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的天堂和地狱
运涛
运涛
黑河市作协会员,《燕赵文学》签约作家,《执手文学》主编,《华东文学》编辑。在《北京晚报》《北京青年报》《燕赵文学》《湛江文学》等多家报刊、网络发表数百万字作品。
我曾做过一个奇怪的梦,我看到了天堂和地狱。
梦里的天堂与地狱是完全一样的建筑,每人住在同样大小同样质量的房子里,每人吃完全一样的食物,食物具有同样的数量含有同样的营养。
天堂里并没有更多的鲜花和音乐,地狱里也没有恐怖的刑具和威严的狱卒。
唯一的区别,其实也不能说是非常特别的分别,就是天堂里的人,都心地善良、宽容大度、乐于助人。地狱里的人都心肠歹毒、嫉贤妒能、极度自私。
下雨了,天堂中带伞的人,把伞撑开,与没带伞的人分享同一把伞,不偏不倚,没有人挨淋。地狱中的人,有伞的只顾自己用,生怕别人借光儿,没伞的,去抢别人的伞,争来抢去,伞被撕碎,所有的人都淋在雨里,全成了落汤鸡。
雨后放晴,天热了,天堂中的人到海边干净的沙滩上,在更衣室换上游泳衣,很快与别人熟悉起来,打成一片,三五成群在海水中嬉戏,玩累了,在岸上交换着品尝各自带来的香甜水果和食物,离开时,把果皮等垃圾带走。地狱中的人,到沙滩上,也在找更衣室,不过不是为了更衣,而是为了偷窥异性的身体,没人时就偷盗里面的财物。他们彼此不关心,看到鲨鱼袭击别人,自己就趁机抢了那个人的救生圈跑开,根本不想给别人警告,鲨鱼吃了别人,正好给自己创造逃跑的机会,当他上岸时,却发现换下的衣服鞋子早被人席卷走了,光着身子,没有钱,连一口水都没有人给他喝,打车更没有人肯载他。没有鞋子,只能光着脚回家,一路上根本就没有人在意他的一瘸一跛。脚踩在晒热的柏油路上,烫出满脚的血泡。他伤得非常严重,要去医院,可是丢了钱,付不起车费,救护车根本就不拉他。敲门找邻居借,因为没有抵押,根本就借不到。他没有了钱交费,家里的电被停了,水被停了,气被停了。万般无奈,他上街乞讨,可是地狱里根本没有人会向别人施舍,所以他从来没有要到过一口饭吃、讨到过一口水喝。
天堂的男女青年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与兴趣相同、脾气相投的异性,确立了爱情关系,男孩专心爱着女孩,女孩也专心爱着男孩。男孩的事,时刻在女孩心上;女孩的事,时刻在男孩心上,他们说对方是自己的心上人。地狱的男女之间只有需要,有的用青春交换金钱,有的用权势欺男霸女。只要有钱,管你是白人黑人,管你是老人孩子,那就跟定了你,是你的小蜜是你的二奶是你的小三全都无所谓;只要你年轻貌美,管你心里想着谁,管你脑残不脑残,都是我的菜谁也别动筷。
天堂里避免不了地震天灾,地狱里也不缺少阳光雨露。天堂里灾情发生时,大家齐心协力,互相帮助,每一个人都关心别人,相信别人,并肩携手共渡难关,多大的灾情也压不垮重建家园的信心。地狱里即使阳光明媚,每一个人却都喜欢躲在阴暗的角落,怕被人盯上自己,怀疑暗箭夹杂在阳光的光束中射向自己,他们认为最安全的地方是没人发现的墙壁下,离同类的距离越远越隐蔽越好;有人摔倒,有人溺水,都可能是设计的圈套,所以见到别人有困难根本没人去援手,当然自己遇到任何不幸,也只能自己孤独地面对。
天堂中也有领导,大家一致推选最有组织力的最公平的人担当重任,做了领导的,一样与大家共同劳动,唯一的区别是责任更大,考虑事情更多。地狱中从来选不出“头儿”,每个人都不信任别人,唯一的选票就是给自己,如果有人比别人多出几票,那一定是伪造的假选票。地狱中也没有警察,做任何坏事都不会受到法律的惩罚,而且所有的人都只做坏事不做好事。
天堂的人心是透明的,装不得半点儿龌龊,他们把别人的幸福当成自己的幸福,一起与之庆贺,他们把别人的痛苦当成自己的痛苦,一起与之搏斗。地狱的人心是冷酷的,容不下半点儿温情,他们心里只有自己,有利可图的事才去做,朋友、爱情、责任、义务、分享等词从来不在他们的字典中出现,当然更不可能在生活中看见。
梦里的我,没有看到天堂中光芒四射的壮丽宫阙和精美园囿,既没有金壶盛不死之酒,琉璃藏延寿之丹,也没有奇花异木长在,珍禽祥兽毕呈,只是那里的人们全都很善良。梦里的我,没有看到地狱里刀兵杀伤,大火大热、大寒大冻、大坑大谷等的种种刑罚,只是那里的人全都互不关心,除了自己谁都不管,除了利益啥都不顾。
梦醒了,回味良久,我问自己:天堂、地狱真是这样吗?就只有这么一点点不同,简单到一念之间的善与恶?
好人是好人的天堂,坏人是坏人的地狱。
梦中确实如此。
责任编辑 刘宏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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