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是湖北秭归乐平里人,南朝刘勰《文心雕龙·辩骚》赞他:“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李白赞曰:“屈平词赋悬日月。”台湾诗人余光中说:“蓝墨水的上上游是秭归。”绵延百年的秭归乐平里村骚坛诗社正是这样一缕继承屈原诗歌和屈子精神的余脉。
周凌云的长篇非虚构散文《屈原的村庄》以乐平里乡村生活日志为结构布局,以骚坛诗社诗人的命运故事为叙事主脉,将乐平里村庄的生命哲学与屈子精神进行有效对接,以期完成这样一个追问:屈原和楚辞是如何成为中国诗歌之乡乐平里骚坛诗人的精神资源的?
词典式散点透视叙事
《屈原的村庄》采用了词典式散点透视的叙事方式,即以乡村为地理坐标,对乐平里村的文化品格和精神资源进行勘测。这一点与梁鸿的梁庄、李娟的阿勒泰、刘亮程的沙梁村等是一样的写法。作者想通过对一个相对狭小空间的人群的生存状态和命运遭遇的描述,来建构具有独特地域风情和文化传统的叙事。作品共分为四章。第一章“春分过后”依次写有:乐平里、春兰、兰花村土屋、三闾绣花、黄楝树、屈原庙、守庙的诗人、伏虎山、落脚坪等小节。主要写乐平里的地理位置,大致风貌,屈原庙和守庙诗人。徐正端是作者浓墨重彩的对象,他命运坎坷身世多舛,退休后寄情楚辞,搬进屈原庙自愿为屈原守灵。诗人生活清贫,逐梦之路执着坚毅,在乐平里培养了一批热爱楚辞的年轻人。
第二章“端阳花开”依次为:小招魂,骚坛、社长、秘书长、屈平河、诗的女儿、桂魄、郝大树的缺陷、豆腐诗人等。这一章将写作的重心放在诗社骚坛上面。这是一个绵亘数百年具有极强生命力的农民诗社,成员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他们在极度窘困的生存境遇里坚持写诗,用文学的光芒照亮了乐平里和他们自己的灵魂。作者以自己与每一位骚坛诗人的日常交往作为叙事的线索,描画出一群具有求索精神的农民诗人,他们身居底层,把屈原的诗歌当作自己的宗教,为着一种精神求索了一生。
第三章“中秋吟唱”依次为:三闾饭庄、月半、鸟和幺姑鸟、吟唱、灵牛、五指山、茶花开白了山坡、行吟诗人、土豆王子等。这一章围绕乐平里村的乡土风俗展开,也隐晦写出了作者内心深处的担忧。在现代文明高歌突进的同时,那些手艺人,那些美好的具有陶渊明诗中诗情画意的风景,随着人们忙着建房子,建水电站等现代文明设施的时候,逐渐面临着消亡。
第四章“大雪如花”里有:手艺人、冬天的柿子树、雪山人家、冬日黑夜、天墀山、橘颂等,重点写乐平里村具有精湛技艺的手工艺人的生活和命运遭遇。
在这部长篇散文里,作者是温和谦冲,极富观察力的,他用一双温情厚道的眼睛观察村庄和村庄里的人。而我们通过阅读也仿佛回到了屈原的故乡,回到了楚辞笼罩下的村庄。在他们温和的笑容后有我们所不知道的苦难和重压之下艰辛的生存,乡风民俗,红白喜事,邻里琐碎,整本书都如同月光轻抚下宁静的山林。而宁静之下有诗人的孤独吟唱,有时代风潮的啸鸣,有古典余韵的悠长婉转。
骚坛诗人与屈子精神
散文从“我”春天来到乐平里村写起,语言素朴典雅,娓娓道来,像是一个村中的长者在给自家的子孙讲乡村的历史渊源。“我”首先来到村里的屈原庙,屈原庙是人们凭吊屈原的精神圣地,也是屈乡传承屈原精神最直接的物质载体。对乐平里的人来说,屈原是他们心中的神,能够与屈原同生一村,同饮一水,是上天的赐予,是祖上有德,是千年万年所修的福气,他们感到非常的自豪。乐平里的玉米三丘、照面井、读书洞、伏牛山等等,都有屈原相关的优美的传说故事。这些故事里的屈原勤奋向学、积极进取,与他诗歌中的精神是一致的。周凌云笔下的骚坛诗人徐正端、徐宏章、谭光旭、谭光沛、黄家兆、黄琼、康宁、素素等,是一群苦行僧一样的朝圣者,他们心中的神是屈原,用《楚辞》陪伴并浸淫他们的心田,塑造他们的灵魂。那些两千年以来依旧光芒万丈的诗篇成为他们的宗教,建构了他们的精神和灵魂。给屈原的村庄罩上一层神圣的光芒,也因此牢牢构筑了乐平里作为中国诗歌之乡的地位。他们大都是泥腿子,学写诗歌,开展诗歌活动,是他们对先贤的敬仰膜拜。他们心系诗歌,魂牵屈原,用一只秃旧的笔书写心中的情怀,坚忍之志已融进了他们的血脉之中。他们中很多人看起来比较木讷,但当他们登台诵诗的时候,就非常令人惊讶了。他们用古韵唱诵,每句诗的尾音拖得比较长,有些词仅凭听不太能确定到底是哪个词。但是他们肃穆庄重的表情,沧桑悠远的声音里汹涌澎湃的感情,如同长江水一样扑面而来,带给你非常乡土又非常新奇的震撼。让你瞬间想起千年前的屈原,感受到滔滔诗歌河流中那些最原初的东西。
在屈原故里,历朝历代都有人为屈原守庙,每逢端午都会举办各种形式的祭祀活动。徐正端就是活在当代的守庙人,他因性格耿直,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遭遇了二十一年的牢狱之灾,退休之后就住进了屈原庙。在苦难的人生路途中,他选择了向屈原的灵魂靠近,他觉得自己和屈原是命运共同体。他支了一张床,搭了一个灶,带了一柜子书,安安静静住下来,为屈原守庙,读《离骚》,写骚体诗,振兴骚坛诗社。周凌云这样描写徐正端的日常生活:“住进了一个鲜活的人物,冷清空洞的屈原庙活泛起来,呆板的屈原雕像生动起来。庙堂内外空灵起来。庙门开关的声响传到村头了,鸡叫一样嘹亮。炊烟袅袅浮起来了,像是插在庙宇上的旗幡。脚步在每个角落踏动,铿铿锵锵,也惊醒了一系列的细小生命。还有了书卷气,墨香盈室,吟诵不断。一个人物的活动是能带动一切的。庙外也进入了四季的正轨,花草该枯时枯,该荣时荣,树木该零落时零落,该繁茂时繁茂。有人能看管这些花红柳绿,收拾残枝败叶,是不一样的。人给这些生命带来了更加旺盛的活力。”徐正端在庙里读诗,雪落在诗人的生活里。这段描写将徐正端的神魂具显,一座孤寂的屈原庙,一个孤独的徐正端,二者合在一起在作者笔下有了奇妙的诗意。他洒扫庭院,吟诵《离骚》,给游客讲述屈原的诗篇和屈原的故事,花掉多年的积蓄为屈原的诗歌刻印诗碑。这样的热爱不带丝毫的功利色彩。
徐正端曾写过这样一首诗:“时维五月兮,节届端阳。蒲艾高悬兮,驱邪迎祥。楚天默哀兮,素冠素裳。竞渡龙舟兮,吊古忠良。争投角粟兮,遍洒江湘。饫餐水族兮,圣体勿伤。年年此日兮,大地茫茫。骚人墨客兮,萃聚一堂。笔呼墨号兮,洒洒篇章。追溯高节兮,爱国之光。孤忠夙愿兮,美政兴邦。今世今朝兮,祈公鉴赏。”可见他诗词艺术的深湛。他视友情为天,成都爱好屈原的医学教授木子夷来屈原庙住了半年。徐正端在自己的墓穴旁替木子夷也建一个,墓穴旁遍种木子夷喜爱的白果树。而木子夷回成都后将自己毕生珍藏的关于《楚辞》的书全部寄给了徐正端。另一个来自山东济南的历史学教授张寿鹤与徐正端因为共同对屈原的热爱而成为朋友。张寿鹤81岁高龄的时候还再访乐平里,来见自己的好朋友。这样的友情有种高山流水的古风韵味。
木腿子诗人谭光旭在北伐战争中丢了一条腿,一条木腿成了他残缺人生的支点。回到乐平里之后,他藏于自家的阁楼上,苦读《诗经》《楚辞》,唐诗宋词。他就在阁楼上苦读了八年。书读够了便在村里办私塾,招三四个学生,收五六石粮食。足以谋生后就写诗。他一生中最崇拜的是屈原,给了他无限力量的是《离骚》。他一生写了几千首诗。仅诗集《六月飞霜》就收集有1000多首,但在特殊的时代,他的诗集被家人焚毁,凄惨的人生际遇与激昂的人生轨迹,他成了一个没有留下一首诗的诗人。
十多年后,他的弟弟谭光沛,一个土生土长的篾匠重建骚坛。这种读诗写诗的接续方式在乐平里非常鼎盛。是一种血脉一样的遗传基因。谭光沛从事的职业是篾匠,就是把青竹劈成无数的线条,然后编织成筐、篓、席、椅、桌等。编织不需要任何人帮忙,也不需要与人去交流,这和写诗是一样的。谭光沛一边编织一边琢磨诗句,他把单调困苦的生活活成了韵味悠长的诗歌。他担任社长时曾吟诵了一首诗:“骚坛盛会正鸿开,幸谒神州大雅才。无学农夫深愧我,博闻诗客喜登台。情真若日当心照,名早如雷贯耳来。安得诸君堪满意,力应培土育新才。”他也是这样做的,他不仅是走村串户的篾匠,还是诗歌的传道士,走到哪儿就带写诗的徒弟,教他们写格律诗,发展了数十个骚坛会员。
徐正端曾经写过一首给谭光沛的骚体诗歌:“悲哉沛公兮,己未诞生;往返尘寰兮,七轶三春。……”这其实是我从小就听到的祭文,乡村的祭奠仪式上都有一个长者诵念祭文的环节,方言,拖长了尾音,语带悲怆,每一句后边都带有一个兮字。所以长大后读《离骚》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稔。可见骚坛诗人爱诗歌,乐平里出诗人都不是偶然现象,与这些原本存在的乡间民俗有着极大的关联。文化是在日常生活中点滴传承下来的,民间的祭祀包括划龙舟比赛、村里的刺绣、民间的俚曲、亡者的祭文,其实都带有屈原文化的基因,以强大的生命力生长在乡村,并将继续生长繁茂下去。
徐宏章本是国家工作人员,退休后突然找到了人生的方向:读《楚辞》。他全把光阴用在读诗上。昏天黑地地读,看一看,背一背,哼一哼,反反复复,一本《楚辞》看了30遍。已经翻烂了,注释上蓝杠杠还标有无数的箭头,如作战地图,书上也找不到像样的空白地了。对骚坛诗社贡献很大的也是徐宏章,他收集整理了明清以来的骚坛诗人的诗稿。因为骚坛诗人都是农民,他们一辈子没有发表过,也没有出诗集。因此要想收集他们的诗稿,需要爬很多山跑很多路,去乡民中间去寻找诗歌,因为这些骚坛诗人的诗歌,往往是通过他们的子孙、朋友或者是亲友口头传诵流传下来的。他硬是从一些老人的口中一句一句地抠出来,恢复出了很多诗歌的原貌。有时也从田间的残留的墓碑上寻找诗人的线索和诗歌的线索。他把这些诗收集回来,工工整整地誊写,给骚坛诗社留下了珍贵的记录。
黄家兆前半生醉在酒里,到了60岁幡然醒悟戒酒,他去向徐正端请教,学习写诗。他每天在劳动之余思考,终于写出了属于自己的诗歌:“又是端阳花艳红,龙舟竞渡楚天中。艄公搏桨掀浪水,号子昂扬荡九重。”对于一般人来说,这首诗很普通,但是对于黄家兆来说是他命运的一次大的转变,因为他的第一首诗就这样发表了,阵地是屈原庙,他在诗友们的目光中诞生在掌声中发表。这样的发表就像是人生的一种洗礼,他逐渐让诗歌进入了他的精神领域,成为他生活的一部分,告别酒坛加入骚坛,让生活转了一个大弯。这样的转变真的是文学的奇迹,是诗歌的奇迹,是灵魂的奇迹。
这些诗人尚性情、尚节义,有古楚风,令人每每读到忍不住悠然神往。他们的淳朴、执着、灵魂的干净,都让人特别崇敬,而周凌云将他们一一发掘出来,肯定他们和他们作品应有的价值,功莫大焉。
周凌云他所写的人物的故事都如同一个个精彩的人物小传,往往三言两语描画出一个人物的形象,栩栩如生如同速写,极是传神。周凌云写出了他们的灵魂之相。这些诗人若在地下有知,应会感恩他们遇见了周凌云这样的知己,他是真懂他们。相知相惜、敬重。在描述一个人间现象时,作者没有局限于所听所见的事件的描述,而是尽力深入到人物人生的过往,淡化了可能会有的意识形态层面的说教意味。尤其是写到这些农民诗人生存与精神的矛盾,灵与肉的矛盾冲突的时候,作者并没有回避现实的困苦与窘境,多次写到诗人生活中无法回避的伤痛。诗歌对他们而言,虽然并没有能完成对生存的救赎,不能让他们生活条件变得更好一点,却是他们灵魂的燃烧,是寄寓情感的处所。
文化传承与文化忧思
周凌云写田园风光的文字质朴生动,简洁莹澈。比如有这样一段话:“三闾峡像长长的隧道,通向了数千年的时光,天空只留下一道亮光。天是蓝的,太阳是明亮的。一丝云浮在太阳边上,像一片鸡毛,峡谷里竟然看得见月亮,淡淡的,像一枚清水里的桃花鱼,如果你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人们只知月亮在夜晚出没,却不晓得白天它也悄然出行。只有天空清澈如水,天空的秘密才会透露。月亮在太阳的另一面缥缥缈缈,它给我美好的感觉像读了《九歌》的诗句。”真是美极了又素朴极了的语言。他还引用了众多的民间的诗歌,如:“四月采茶叶儿长,采茶姑娘两头忙,两边绣上茶叶树,绣上鸳鸯配凤凰。”也给这部作品增添了趣味。在作品中,作家细细密密地描写乐平里的乡风民俗,大招魂小招魂的仪式是怎样举行的,祭师、歌师穿的什么衣服,拿的什么物品,唱的什么歌词,他们平日里的生活等等。这些民间活动与屈原与《楚辞》有什么关系?作者娓娓道来,细节极为扎实,不是亲眼见过亲耳听过的人是编不出来的。而江风楚韵就在字里行间悠悠回荡,读之令人难忘,仿佛我们也随着作者的讲述回到了乐平里。那些忧愤、忠贞、激昂、悲郁的歌声随风而来,瞬间让我们变回楚人。
他所写的巫师祭师这些古老的职业和他们举行的古老的仪式还在乡土中繁衍,有着其强大的生命力。他们所唱的其实就是《楚辞》,就是乡间文化的一种传递。招魂是对逝者的祭祀,巫师和歌师为死者通宵达旦甚至连续落几个昼夜唱祭歌。对死之歌唱人人平等,就像开一场音乐会,词藻相当优美,句句押韵。在唱正本之外,还会随口便打插科打浑,非常机智诙谐。这些祭师和巫师既是常人又异于常人,他们具有超常的记忆力,他们能唱几天几夜歌词不会重复。但是对他们而言,出门做法事也只是糊口的营生。比如向富昌还兼任巫医,他会用咒语治病。一个人的腿被蛇咬了,肿得像木桶,医院里的医生都束手无策,他念了几句咒语,抹了一点药,很快肿都消了。而作者通过细心的观察发现,咒语很可能是他的用来遮人耳目的,他家的门前屋后都种满了草药。
祭祀屈原是古老的乡俗,人们的态度肃穆郑重,每一道仪式都是远古的文化传承。人们祭奠屈原,其实已将屈原的意义泛化了,每到端午人们翻山越岭而来,敲锣打鼓,放鞭,在屈原像前许愿保佑家人康健,多收庄稼,平添福禄。对乐平里的人们来说,屈原是人类最崇高的神,也是最善良的神,朴素的人们对屈原是怀有深厚的感情的,他们来为屈原招魂也为自己祈福。自古以来在重要的日子都唱招魂词:“东部不可去兮,东有弱水无底。西不可去兮,西有流沙千里。北不可去兮,北有层冰万尺。南不可去兮,南有朱明浩池。”喜庆的事儿,哀伤的事儿,端午时,都唱,有时唱得悲壮,有时唱的凄迷,有时唱得温婉,有时唱得雄浑。
周凌云的散文既有对乡居生活中与楚文化,与自然相关的文化现象的详细刻画与解说,也表现出对自我对现代文明对乡俗文化的影响等的思考。比如在乐平里,手工做瓢的手艺人远近闻名,但现在萧条冷落无人问津,只有大学的美术老师还欣赏它的美,买了用来装饰房间或者给学生写生用。徐正端在屈原庙里住了近半个甲子,写了两部诗集,物质生活窘困,精神生活却极为充盈。他要守的是屈原的灵,是屈原的魂,要将屈原的思想在乐平里传下去,他寻找好苗子教他们读屈原。但是贫穷的乡村清苦的农间劳作留不住人,这就是矛盾。乐平里需要诗歌的传承者,但毕竟诗歌换不来粮食,更不能鼓起腰包。他在中小学开免费的楚辞课,但因为这些课不能给学校带来教学成绩,所以又冷清了。他自己买房子创办离骚径院,也因为听者越来越少而面临关闭的危险。
曾经在众多古籍中记载过的玉米三丘和它出产过的晶莹如玉的稻米,如今也都成了传说。拥有玉米三丘的农民郝大学已经年届七十,子孙都在外地安居,他和老伴儿无力耕作水稻,于是鼎鼎有名的玉米三丘种了柑橘树和包谷。曾经三秋的金黄稻穗,满村飘香的米都成了历史。
乐平里最美的风景是青山绿水,然而现在的屈平河逐渐干涸,河中的大石头被人运走,沙也被人挖走,一条河似乎走到了尽头,百亩稻田也因为缺水而不能全部耕耘。现代文明和自然诗意的矛盾冲突在屈原的故乡也显了峥嵘。
总之,原本朴素自然清亮的乡村文化将四散飘零,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绿色生态理念也将渐渐改变,这是让人心痛和不安的地方。在这样的忧虑中,可以说《屈原的村庄》也是一首唱给屈原故里的略带忧伤的歌,是作者的文化忧思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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