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黄山观奇松
刘绍泉
刘绍泉
辽宁兴城人,中校军衔,军休干部。辽宁省作协会员,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中华精短文学学会会员,郑州小小说学会会员。在《解放军报》《战友报》《中国人事报》《羊城晚报》《锦州日报》等160余家报刊上发表文学作品1300余篇。出版小小说集《爱情邮票》《你是一盏灯》等。
被誉为“天下第一奇山”的黄山,以奇松、怪石、云海、温泉“四绝”闻名于世。而人们对黄山奇松,更是情有独钟。提起黄山,人们便会想到迎客松、探海松、卧龙松、麒麟松这类奇松;登上黄山,也必然要饱览山上各式各样的奇松,那山上松树之“奇”,令我们无不叹服,为之倾倒。
黄山松大多挺立在800米以上的山岩上,强劲的疾风刮不倒,猛烈的雷击不弯腰,顽强地抗击着各种外力的侵扰与摧残。黄山石峰林立,光秃秃没有土壤,没有水分,灰白色的山峰直指苍穹。特别是峰顶,风疾天寒,寸草不生,连苍鹰也难落脚。让人感到惊讶的是,一棵棵松树却在这里安家落户,临风屹立,张扬着自己超凡的风骨与气质。不经意间,我看到有的松树赖以生存的石头迸裂了,大部分根须裸露在外,像须蔓一般随风摇曳,为的是能够更好的迎接雨露,拥抱阳光。这里山峰陡峭,土少石多,无法留住很多水分。但它们却都能长得那么苍翠挺拔、隽秀飘逸。是谁在滋养着这些无本之木?是云,是雾,还是黄山独有的自然环境?在宇宙间数不清的树木家族里,还有哪个树种的生命力能与之媲美?
这些傲立于石缝里的松树,构成了黄山一道道特有的奇景。你瞧,在那野岭荒峰的极顶,在那矗立千仞的悬崖,在那凶险莫测的峭壁,常有三四棵甚至只有孤单单的一棵松树兀立着。它们或斜出,或弯曲;或仰,或卧;有的状如黑虎,有的形似孔雀……它们勇敢地扎根于悬崖峭壁,撑起万壑千岩,练就一副铮铮铁骨;在山峰谷底,阅尽人间沧桑,活出一个个真正的自我。它们有的肃穆,有的威武,有的孤傲,各自彰显着与众不同的仙骨与神韵,从它们身上正折射出大自然的神妙莫测,多姿多彩。远远近近看到这些植物王国里的精英们,你不能不从心底迸发出由衷的赞叹——啊,多么神妙的黄山奇松!心底在不知不觉中陡增了几分坚毅与丰盈。
黄山松树之奇,还在于它们形状的各式各样。有盘旋石上,虬枝四出的“破石松”;有纵横捭阖、盘根错节的“棋盘松”;有形同垂柳、枝条向地的“竖琴松”;有同根双干、紧紧合抱的“连理松”;有主干伸展、宛如苍龙的“卧龙松”;有枝干斜出,似人手臂的“迎客松”;还有全树56个枝丫、正合中华56个民族的“团结松”……真不啻为宇宙间各类奇松的大集合、大展览!还需要指出的是,这些奇松大多都是平顶。正如徐霞客所描绘的:“其松犹有曲挺纵横者,柏虽大干如臂,无不平贴石上,如苔藓然。”奇松的虬枝向四周平伸着,有的如飞鸟展开的两翼,有的像巨人平伸的双臂,有的又俨若撑开的华盖。游人若从峰顶俯视,这些松树确如徐氏所说,如苔藓“平贴石上”,和其他的花草树木一道把整个山体打扮得一派葱茏。若从山底或山腰仰望,又恰似身着青色衣裙的舞女,尽情展示着青春与活力。
正当我尽情品味平顶松之奇时,丰子恺先生有关平顶松的一段记述蓦地闪现脑际。丰先生说,从文殊院到光明峰的途中,有一棵名叫“蒲团松”的巨松,树粗可以合抱,树高一丈余。枝条向四面八方水平放射,像竞赛似的都伸得很长很长,足有树干的两倍以上。它们长着密密的松针,却又软绵绵像个大蒲团,上面可以同时坐四五个人,甚至还能躺在上面睡个安稳觉呢。
黄山最妙的观松处,当然是曾被徐霞客称为“黄山绝胜处”的玉屏楼了。楼前悬崖上有“迎客”“陪客”“送客”三大名松,而迎客松最受青睐。不仅它姿态优美,枝干遒劲,而且饱经风霜,郁郁苍苍,斗志昂扬,仿佛充满无限的生命活力。有副对联这样描写迎客松:“平生万丈深渊顶,自在八方贵客前”,高度概括了迎客松坚强、挺拔、伟岸的形象。我从它身上读出了顶风傲雪的自强精神,坚韧不拔的拼搏精神,百折不挠的进取精神,广迎四海的开放精神。
为了生存,黄山松别无选择。它们以惊人的坚韧刚强,创造了生命的奇迹。生命能够承受的底线到底是多少?即便是自诩为万物之灵长的人类,也无法解释和回答这个问题。而正因为有了遍布峰林沟壑的黄山松,黄山的景美了,山活了,风动了,雨多了,泉响了……就连山上的一草一木、一石一鸟也有了灵气。如果说怪石是黄山的脊梁,温泉是黄山的血脉,云海是黄山的神韵,那么,奇松自然就是黄山的灵魂了。这,恐怕是许多游客的共同感受吧。
责任编辑 潘 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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