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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小叙

时间:2023/11/9 作者: 辽海散文 热度: 20488
丛芳

  流年小叙

  丛芳

  

  丛芳

  笔名草林、映泉,1968年生,辽宁省沈阳人。长年从事医学教学、科研与科普写作工作,现任沈阳市口腔医院科教科长、沈阳医学院教授。辽宁省散文学会会员,沈阳市作家协会会员。钟情于古诗词及散文的韵律与情致,零星发表过几篇词作和微散文。

与姝是大学同学,初见时,只觉她是温婉中透着些许活泼的小女子,弱风扶柳般的身姿却隐约含着一丝倔强。在那些相处的日子里,我们分享着彼此的苦乐与悲喜,慢慢发现彼此的相似,静静感受心灵的默契。后来,我们都各自工作、成家、生子,自然也谈不上近距离相处了,只有在偶尔的流水账一样的片刻闲聊中,品读着对方的生活,体味着对方的关怀。

  我从来只一厢情愿地认为,我与姝在相互地支持与鼓励,相互地关照与呵护,直至今天,我清晰地看见了,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是感应着她的认知、跟随着她的脚步。20年前,我沉醉在她推荐的歌曲中,20年后,我沉醉在她未曾停歇地追寻着的梦里。就是这样一个柔美的女子,却如此有力地牵着我一同走上了追梦的旅途。

  那天,我读到了姝发表于《鸭绿江》的一篇怀念父亲的散文,让我念起了那位长者的音容笑貌,念起了年少时与姝的文学梦想。那一刻,我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感伤,泪光盈上了双眼。

  多少人曾被自己的梦想激励着、振奋着,多少人向着自己的梦想努力挥舞着翅膀欢悦着。可是,又有多少人能执着于这梦想,一直挥动着翅膀勇往直前?年少的姝和我也曾带着心中的文学梦想,追着文学大成者的足迹,写着心中的故事,精心地收在精致的笔记本中。当年,我并不知姝想如何放飞这些笔迹,自己只是单纯地默默地拥着这梦,并随着岁月慢慢磨消掉了追索的激情。

  不惑之后,也偶将小小的随笔赶时髦般写在博客与空间中,聊聊然自慰着一丝虚荣,却是从没有勇气更没有自信将它们变成美丽的铅字。读着姝的散文,仿佛读着她的一路追梦的旅程,读着她为着梦想挥动翅膀的轨迹,读着她为此不辍求索的坚毅,就如她的另一篇散文《辽西的石头》,那样质朴纯真,那样一往情深,坚定地守护着心灵的家园。

  去年盛夏,休闲时与姝相约,说说各自的生活,聊聊各自的工作,也听听她的写作趣事。谈论间姝突然对我说:“芳,你也写点东西吧,既然博客上写了那么多,就把它们整理出来,认真打磨打磨,然后投出去发表一些作品,这样多好。你说呢?”一怔间,我良久无言,却在此刻,清晰地看见了曾经的梦想……

  原来,虽是盈盈消得半生流年,却终是在心底里收藏着梦的影子。是啊,不论谁总是要有梦的,怀梦,而后有方向,而后有力量。我之有幸,有姝这般的相知不着痕迹地引领我重拾前梦,回到本心。于是,我重新开始了有梦的生活。

  有的人是一本书,拥有不凡的经历;有的人是一幅画,展现独特的情致。姝在我心里,是一款古琴,静静地安放于一方空间,弹拨时弦音袅袅,旋律高低错落间将你带入向往之地。

  那天,我捧着一本文学期刊,激动不已,因为那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姝,言欢相伴,循梦而行……

对于冬的认识,多少年来好像一直都不曾改变,从上高中的第一天开始,已经和他断断续续打了30多年招呼了。

  将冬放在人群中,估计不太容易找到他,个子不突出,形象又不出众,一张仿佛向日葵般的笑脸平淡无奇。在校园中,冬却是许多人羡慕的对象。因为自小研习书法,写得一手好字,校内校外有事没事总有敬爱的老师以及校领导给予他高度关注,派他去写报头板报,无比荣光。高二的时候,为了发挥特长,有利升学,冬又修习了国画,并于高三毕业时如愿地考取了鲁迅美术学院,成为更加令人羡慕的天之骄子。大学毕业后,冬做过团委工作,做过报社主任,之后又回到美术学院,读了硕士,让书法成为专业,自己成为教授。现在的冬,绝对是桃李满天,高徒遍地。

  对于书法,我好像知道得很多,不论是结字布空还是艺术赏析,都有着不知哪里来的满满自信。前年在冬的工作室,看到他满桌的书法创作,我仍然是老样子,严肃认真地欣赏。终于在那一刻,从心底里发出了一个真实的声音——似乎看不懂啊!那次,我还指着墙上一幅没有装裱的字做了第一次提问:“哎,冬,这个字是‘鱼’吗?”冬怔愣一下,疑惑地看了看我:“这个字是‘龙’。”“哦——原来是‘龙’?!”呵呵,心里自嘲地轻笑,原来在我这儿看到的“鱼”,都是会成“龙”的呀!

  书法的走笔有千年的诀,有特定的势,可书法大家们写出的字却没有一样的,仿佛生灵般千姿百态,将所有的独创性、艺术性蕴含其中,然后再将其完美地传承。一纸一墨,都有生活,一笔一画,皆是了悟。冬的半生流年绝对是有生活有了悟的,如一眼地质温泉,静静地汩着,缓缓地流着,认真地活着,诚实地收获着……

燕独自去辽阳工作已经三年了,微信里,我总是说去看看她的新天地,却一直没有成行。

  三岁时,父母送我去了“三办”幼儿园,一周回家一次,这便开始了我与燕四年的朝夕相处,也是从那一刻起,稚龄孩童的缘分天空划过了一道近半个世纪的绵绵友情。

  上学后,寒来暑往的每年两假成了我们相聚的日子,我都会在燕的家里住上十天半月。那是市京剧院的家属大院,有股子与众不同的气息。和那时的许多人家一样,燕的家并不宽敞,还赡养着仁厚的爷爷奶奶,所以上初中的时候,燕的父母在房中搭起了一个二层阁,还拉起了一道轻纱帘,成了女子的闺阁。我与燕就在这闺阁里谈天说地,嘁嘁喳喳到明月高照。

  后来,京剧院家属院的那间房子,成了当时名噪一时的碧妮美容院,是燕的一个朋友开的。再后来,那已经没有了当年一砖一瓦的存在,只留下心海中盈盈淑女的闺阁在一伸一缩地起伏……

  燕少时,肌肤白皙,睫毛浓密,端庄淑雅,亭亭玉立。她总是拿支笔静静地画着,画上都是她的灵感。不知是不是源于自小的国粹熏陶,她的灵感在我眼前只呈现着单一的内容,就是一个个轻柔淑静的女子。落角上有时写着“林黛玉”,有时写着“崔莺莺”,有时写着“卓文君”,有时写着“李清照”……数量更多的是随意间的古典美人。欣赏她的美人图,我总会指着她们说:“燕,这个美人和你长得一样。”“燕,这一张挺像你的嘛。”每次听过她都会抿唇而笑,答一句:“是吗?”

  十八岁,是我们高中毕业的年龄,燕与我也是有女初长成了。高中时期的最后那个暑假,我大部分时间是蹬着二六坤车到处去听音乐会,不论是古典的还是通俗的,照单全收。待到燕家“例行公事”的时候,燕的画笔画布已经换了人间。每天傍晚,都会有几个不同职业不同气质的求美之女预约而来,请燕将其眉其眼进行永久一画。燕仍是那般文文静静的纤女淑淑,握着小电笔,在咝咝的细音中,描画着那个年月的时尚之美。与燕相对而叙的时间少了,多的是燕在静静地制美中自成一画,多的是我静静地赏读 “燕画图”,清明、净美……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大学就读的是化工学院,后来去了一家化工企业。在各种理想与现实的不断交流中,燕最终选择了挥手、转身,踩着平湖秋月的节奏,闯荡世界去了。从普通公司的文员到担任顶级家装公司的人力资源高管,这一路走来,便是20个春秋的更迭,也将我们每年数次的促膝相谈变成了时隔数载一次的难得相聚。

  三年前,燕再次做出了选择,独自去辽阳开了一间属于自己的店,转行从事与健康相关的行业。临行前,我送给她一件柔柔的丝绒睡服,极配她的气质。即使到了今天这般年龄,即使闯荡了多年的江湖,那份与生俱来的淑静与娴雅,从未泯灭。

  有时,我们好像都在凡尘中逐流着,理所当然地觉得无从选择或者别无选择。燕的半生流年中,却一直在主动地选择着,选择属于自己的内心,选择属于自己的生活,选择将淑雅与干练这两种不同质感的冲突表象融为舒顺的整体。

  每每想起这个叫燕的女子,除了绵绵回忆的思绪,便是将那满怀的情谊化作一声轻轻的喟叹:淑女如斯,淑女如斯……

偶然在空间里,读到一篇《光阴的故事》,这一则文字荡漾起我的青春记忆,舞动出我的少年往事。那个年代,所留存着的我们这一代人最为美好的青春时光,是如今的少男少女无法体会的、带着某种融入中世纪色彩的纯真年代。

  那时,我并不觉得这样的时光有多少意味,这样的岁月有多少美丽,而走过光阴,此刻已是墨染丝丝雪,粉露片片黄。蓦然回首之间,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早已为我们做了诠释,它含着隐隐的对青春的留恋,溯着时光的小河,遥望着每个人的纯真年代。

  其实,当我们认真倾听心灵之声时,就会发现那所有的曾经不曾远走,在漫漫人生路上,所经历的风雨,所遭受的打击,都会在保有纯真的心灵中渐渐溶化。虽然我们在光阴的故事中不断地改变,但年少的纯真也让许多人经过岁月的洗礼成为亲人,使纯真年代成为永远。

  钧的父母是山东祖籍,馒头做得一绝。每当出笼,半个足球大小的馒头光亮莹玉、精致完美,而钧每次都会给我装上几个带回家去。馒头既软又筋,入口面香四溢,回味持久。去年,她的儿子飞去了美国纽约求学,还获得了奖学金。明,是钧一辈子的好朋友,她的儿子月前飞去了美国得州著名学府求学。我的儿子没有远行,在家乡的建筑大学就读,行将毕业。因为有了钧,我和明成了神交,也有了默契,虽未见过几面,却也感觉相互了解,也能感知对方的亲近之心 。

  在明的儿子飞美前三天,明被确诊为肺癌。明故作平静地送走了儿子,于半月前躺在了手术台上,五小时奋战的结果,明舍弃了那张变性的肺叶,迎来了生命的复苏。在住院的这段时间,钧一直陪伴在明的身边,是钧“重生”了明。

  在探望明的路上,我想起了涛,他已经离开这个世界20年了。曾经在同学中最为风光的精英人物,早殒得令人心痛。没有生病,没有预兆,就在一次旅行中,随着车辆的撞击声消散了生命的光华。从那时起,我的意识中再不想看到曾一起欢腾飞扬的伙伴在眼前消逝,对明亦是如此。出乎意料的是,当看到明的时候,我没有看到她的病容,而是看到一张从容明媚的笑脸。明静静地说:“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上天为我安排了钧,既然重生,我会更加珍惜这一切。”是的,明的重生亮化了纯粹与真挚。我还告诉明,钧也是我的恩人,当我无助和悲伤的时候,她都会化身成橡皮,将我已有了深痕的错笔不着痕迹地轻轻擦去。这种恩情不同于那种大恩大德,只如微风晨曦般,不会让人有承恩的负担。

  30年了,青春早已远去,钧,明,还有我,都成了母亲,也许很快又会成为祖母,半生流年如电影胶片一样卷起,把年少的纯真从单薄炼成厚重。如今,我们的儿子们正是青春奔放的年龄,正在演绎着自己的纯真年代,渐渐自立飞翔,相信他们也会用纯真续写友谊,用纯真编织生活。电脑上《光阴的故事》悠绵绕梁,牵引着我又遐思至辽远。每一代人都有着与众不同的纯真年代,每一代人都精心呵护着曾经的美好记忆。然后一代一代相接成时光长河,一辈一辈相续成历史画卷。我想我们会带着从出生走向坟墓的坦然,一步一步走过童稚、走过少年、走过温馨友情、走过风雨爱情、走过偕老白头,怀抱永远的纯真年代,飞向永恒的日月星辰。

  责任编辑 潘石

  由辽宁省作家协会、辽宁省散文学会、辽宁人民出版社、沈阳市文联主办的“辽沈作家作品展示”活动,于2015年11月1日下午,在北方图书城沈阳天地店盛装启幕。省散文学会会长初国卿发表热情祝词。省作协主席刘文艳、沈阳市文联主席关英晖等到会为作家们祝贺。辽沈地区130多位作者的作品参与了展示,近百名作家和读者参加了启动仪式。

  “辽沈作家作品展示”将长期集中展示辽沈作家的作品,展示的空间也将随着辽沈作家的加入不断地扩大,最终打造成具有鲜明特色的辽沈作家的园地。

  (党存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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