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我的生活中某个段落印有偶像剧痕迹的话,那只有“那一夜”的故事了,尽管我并不是剧中的主角。
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个男人生生的将一个迷面出在一群女人面前,这下可麻烦了,因为我们是一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迷底的动物。
这个迷面来自一个网络预定:当这个预定确定,就意味着一个北方城市男人每年的十二月三十一日,定会在我们酒店1203房住上一晚,同样的情形算上这次就维持了十年。
前台的姑娘们一边看着预定,一边产生一系列的好奇:这会是一个男人的约定吗,这会是一个男人十年的约定吗?是什么样的标的让这个男人约定维持了十年呢?同样的疑问,也存在于我的脑海里。
1203房是找不到答案的,那只是一个普通的标准间,十二月三十一是传统上阳历中的跨年日,这其中隐藏什么也只能从男人的口中知道。
十个间夜的客户并不属于酒店分管营销的我上门拜访的范畴。但一个男人十年的情系,前台姑娘们期许的眼神,也让我的心底有某种触动,不知算不上例外的拜访会有怎样的结果,有没有备好听陌生男子讲述故事的心理,我还是选择在男子登记入住后来到1203的房前。
规范的敲门,客套的寒喧很快被后面的话语打乱:来了?真好!这似乎是对老朋友说话的语气,但印入我眼帘的确实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真的很“北方”,棱角分明的脸,颀长的身材,浑厚的嗓音。坐定,很快他便打开了话匣:
我知道,你并不是为销售客房而来,但我却不拒绝你进入这个房间,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有这个资格,我之所以会成现在这样,都是因你的一个错误所导致的,你可能还是一头的雾水。二十一年前的今天快半夜时,我就在那时第一次入住了你的酒店,那个日子?只是我辛苦谋划前程的普通日子,在前台登记时,是你将1203房B床卡交到我的手上,哦那时房间可分开卖床位的,记得你还笑着说:真幸运,你是我们今年最后一位住客,说完便将“客满”的标牌放在前台。那晚出奇的冷,在冰天冻地呆惯的我对南方这个的湿冷很不适应,又累又乏又冻的我只想尽快躺在暖暖的被里,开房门,开灯,见房间已住一位客人。我蹑手蹑脚的简单洗涮,便沉沉的睡将去了。一声尖叫将我从睡梦中唤起,惺忪中我看到对面床上蓬松头发下的一张女人的惊恐的脸,她的目光还盯在床前我那双有些硕大的皮鞋上,原来是马虎的你将女人的房间的一个床位开给我了,我赶紧穿衣,对房号,拿出身份证,工作证齐齐的亮出,这才让她的情绪有了些许的安定,我告诉她设法调整房间,因为酒店已经客满,但我可另找酒店,我注意到她是个有张灵秀脸的姣小女子,我高大的身形对她有某种的压力,她紧裹着被双眼警惕的注视着收拾行李的我,她看了看窗外说:外面太冷了,就这样睡会吧。她侧身面朝里躺下了,后来我才知道,是我没有片刻犹豫的收拾行李让她瞬时对我有了信任和怜惜。再次躺下的我已无法睡安稳了,一个姣小陌生女人深夜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将自己置身于一个高大的陌生男人可控制的范围内,我不知道世上还有什么比这种信任更让人温暖了。当我再次被她唤醒时她站在我床边的窗前:啊!下雪了,好大的雪!她惊呼,见我醒,她有些羞怯;不好意思,我长这么大,从来没看到雪,记得吗?那是那个城市十几年未曾遇见的大雪,我跟她讲北方的雪,就这样,我们坐在床边裹着被赏着雪聊着,我们交换了彼此的姓名,她叫震宇,地震的震,宇宙的宇,好男性的名字,我们讨论着,可能是她的名字,让你产生了错觉,让我们这样的乌龙在一起。早晨我醒来,她已退房了,我看到书桌台灯下的字条,那里记着她的联系方式。接下来是你可想到的,一年后她来到我的城市,一个叫雪国的地方,成了我的妻子,记得婚礼上我们还面朝南方,敬了你这个媒人一杯呢。就这样我们有了孩子幸福过了十年,让我没想到的是,那个世界大概也喜欢温婉的女人,他们选择一个雪夜用车祸的方式将她从我身边夺走。
开始几年选择来这里是我无法面对没有她的日子,那个日子在这里有我们相知相遇“第一次”,那个日子在这里我能近距离的感知她,后来便成了一种习惯,习惯在那个日子我走出我的世界,她走出她的世界,让那个日子的这里,成为完完全全我们俩的世界……
我不知自己是否礼貌的离开那个房间,搜寻所有的记忆,只有二十多年的那场大雪,对于他和他的震宇。我找不到半点的轮廓,当然我无法将这略带沉重的故事交到前台姑娘们的手里,这样的一个因错误导致的邂逅,一个男人却用十年也或可是一生的约定来守候,普天之下又有哪个女人不会将自己的未来交到这样的男人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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