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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

时间:2023/11/9 作者: 新诗 热度: 16846
◎梁永周

  熟悉

  ◎梁永周

  习惯是昏暗的。有人追着

  赶路

  没有人问我要不要留宿,衣物

  睡在柜子里,我抱起靠在墙上的影子

  这不可信的灯光。会着凉

  吸进去、呼出来的气体无法鉴定

  昨天和今天,只有一个暗示

  就这么来回的走,一间房里

  放倒的影子,背着一大片黑

  如此熟悉。阻止陌生的月光

  关在外面。灯很自觉地

  闭上眼睛

  ——韩庆成(《诗歌周刊》主编)

  2014

  [梁永周,男,1992年生,山东日照人。有作品发表于《中国文学》、《诗歌周刊》等。现就读于临沂大学机械工程学院]

  这首诗让人想起鲁迅的《过客》。与《过客》里的“过客”外向型不同,这首诗更多地体现出内倾型,即诗人的自我境遇和心路历程,自我与世界的关系转换成自我与自我的关系,或说,自我与世界的关系隐含着的是灵魂的暗影。因此,诗中的暗示更为细致、悠远,细节的容量更为凝重,且物象即心象。“影子”、“黑”却“如此熟悉”,90后诗人背负的是一片孤独,年轻而沉重!谁能目睹那“墙上的影子”?除非以心换心,而这着实是一个时代性难题。

  ——方文竹《宣城日报》主任编辑)

  熟悉完全是一种清晰的心理理解,可控制的也许是说不出什么的事前预测——当习惯与熟悉之物相连,熟悉浸透了场景的临近。蹲在黑暗中的人肯定能慢慢看见沦落在黑暗中的所有运动的物质。这首诗微妙地进入了很轻实则很重、很普遍的概念里,我们的影子、衣物、墙、房子里呼吸的器具,这些再熟悉不过的影像与物体,其实任何时候都在威胁着我们已建立的理解,一个熟悉的场景只要有外力的进入立刻会转变为陌生。反之在陌生之物中结茧已久,预示着随手一抓到处都是呈现内里的熟悉意味,这就是触感的魔力与时间养育习惯流溢出来的变异结果。

  ——盛敏(《滴撒诗歌》主编)

  读了半天,没弄懂这首诗的主体是谁,是作者?那么,我想作者差不多是个没处可去的被迫宅男吧。这样诗中“问我要不要留宿”就成了诗人内心泄露的一小片秘密,没有恋人和朋友的弃儿的秘密。接着,诗人便描述这种独身的孤独。这种与外界隔绝的环境的虚假性、以及带给人的思想感应场。但这首诗的主体又好像不是作者本人,而是孤独本身,孤独的空间,虚无的时间?作者将自己物化成一种虚拟的三维空间,这样也就无所谓“有温度的我”是否存在了。在这样一个环境中,我将情感投射到了外物身上,如“不可信的灯光”、“陌生的月光”、“灯很自觉地闭着眼睛”“暗示”、“睡在柜子里”、“会着凉”、“背着一大片黑”、“抱起影子”等等,整个居房环境都在与诗人内心的冰凉相辉映,成为会产生化学反应的内心连体道具。诗人在写作中省略了我,却又通过写眼中的外物将我大大地凸显了出来,这种创作方法总体来说还是有效的。另外,诗中的熟悉和陌生赋予不同的物体,很明显区分和衡量的唯一标准就是唯心,心的真实。心是真,万物乃为假,或是心的映射。

  我希望诗人从这种磁场中挣脱出来,做心灵的主人。

  ——潘建设(玄鸟诗社社长)

  这首名为熟悉的诗,给人的印象却很陌生。建设说读了半天,不知文竹和盛敏为了写点评读了多久我读第一遍的印象是模糊,但能感受到诗意,这与我酝酿中的“90后诗歌印象”系列评论的第二个主题《模糊的诗意》不谋而合,于是反复重读几遍,以求摸清诗的关节。

  这首诗有很多意象,但都围绕两个要素“黑暗”“光明”展开,内在逻辑清晰。作者直接写到黑、昏暗,间接写到灯“闭上眼睛”,这些是黑暗;而灯光月光包括多次写到的影子,则喻示光明。诗中的“我就这样在“一间房里”——注意,诗中不止一个人,还有“赶路”者,或许还有一个第三者(“没有人问我要不要留宿”,如果这句不是“我”在设问的话)——内心反复挣扎于光明、黑暗的两重元素之中,在熟悉与陌生之间纠结。挣扎与纠结的结果,是对光明的怀疑(“这不可信的灯光”)和黑暗的最终降临(灯很自觉地闭上眼睛)。造成挣扎与纠结的原因,是“昨天和今天,只有一个暗示”,这个“暗示”究竟是什么,作者没有说,但显然与“赶路者”、“第三者”有关。诗究竟要表现什么,作者也只有暗示,但显然与纠结的情感、挣扎的处境有关。这种暗示与诗中的一些陌生化描写如“灯光会着凉”,强化了模糊的诗意,并给解读留下了多个出口。

  ——韩庆成(《诗歌周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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