。他过去深得老主子的器重,出尽了风头,也不过是用其所长,若新主子调理得法,他会继续效犬马之劳的,岂有他哉。遗憾的是,张学良没有看透这一点。

  责任编辑 王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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