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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葚故事

时间:2023/11/9 作者: 辽海散文 热度: 18400
桑葚故事

  桑葚故事

  沈阳 王英林

  大旭,你在哪里?你还能再给我一把桑葚吗?

  我推开窗棂,对着5月的潇潇夜雨、猎猎狂风深情而又渴望地低唤着……

  大旭姓张,是我童年的伙伴。他家与我祖母家(开原县老城镇)是邻居。那时,每逢寒暑假,我都要去看望祖父和祖母。就在那时,我与大旭结成了好友。在暑假时,我们约定每天早晨5点起床学习,白天帮家里干活,晚上7点练武术。

  那天早晨,我带了本鲁迅的《朝花夕拾》,我们选了《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一文,便尽情地读了起来。当读到“紫红的桑葚”时,我便问他:“你见过桑葚吗?”他嘲笑我说:“你们城里人就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啊,连桑葚都不知道,等哪天,我给你弄来,让你尝尝。”我盼望着!

  过了几天的一个晚上,我教他踢“旋风脚”。我先踢了一个,然后让他学踢,可他踢不起来。我便显摆地连踢三个,就在踢第三个时,踢到了他的嘴巴子上,他的嘴里一下流出了好多血。这可把我吓坏了,赶紧带他到水井旁,我压水,他自己冲洗,然后就各自回家了。我真懊悔!

  第二天早晨,我没敢出去和他一起读书,他在外面学鸟叫(我俩的暗号),我装作没听见。7点了,他背着手来到我家叫我,没办法我只好跟他出去。来到院里,他把手从后面拿过来向我面前一伸,说:“看这是啥?”紫红色的,状如毛毛虫,但没有毛。我说:“什么?”“桑葚呀,赶紧尝尝。”我拿起两个放到嘴里,酸酸甜甜的。这是我人生第一次吃桑葚,也是第一次得到别人“以德报怨”的宽慰。我哭了!

  1975年的春天,我向老师请了1周假,帮我祖父种园子。回来时,大旭送我到车站,我很是感动,到家后便给他去信。其中,我还写了一首诗——李桃花艳水奔流,想入相逢梦寐求;怀念朋僚诗不尽,恋思城站字难收。吾辞君送临车处,汝望客行过塔头;无限东风情有意,永铭桑葚度春秋。

  40多年过去了,听说大旭现在山西工作。山西那么大,你究竟在哪?你还记得发小英林吗?你还记得那令人感动的“紫红的桑葚”吗?愿今生还能与你再见面!

  桑葚故事

  沈阳 佟惠军

  每当五月,每当看见树上的桑葚果实,不自禁就会想起北陵公园西门附近—烈士陵园最后面坟头上的那颗桑葚树。每年桑葚结出的果实是不同的,也许这个枝桠结果,也许那个枝丫结果,也许大,也许小,可是我对桑椹的记忆确永远一样,总是停留在一九八九年的五月,临近高考的那段日子。我的记忆和烈士无关,那是一段青春的懵懂和似是而非的爱情。

  强是我们班在我眼里最好看的男生。大大的眼睛,白白的肌肤,弹着吉他时专注的神情和忧伤磁性的嗓音,这一切都是那样地吸引着我。那一年我十六岁,我是我们班年龄最小的女孩子,大约因为小,因为乖巧,好多男孩子喜欢围着我,可我偏偏喜欢强。我很黏人,无论上课下课晚自习,都会黏在强的身边,他也习惯了我的如影随形,从不让他走出我的视线。我清晰地记得他对我的第一次表白,几乎是含着热泪,捧着我的脸说:“你真美!”那一刻,我曾经认为这便是我一世的爱情。

  那时候的学校不像现在,高考前夕,学生们很自由,老师给我们自我复习的时间很是充分,用来对平时成绩不好的功课进行突击。因北陵公园离我们的家都近,烈士陵园的僻静和陵园最后坟头的桑葚树吸引着我们,把那个坟头作为我们复习功课和玩耍的天堂。那个坟头很高,每次都是强从下面抱着我,别的男同学在上面接着我,连拉带拽地把我弄上去。而每次上去之后,我都会雀跃地摘下几颗坟头旁那棵桑葚树的果实,先放进强的嘴里一颗,然后再分给别的同学,然后再给自己一颗。同学们习惯了对我的宠溺,从不跟我抢那棵树的果实,好似那棵树的果实只为我一个人而生。

  高考复习的时光,就这样伴随着桑葚的花开结果结束了。而我的初恋,也竟然随着桑葚的果实凋落结束了。高考结束后,强变得患得患失,而我突然意识到我喜欢的男孩子不应该是沉浸在恋爱里而忽视了学业的人。我无法再接受他的柔情,把他写给我的泪迹斑斑的书信,悄然烧毁,毅然地离开了他。

  那棵桑葚树到了七月,再不能结出果实,而来年的春天,桑葚再不是今年的桑葚了。

  桑葚故事

  沈阳 尹建国

  在我的故乡桑树是很普遍的。小时对它的爱意皆因树上一颗颗红的泛紫、娇艳欲滴的桑葚之故。

  在我记忆里,每当初夏的五月,乡下的桑树开始吐绿,房前屋后园里田里,一片绿油油,翠生生的。娇嫩的叶子照在阳光里,连太阳光都成了新的。此时,大人们开始提笼采桑,小孩子们便不在地上行走了,嘴里念着桑葚、桑葚,直接攀爬在树上了。

  当然,孩子们的手脚不知轻重,往往会折断树枝,难免招致大人们的一顿呵斥或者杖责。倒让我想起胡兰成在“陌上桑”一文开篇中所说的话来:“惟因见父亲那么殷勤地在培壅,才知世上的珍重事还有比小小的爱憎更大的,倒是哀怨苦乐要从这里出来,人生才有分量。”

  有时候,我在想,桑树之所以被蚕农们奉为至宝,皆因其叶子之故。就像茶农把茶叶当作至宝一样,世上根本找不出第二种树叶可以撑起整个古代农耕文化的天空了。谁也不曾想,桑叶既可以养蚕,桑葚又可以作为人们的吃食。

  每当晨曦初露,桑葚便鼓涨着鲜红的脸膛,仿佛一颗颗小小的太阳在向密密匝匝的桑叶叫板:谁说,桑树只是蚕的食奴。如果说桑叶是沉默的静者,桑葚叫板的则是整个世界的喧嚣的生命,因为它迎来的是一帮喋喋不休的少年。

  我想,每一个少年似乎都是一粒桑葚,他们鼓噪着满腹的心思,想要对这个世界表达着什么。但是,大部分的群体关注的都还是桑叶的奉献,而忽略了桑葚所带来的快乐和价值。

  我有一位朋友,她家的后院里种有一棵桑树,碗口粗细。去年六月的一天,我去看望她时,正值桑葚成熟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快乐的微笑,看得出她是温暖的、坚强的。我知道,就在儿子八岁的时候,她的丈夫突然身患重病,所有的家庭重担压迫到她一个人的身上。但是,她并没用向命运低头,漫天的黄沙没有掩饰住她的美丽。用她自己的话说:为了孩子,我会更加勇敢,就像自己后院里那棵桑树上的红里透紫的桑葚。

  那天,我站在她家的桑树下望着一粒粒桑葚呆立良久,阳光穿透桑叶打在了它紫红色的脸上。我边吃边念着桑葚、桑葚……

  桑葚故事

  朝阳 丁文刚

  桑葚,黑油油、肉嘟嘟、毛茸茸的模样,深刻镌刻在我的灵魂深处。

  最初的记忆,来自久远、吃糠咽菜的孩提时代。那年七月,慈眉善目、大病初愈的奶奶,拿着“红枣”逗了好长一段闷子,直到变成我嘴里甜滋滋的美味,恍然大悟,感觉到了桑葚的余韵悠长。

  那个年月,吃饱饭是件很奢侈的事情。奶奶作为一家之主,掌控着家族十来口的命运。而能吃到难以见到的桑葚,得益于奶奶与村子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郭老太奶的特殊关系——对我奶奶的针线活情有独钟,别人的活计根本看不上眼。抽着老旱烟的郭老太奶领着奶奶进了她的房后园子,拽了一把“紫香枣”(当时的桑葚),说“尝尝鲜”。奶奶只尝了一颗,便如获至宝般跑回家,给了我这个大孙子。我一股脑吞咽下去,紫红汁液弄了满嘴。

  奶奶去了天堂后,桑葚在我的记忆里日渐淡化。但那股清醇、甜美的味道一直留在我的心里。

  闲暇读书,偶见“桑葚”字眼。追溯到《诗经》里的诗句“桑之未落……无食桑葚”,竟然不知所云。直到口水里泛起陈年的滋味,生津发酵,竟引得往事历历在目。

  如今,桑葚在人们的生活里变成很平凡的东西了。每到五六月份,乡村院落、采摘园,人们品尝着桑葚,倒是一种雅致、风趣的举动。

  挚友 “杏府人家”在家乡大黑山附近搞了一个山庄,山上果树密布,半山腰有一片桑葚林子。去年六月下旬,我和缘聚辽西博客圈的十余博友在杏府山庄逗留了大半天。在桑葚林子里,桑葚娇艳欲滴,大家边采边吃,晶莹剔透的桑葚,在人们手里汇聚,鲜红、明媚的桑果,品尝后让人表情夸张,舞骚弄姿,真是不亦乐乎。那天中午,山庄主人准备了丰盛的农家饭,一道风味独特的“桑叶炒笨鸡蛋”,让人大饱口福。席间,女主人拿出酿制的“桑葚酒”,葡萄酒般的清爽,大家品尝后赞不绝口。

  今天的桑葚,身价倍增:天然补品,富含维生素,能补肝肾不足和血虚精亏,通体宣扬着正能量。

  我的舌尖经常回荡着桑葚的滋味,时常紫气盈脸,凝聚着岁月沉甸甸的收获——桑葚,桑葚,桑之精神。

  桑葚故事

  锦州 马福春

  我们学校南面有座城墙,上面长着许多“狗奶子”,红艳艳的果实在墙头上随风摇曳,真惹人喜爱。淘气的我们出于好奇便顺着城墙坎儿爬上去,摘下一颗扔进嘴里咀嚼,看着光鲜的“狗奶子”,吃起来却是苦涩的。然而在这座城墙上我们却有了新的发现,一棵树上挂满了串串密如珍珠绿中透白的果实,放进嘴里嚼了嚼,它的味道微微酸涩。我们几个小孩子击掌发誓,守口如瓶,谁也不能向外透露出这个惊人的秘密。过了几天,当我们又一次爬上城墙,那绿中透白的果实已经纷纷换了脸,有红色的、绛紫色的、紫黑色的。我们欣喜若狂,迫不及待地摘下几串放进嘴里,嘿!这果实的味道甜中带酸,温润可口。忘记了危险,大家在那棵树上你一串我一串朝下摘,嘴里吃着,衣兜里揣着。再看看我们的一双双小手,一张张嘴巴,一件件衣衫,早被这果实给上了色。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张张花猫脸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回到家里,当我小心翼翼地从衣兜里掏出串串果实时,父亲告诉我,它叫“桑粒儿”,学名叫“桑葚”,有野生和人工栽培两种,别看它果实小而娇嫩,但桑树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它耐寒、耐旱、耐涝、耐盐碱、耐贫瘠。城墙上那一棵应该是野生的桑树。

  父亲说,桑葚不但有营养价值,还有好多故事呢。传说刘秀曾以桑葚为食,后来推翻了王莽,做了皇帝,但却错封了椿树为王。蔡顺年少丧父,事母甚孝,没钱买米,就采摘桑葚给母亲充饥。恰巧有一天遇到赤眉军拦住他厉声喝问:为啥要将红色和黑色的桑葚分两个篓子放?他回答,黑色的味甜要供母亲食用,红色的味酸是留给自己的。赤眉军见他如此贤孝,顿生怜悯之心,送给他两斗白米,一只牛蹄,让他带回家去奉养母亲。古代二十四孝中《拾葚异器》的故事一直流传至今。

  眼下又到了“桑畴葚正饶,翠珠三变画难描,累累珠满苞”的桑葚采摘季,我要到大自然中去,寻找那“扶桑葚熟金乌饱”,寻找曾经带给我童年快乐的紫红记忆,还有蕴藏在串串桑葚果实里的顽强不屈的桑树精神。

  桑葚故事

  葫芦岛 杨帆

  在水果超市看见新鲜的桑葚了,一粒粒紧凑地挨着,透着紫色的光,不停地诱惑着我。 对于桑葚,喜恶参半,这种感觉一直埋藏在我的记忆里,从来不曾提起过,只是时时啃噬着我的灵魂。

  爸爸的老家在农村,他是那个村子走出来的唯一一个城里干部。那时,无论是进城办事的、寻医看病的,还是做买卖的,都来我家。家俨然变成了那个小村驻锦西(葫芦岛)办事处了。家里走马灯似的,但都没有特别的记忆。唯有对爸爸同姓的一个远房堂兄弟记忆深刻。

  记得那是晚饭时,开门进来的这位拐着八道弯的堂叔很是炫了我的眼睛。提进来的两大筐桑葚放在脚边,懒汉鞋里露出的两个脚趾头就像探头探脑的鼹鼠。不知道是冷还是羞涩,他的脚趾头不停地抓着。指甲不长,却都有一圈黑泥,很是恶心,听说是来卖桑葚的。

  本来他卖桑葚和我无关,可气的是他去的地方不对。午间的时候一个学生拿着一包桑葚走进来,大家一边抢吃一边七嘴八舌地问在哪买的,随后一窝蜂地冲向校门口。桑葚二分钱一杯,杯子和现在的一次性水杯差不多。卖桑葚的被团团围着,我好容易挤到前面,看见那露在鞋外的脚趾头,心里就开始打鼓。等他抬起头看见我,也有刹那的愣住。我努力地镇定着,丢下二分钱,捧起纸包就打算离开。谁知他一手拿着钱一边喊:叔咋能收你的钱呢,快把钱拿着。看着周围那些好奇和疑惑的眼神,或许是虚荣心,打掉堂叔递过来的二分钱,就快速跑掉了,那时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后来,我努力回忆,也想不起来他什么时候不来卖桑葚了。只记得,近些年他儿子每年都会开着车给我们送来桑葚和桑葚酒。 他说他爸说的:桑葚酒可治我的烦躁失眠,增强免疫力,促进细胞再生。

  每次端起杯,我都会眯着眼深深地吸口气,再慢慢地喝掉。心底就会溢满果香,一种淳朴农家院子飘出来的桑葚味。那味道诱惑着思绪,让我不自觉地写出:桑葚故事。

  桑葚故事

  葫芦岛张丽

  几天前,几个好朋友相约一家火锅店聚餐。一位作家姐姐拎了两个方便袋进来,她笑盈盈的说:看看,这是什么好吃的?我急切地把袋子里的东西倒在两个盘子里。呀,原来是一盘晶莹剔透的红樱桃和一盘红里透紫胖乎乎的桑粒。

  这个季节,这两样水果都是价格不菲的。我说:姐姐,咱们也太奢侈了吧。姐姐满面笑容调侃的说:我得稿费了,咱们得尝个鲜,这可都是好东西。我拿起一个桑粒放在嘴里,嗯,甜丝丝的,还不错。

  记得第一次吃桑粒还是很小的时候,我出生的那个大山里什么果树都很齐全,杏树、李子树、枣树、梨树、苹果树。却独独没有桑树。应该是五月中旬左右,我家后院的伙伴秀青来找我:大姑,咱俩去我姥姥家吃桑粒去啊?我俩只差两岁,按照辈分,她总是叫我大姑的。那个时候,我们还不知道桑粒的学名是桑葚。

  秀青的姥姥家距我们居住的那个村子大约十里路,而且都是山路。我问她:你能找到姥姥家?她说:丢不了的,快走吧,回来晚了我妈该骂我了。就这样,我们两个小丫头顶着毒辣辣的太阳出发了。山路两边青苗不高,路边的野草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我们俩唱着歌,小鸟一样飞快的越走越远。下午两点多,终于到了她姥姥家。秀青脆脆的喊:姥爷,姥爷。没有人应声。桑树在房山子旁边,我们两个丫头几下子就爬上了树。树上的桑粒有青白色的,有红色的,有紫色的。我俩不管三七二十一,什么样的都摘下来往嘴里填。青白色的酸酸的,紫色的甜甜的。酸酸甜甜的桑粒被我们吃了个饱。

  眼看太阳偏西了,我们跳下了树。这时候,她姥爷家还没有人回来。秀青说:大姑,我们回家吧,一定得挨骂了。回来的路上一路小跑。天色越来越晚,马上黑天了,真的有些害怕。快到我们村后山梁的时候,前面出现了一个人影,原来是秀青妈妈。秀青低下头,妈妈并没有骂她。

  《辽海散文》同题征文,使我回忆起了故乡的山山水水,回忆起了第一次吃桑葚,回忆起了欢快的童年。我想:我一定要去找秀青,已经有二十多年没有见面了,很想她。

  桑葚故事

  本溪 王燕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时,顿时勾起我心里种下的那段回忆:外公温和的笑脸;那果实累累的果园,那白的、黄的、红的、紫的、黑的,五颜六色的桑枣……这些画面便出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的故乡在辽东的一个小山村。四十年前,大概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生产队有片果园,这片果园在距离村落大约二公里的一个小山沟里。成片的果树栽在一条坡度和缓的山谷里。山谷的南侧有条清澈的小溪,在半山腰的桑树林处有个低矮的小草屋,屋前石凳子上坐着一位花白胡须,带着一副眼镜看书的老人。这位老人就是我的外公,生产队果树管理员。

  每到山花烂漫的季节,外公就住在山里了。我经常跟外婆到山上给外公送饭。我来到果园就像来到了童话世界一样。果园里的果子种类很多,有葡萄、樱桃、沙果、梨,最让我感到新奇的是桑葚,我们称“桑枣”。桑枣要比其他果子成熟早,大概在阳历七月份就采摘了。所以每次到山上我都盯着那些犹如“毛虫”的躯体。一天天由白色变成黄色、红色、紫色,最后就是黑色。因为外公我可以享受到“手到擒来”,“先品为快”的特殊待遇了。所以无论是什么颜色的桑枣我都品尝过,味道由涩、酸、最后到甜。熟透的桑枣黑油油的,个头也不大,在亮绿的桑树叶子映衬下是那么晶莹剔透,如小生灵那样柔美可爱。滑润的果肉含在嘴里甜得特别,久久不舍得咽下。

  记得有一次我爬上了一棵桑树摘桑枣,不慎被毛毛虫子蛰了,胳膊上起了一大片红点点,一碰如针扎那么痛。外公看见了,笑呵呵地说:“不怕不怕,外公有办法。”接着他在腰间拽出他的旱烟袋不慌不忙地将烟袋嘴取下,随手用一根细铁丝插入烟管里取其中的烟袋油,把这些烟袋油小心翼翼地抹在胳膊上,外公抹完之后又用嘴吹吹涂抹处,他那花白的胡须落在我的胳膊上暖绒绒的,真神奇,不痛了!

  如今,外公长眠于那个暖意融融的山沟里了,守着那片山坡,不过那儿已经没有桑树了。每到年节祭扫时,我会想起漫山遍野的花开,甜美的桑葚,还有外公那和蔼慈祥的面容……

  桑葚故事

  葫芦岛 王洪霞

  立夏,在那一夜的雷雨后慢慢地走来了,它,带给我们灿烂的阳光,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同时,更重要的,也意味着桑葚成熟季节来了!

  对于桑葚,我并不陌生,因为自幼生长在农村。左邻右舍的屋后除了栽种些李子树、桃树、苹果树之外,还栽桑树。桑树成熟的果实就是桑葚,在我老家方言土语喊它桑粒。白居易有诗云:“兔隐豆苗肥,鸟鸣桑椹熟。”陆游也曾写到:“桑椹熟以紫,水鸟时遗音。”足见人们对桑葚的认识程度之深。现在我家小区的市场里就有卖桑葚的,价格和草莓不相上下。我经过摊位时,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并不钟爱于它,很久以来一直拒绝食用它,因为这桑葚时常会让我想起一段悲伤的往事。

  记得初中三年级时,班里从郊区刘台子转来一名女同学,穿着时髦,眼睛很漂亮,在我眼里是个标准的美女。很快我就和她成为了好朋友,她学习成绩一般,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慢慢地,她和我无话不谈了,告诉我她因为早恋,才被父母送到乡下来学习。五月里的一天,她邀请我去她家玩,因为她要请我吃桑葚。我欣喜万分,因为桑葚太好吃了,百吃不厌。那天我和她坐在她家后院的桑树下,尽情让桑葚把嘴和衣服染成紫色。再后来,在桑葚成熟的时候继续我们的疯狂。直到她出嫁,我升学。再后来,当我出嫁后,她成了一名出租车司机。我们还继续相聚她娘家后院里。直到有一天,噩耗传来,她在出车拉客时,被一名歹徒挟持到辽宁法库的一个荒山,杀害了。尽管凶手被绳之以法,还是留给我和她父母无尽的悲伤。此后,我为了替她照顾她的父母,经常去她家,但是,一次也没有去后院,因为我害怕,害怕看见桑葚,害怕自己控制不住眼泪......

  看着眼前桑葚,想起我那个永远见不到的至亲至爱的同学,心中不由得默读那句“桑椹熟时鸠唤雨,麦花黄后燕翻风”。

  桑葚故事

  盘锦 侯召明

  我记事起,我家门前就有一棵桑树。妈妈说,和我同龄,我出生那年妈妈栽下的,买了许多榆树苗,又外搭了这棵桑树苗。开始时候桑树苗很弱小,妈妈给它施肥浇水,几年后长的就茁壮了。

  我会跑的时候,经常围绕着院子的树跑来跑去。那棵桑树很不起眼,可是过了几年,妈妈从桑树上打下来许多桑葚子,我吃了非常好吃。以后每年春天,我都能吃到桑葚,紫黑黑的,像毛毛虫一样大,吃起来甜甜的。我和妹妹都喜欢吃桑葚,我爬到桑树上采摘许多桑葚,给妈妈吃,给姥姥吃。

  可是,在我八岁那一年,姥姥没能吃上我采摘的桑葚就因病住院了,我装了一口袋桑葚跟着妈妈到医院去看望姥姥,姥姥没有吃桑葚,她苦笑了一下,说:“好好读书,听妈妈的话。”姥姥用干瘪的手,又把桑葚装进了我的口袋里。妈妈给姥姥抽了两瓶子鲜血,输给了姥姥,可是姥姥还是离开了我们。

  回家以后,妈妈哭的眼睛花了,不认识自己名字了。我站在桑树下,偷偷地哭泣。以后再也不能听姥姥讲故事了,姥姥再也不能给我剪窗花了。

  那个秋天,妹妹又得病,妈妈忙里又忙外,耽误了给妹妹治疗,妹妹去了乡里的医院就没有回家来。一年里,妈妈失去了两位最爱的人,一位是姥姥,一位是我妹妹,妹妹才六岁。妈妈精神一下就夸了。爸爸知道了消息,从油田回到老家,他听风水先生说,家里连续失去亲人,是因为门前有一棵桑树,要砍掉桑树,才能去灾。爸爸拿锯子来到桑树前,锯掉桑树,我搂着桑树大哭,爸爸把我推到一边,一会就锯倒了桑树。他用桑树做了一个扁担。

  过了几年,爸爸接我们到了辽河油田,那个桑树扁担,妈妈送给了邻居。我来油田后,还想着那棵桑树,那棵给我快乐的桑树。

  “恰是春风三月时,芳容依旧恋琼枝。情怀已酿深深紫,未品酸甜尽可知。”如今,妈妈也离开我,再也不能在春天和我一起品尝桑葚的美味了。桑葚还是那么黑,那么甜,只是亲人有的只能在梦中相见。

  桑葚,思之,念之,亲人难见。

  桑葚故事

  铁岭 房井岩

  我小的时候,在姥姥家的河沟偏坡上,有一棵桑树,每年都会结出许多红得发紫的桑葚,姥爷小心地把这些小果实摘下来,然后走村串户叫卖,换回一些鸡蛋或粮食。

  整个屯子就这一棵桑树,一到桑葚成熟的季节,那些半大小子们就经常围着这棵桑树转悠,尽管姥爷看得很紧,管得严,也无法阻止人们贪吃的欲望,桑葚本来在北方就是稀罕物,尤其在那个吃不到苹果和桔子的年代里,它更惹人垂涎。大孩子们趁大人忙没注意,抽冷子跑去摇晃桑树或往树上扔石头,就会有桑葚掉下来,几个孩子一哄而上。我比他们小,不敢做这种事,怕扔出的石头会砸到自己,更怕让姥爷看见挨说。

  往往这个时候,姥姥总会想办法瞒着姥爷弄出一小盆桑葚给妈妈,妈妈拿回家来分给我们兄妹四人,我们一粒一粒地数着,舔嘴巴舌地吃着,吃得手上脸上红一块紫一块的。妈妈是一粒也舍不得吃的,只管自顾自地干着家务活,当我们津津有味地忘情于桑葚的香甜之际,也就是妈妈感到宽慰之时——孩子们吃到了,妈妈也就开心了。

  如今姥姥姥爷都已作古,母亲也年近古稀,每当聊起我儿时旧事,母亲如数家珍一般,总是娓娓道来,尤其谈起桑葚的事,母亲总会说:“那时不是没有吗,现在水果有得是,谁还稀得吃那玩艺。”

  是啊,现在谁还稀罕桑葚呢?面对超市里琳琅满目的水果,它是那么不起眼,既没有柑橘的洁净,也没有香蕉的美观,还没有苹果的营养,更没有樱桃的鲜艳,但它是那时唯一给我慰藉的水果,让我在艰难困苦的环境中尝到了甘甜,让我得到来自姥姥的关爱,让我多感受一回母爱的温暖。吃过水果无数,只有那时的桑葚,才永远扎根在我的心田。

  感谢《辽海散文》的同题征文活动,勾起我儿时往事,想起了姥姥、妈妈的桑葚往事……在一代又一代人的关爱之中,我们已渐渐长大,再呵护下一代慢慢成长,“老猫炕上睡,一辈传一辈”,爱的接力,不能止步于此。

  桑葚粒小,意蜜情浓;爱心不变,代代相传。

  桑葚故事

  沈阳夏经顺

  桑舍悠悠掩望丛,

  清风小径露芳容。

  参差红紫熟方好,

  一丝清甜心底溶。

  这首诗吟出古人对桑葚之眷顾!尤亦我为同受也,泄一时乃快乎!鉴阅广识而!

  桑之未落,其叶沃若。于嗟鸠兮!无食桑葚。言云:鸠食桑过而后醉之,形容与爱河中热恋男女头脑昏沉!不记后者,展现桑葚又之绝品!食者迷也!然!我辈处已涉足浅途,未深认之,忽其已妙用所在,所见有诗经唯传而,今乃我之妄言~诚启同仁多之见顾!

  曰,桑之因孝,现无几能晓而!古有蔡顺少时丧父!与母为命!莽谋帝庭怨道苍生,民缺饱师!衣怎露寒!唯食桑甚充之。顺拾桑!乃分二者。绿自食之!红者奉母!时有人问曰?此又为何?顺泣回之!绿而生也!故我用而!红者为熟!待孝与母!乃知正理!人闻言!肃然敬之!逐歌之仁孝!落存后尘。至此尤勉!留后世于传唱!孝意之凯范!

  桑葚爽肺利在于心,酸透唇齿润喉益渴!于孝相近!桑乃安弃?古今贤士莫无不赞,因桑之故,动人感事彼彼声传。

  于桑葚引出孝意古之乃有,并非奇谈也!泱泱大国!辽野中华孝之以理,美满古今!乐其与道我辈仿之!

  又有老莱子,乃系春秋之隐士而,为避战乱于世,携家举奔蒙山南麓,卧桑安此!孝感双亲,素日捡尽美食供养,年苍七旬尚未言老矣!逐常以五色彩衣披着。手持拨浪鼓如孩童般戏耍。以博亲之开怀,时之旁者笑之!乃不顾也!此为戏彩娱亲!列为二十四孝之一,流芳千古!

  桑葚虽为凡品,于我来讲视为奉献,仁孝精神之代表!古有“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之千古佳句!

  意念笔转!心在桑而!虽桑葚美食安好!切君思之孝感。若无桑葚!孝感何存?今又有何人用情于专真?父母之情!兄弟之情!乃借此桑葚之吟!话却人伦之道!短短几句素语,言不尽心中话思。沉默许久!不念暗言!人生于世孝应当头,如此尔,夫立足于世!

  书不尽之!顿笔只此已住!恐书之过而!妄言于大过也!

  桑葚故事

  葫芦岛 季丽芬

  “定之方中”,五月采桑,正逢其时。夏季五月,正是桑葚上市时,我劝母亲多吃应季食物,这黑色的桑葚,能增强人体免疫力,帮助胃肠消化功能的正常运转。83岁的母亲在我的劝说下,一汤匙一汤匙地舀着桑葚吃。但从母亲脸上的表情看出,这吃桑葚还是勉强的。

  说实在的,这些年,年迈的母亲消化功能不好,我们做子女的也没少想办法。早些年,我听说食桑葚能治疗便秘,于是,每到夏季的五月,就陆续给母亲买些桑葚果食用,还要督促母亲坚持煮山枣水口服。山枣水是没少喝,可每次买来的桑葚,母亲只是在子女的眼笔底下象征性地吃上几颗,为我们的孝心做做回敬。

  我母亲不喜欢黑色食物,像黑豆、黑米、黑芝麻、紫茄子、桑葚等染色体植物,在她那里都被排出食谱外。因此,在那个年代,我们居于城里的孩子们,童年的记忆里,想找到吃桑葚的经历那是极少的。

  记得有一次,我上小学五年级时,我们中午放学吃了午饭,母亲将一只牛皮纸信封袋捧到我面前说:这些新鲜的桑粒给你们姊妹吃。我托起沉甸的纸袋,打开一看,哦!是黝黑的桑葚,那时的桑葚个头不大,颗颗堆落在一起,黑压压,密密麻麻,个头如黄豆粒般颗粒大小,我看着母亲将桑葚倒进水盆里,紫黑相间的桑葚果即刻将水染黑,那个中午,我们姐仨抢着享受桑葚这酸甜的野果,任口腔、双手沾染了青紫色。

  岁月这条小溪,是父母用爱心伸展开的涓涓溪流,父母总是尽其所能关心爱护着子女,在母亲面前,早已成年的子女,其一言一行还是她的牵挂。日益苍老的母亲,早些年那俊俏的容貌、标准的身材,随着沧桑的岁月已逐渐更改了容颜,母亲却无怨无悔。

  今天,回忆日常点滴片段,忽然感悟到,在那物质匮乏的年代,母亲所不吃的食物,恰是不愿与子女争食啊!母亲啊,母亲。您为子女付出的心血,付出的爱。让子女感到倍加珍惜,翌日又是母亲节,我去买些佳品,采撷桑葚敬母亲,学习羊跪乳、鸦反哺,用以回馈母亲的养育之恩。

  桑葚故事

  朝阳时春华

  前日读书,偶然翻到陆游写的《湖塘夜归》:渔翁江上佩笭箵,一卷新传范蠡经。郁郁林间桑椹紫,芒芒水面稻苗青……当看到“桑椹”二字时,我的眼前一亮,那紫红的小果仿佛一簇跳动的火苗,慢慢还原了我一段最甜美的记忆。

  小时候,我的邻居李大爷家房后有棵大桑树,绝对的私有财产,但因为李大爷李大娘心眼好,这桑树简直就成了大家的。每当桑葚成熟的季节,他家的桑树上就蹲满了“馋猴子”,甜津津的桑葚,让孩子们吃得小嘴都变成了紫色。更有恶作剧的家伙,用桑葚在脸上画道道,两个小指勾着嘴角,吐出舌头装“吊死鬼”。虽然李大爷家是村中后街的最后一户,但因为这棵果实累累的桑树,在桑葚好吃的季节里,他家的人气指数是最高的。

  李大爷家房后有个小园子,供全家人吃菜。村里一户儿子多又很格色的人家看中了这块地方想做宅基地,软磨硬泡来说情。李大爷明知道这户人家事多,可乡里乡亲的,看他们没地方盖房子心里不落忍,就答应了。一开始,两家关系还好,但是那家自从在李大爷家房后盖了房,日子过得挺不顺。两年的时间里失过一次火,那家的儿子过年放双响时崩了手,开春的时候,揣了崽的老母猪掉井里淹死了。那家的泼妇跟邻居们嚼舌头,说什么“前不种桑,后不种柳,中间不种鬼拍手”。说她家的厄运都是这桑树给妨的,并一度站在自家门外指桑骂槐。人们都气愤不过,这桑树早就有,但不是人家李大爷故意栽在那家院子前的,而那家是自己愿意在李大爷家房后盖房子的。那一年,是我们那些馋孩子最后一次吃桑葚,因为李大爷为了邻里和睦,平息是非,在五月节过后忍痛放了那棵大桑树。

  硕果累累的大桑树,多少次出现在我童年的梦中,因为桑葚那或甜美或酸涩的滋味让我垂涎和难忘。成年后,每每到了桑葚成熟的季节我也会想起那棵大桑树,童年时爬树吃桑葚的情景历历在目,仿若昨天。桑葚,童年里给予我的可能是肤浅的是非美丑和强烈的爱憎,而成年后让我悟到的是宽厚仁德、与人为善的君子之风。

  桑葚故事

  沈阳 王玮

  我讲述的这段桑葚故事一点儿也不浪漫,甚至有点苦涩——就如同那一年我采摘、品尝的青涩的桑葚一样。

  那一年我十岁,正值“文化大革命”如火如荼阶段,学校仅上午上半天课,课业负担一点儿也不重,因此,中午放学后便成了我们这些少年无拘无束、游玩野外的美好时光。

  那时我家住在和平区四经街四段三里三号 (此地标早已不复存在,现今为领事馆区用地的一部分),我在四经一校上学。透露此信息,意在炫耀一下我和我的同伴到南运河玩耍是多么便利,到南湖公园游玩又多么惬意。

  一天下午,我和四五个伙伴带着捉蜻蜓的网子出发了。沿着南运河北岸向西过草帽山,直奔南湖公园。我们一路边捉边玩,开心之至。更让我们有了意外收获的是,在公园纵深处一个人迹罕至的园区里发现了几株桑树。还不是桑葚成熟的季节,但矮枝上的果子已被人采走,只得用蜻蜓网杆打高处的树枝,掉下来的桑果便成了我们的“美食”——其实有点儿青涩,味道并不太好。

  得意忘形时,走过几个二十多岁的红卫兵,二话没说把我们围起,十分严肃地喝令我们“向烈士请罪”。原来我们无意之中闯进了 “烈士陵园”(后来才知道这里掩埋的是因武斗而阵亡的一批红卫兵小将,“文革”后期,该“陵园”迁出南湖公园),这对逝者无疑是大不敬的。

  “请罪”的方式是背诵毛主席语录。我被点名第一个背诵,这根本难不倒我:“成千成万的先烈,为着人民的利益,在我们的前头英勇地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红卫兵对我的表现颇为满意,高抬贵手示意将我放行。我身后一位同学可就惨了,他高声背诵:“要文斗,不要武斗。”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只听啪的一记耳光和一声喝斥“滚!”那个同学便捂着嘴巴向我跑来。他吐了一口血水,便拉起我继续朝园外跑,我回头往地上瞅了一眼,看到血水中还夹杂着没有咽肚的桑葚残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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