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洞悉它黑小的心
我只愛雄伟之物，
和秋日里坦荡的天空。
阳光最猛烈的时刻，
也有物惊恐藏匿于暗中。
那些多腿的，多毛的
恶心的虫子，你竭力忘掉它们的蠕动。
难道你能像对奔马那样，
去要求一只虫豸？
我在炉火边昏沉，
甲虫从地板下望我。
它若有所思，踱着细细的前腿，
望我嘴角细细的口涎。
我对黑暗之物所知甚少。
在不安的梦中，我不能洞悉它黑小的心。
上面未败的花
这棵树的根烂了，
我听见深土的啸叫。
上面尚有花朵，
还未来得及朽败。
那棵花遍身是刺，
我只爱花朵娇嫩。
花亦有千面，
像人皆有其恶。
千面我取一点
远观或者近嗅。
它若散发恶气，
立马把它铲掉。
我仍想烂根之树
上面未败的花。
我想写下其美，
心中如此悲伤。
悲哀如寒气上升
凛冬漫长而沉重，阴霾垂地
死亡气息几乎庄严。
它牺牲所有叶片，世人赞叹着
飞翔与堕落之美。
宛若动物本能迁徙，人群茫然流动，
任天空中看不到的鞭子抽打。
置身其中，闻笑语晏晏，
见太多的少年脸僵尸心。
树林里有小树冻死，
悲哀如寒气上升。
大木赤裸着，在狂风中
惊心动魄地撞击。
冻土深处，它的根圆睁怪眼
发出可怕的嘶吼，不断奋力向下。
地面上人群匆匆走过。偶有人止步
倾听冻土微弱的崩裂。
击鼓
砍下一个树杈，
我要拖它狂奔。
像那莽撞的张飞，
制造杀气之霾？
十二名女子站立，
或一女十二种姿态。
盒子空空如也，
我已无法合拢。
阴影渐渐生动，
命令主人起舞。
时光幽深如井，
忽然化为喷泉。
写下十二短节，
像揪住十二缕风。
像十二星座的微光，
像大城十二金钗。
十二良夜聚拢，十二个方向
十二匹马蹄上的火星。
有的短节像鹰，
已经飞逝天空。
它在上面望我，
我却不愿再等。
隐秘的人
麻雀聒噪慌乱，
啄取地上狗食的残渣。
它们愚蠢而自在，边吃边发泄
又跳又叫，树枝也遗下白斑
远处楼群肮脏。人们起身走动
脸上有昨夜欢愉的疲惫，或者焦灼。
今天有人愤怒，有人欢乐，
有人无缘无故地笑，有人怅然若失。
有人呱呱落地，
有人呼出最后一口气。
晨光匿去繁星，
月亮空留印痕。
每个人心中
都安坐一个隐秘的人。
玄武（纯文学公号小众创立人）
玄武，晋人，作家。著述若干。纯文学公号小众创办人。小众号为：xiaozhong_xua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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