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G321国道旁的广东省德庆县新圩镇赤土村,在翠竹绿树掩映之下,并不起眼。频密的车流每日从村旁经过,没有谁会注意它,更不会有谁会停下,对它作一番的打量观察。
走进村子,在一幢幢依西江而建的或新或旧的楼房里,人们或含饴弄孙,或打理家务,或走家串门……与很多德庆村庄不同的是,这里的人家多是门楣上或一侧悬挂或木制或玻璃样的“八卦”图案。临江的滩涂上,肥壮的走地鸡嬉戏着,觅食着,一派怡然自得。这是西江沿岸渔民的日常,也是赤土村在进入第九个禁渔期里人们的普通生活图景。
赤土村93-2号,是渔民徐桂泉的家,过年张贴的对联,“厨房美味香茶饭,丰衣足食满人间”还鲜色夺目。这个生活气息弥漫的家庭,想不到的是一名重要的家庭成员才离世不久。今年3月初,徐家的老二徐炳泉卧床数月后离世。此前,连续几年被聘为广东省渔政总队社会督察员的徐炳泉,基于多年来建起的人工鱼巢项目,去年他获得了32000元的奖励,而在过去的三十年中,筑鱼巢对徐炳泉来说,是义务劳动。悲伤的气息仍存在徐氏家庭,可身板硬朗,脸色黝黑的老幺徐桂泉,已经从哥哥手上接过担子,担负起一项重要的任务了。
数百年来,这里的人们以“耕江”为生,西江,便成了他们赖以生存的“粮仓”。赤土村的渔民们,一直以来,都以传统方式捕捞水产维持生计,日子过得踏实,从来不担心“耕江”劳而无获。
赤土村边的西江,一直是传统的鲫鱼和鲤鱼的产卵场。这一带的江面水流平缓,河床不深,很适宜鱼类繁衍生息。鲫鱼和鲤鱼都有种特性,那就是必须粘附在水草叶子等附着物上产卵。而它们作为杂食鱼类,以食用排入西江的废水中的垃圾为生。
徐桂泉的船就停泊在他的家可以望见的江面上,“粤德渔84152”的编号清晰可见,这是徐桂泉捕鱼以来所用的第二条船。不远的岸上,徐桂泉头发花白的哥哥徐水泉正在清洁自己的渔船。和徐水泉一样,广大渔民们都趁着休渔期休整,或清洁渔船、或晒船、或修补、或清点虾笼、整理渔具……这是他们千古不变的,自然而然的循环往复。
看着哥哥将浑浊的水一勺一勺从船里舀出来,徐桂泉抽起了香烟。已经在窄小的渔船上守了一夜的徐桂泉并没有显示出过多的疲态,也许是清新的江风,也许是香烟的提神,也许疍家世代的辛劳,早已自然而然地习惯附于他身上。
在徐桂泉的二哥徐炳泉身体状况欠佳的一年里,徐桂泉已经从之前二哥的帮手,转变为主持担负起编织鱼巢,守护鱼巢的重任。这不是一项简单轻松的工作,更不是短时的活儿。从年前开始着手到3月,徐桂泉已经在江边守了近三个月,进入西江禁渔期,徐桂泉的工作更要紧张和忙碌了。白天和黑夜,他都是一个人在船上度过,白天看船只往来穿梭,晚上寂寞无聊时就数星星,到了下半夜,疲惫的他才“枕着”波涛,在那狭窄得只能容下一个人身躯的船篷里入睡。
在西江,一般3月中旬以后,水溫上升到17℃左右时,鲫鱼开始产卵,水温升至20~24℃时繁殖活动最盛。而鲤鱼繁殖期产卵季节则随地区而异,3-8月均可产卵,以4-6月为盛产期。近年来由于西江两岸河砂开采、航道疏通以及水草遭到一定程度的破坏,适宜鱼类繁殖的环境减少,没有“爱巢”和“产床”,鱼儿便难以“传宗接代”,导致鱼类资源日益减少,影响水体生态,因而就更需要人工鱼巢为鱼类提供繁殖场所。为此,德庆县渔政部门人员一方面在鱼类繁殖期(即禁渔期),采取巡逻守候等措施打击非法捕捞行为,增加鱼类繁殖率、成活率。
在徐桂泉的渔船附近,长达一公里的鱼巢漂浮在江面上,岸上悬挂的红色横幅“德庆人工鱼巢”,很显眼。这是徐桂泉过年前从附近山上砍下细长的竹条,均匀排整好,宽度约一米,以竹篾束绑好成行连排的生态鱼巢。为防止江水将鱼巢冲走,徐桂泉在岸上立了稳固的木桩,以绳子将鱼排连起来。这些看似不显眼的人工鱼巢,其实一点也不好弄。在雨水(节气)来临前,徐桂泉便要请人和他一起去砍芦苇竹,运回家,编扎好,织好的鱼巢,徐桂泉和家人一起,再用渔船运到两公里外的江湾投放。五个“熟手”需花费三天时间方可完成两排鱼巢,而今年徐桂泉弄了整整三排的鱼巢,长达一公里,达5000平方米。
西江肇庆段中,流经德庆的河段有83公里之长,是西江经肇庆的流经范围内最大的一段。这一河段,河道总体平顺,视野开阔,风物宜人,景色壮美,是最适宜鱼群生长的河段。
时间回溯到上世纪70年代后期。当时德庆县为了更好地使西江的渔业资源增殖,开始在鱼产卵繁殖时期在新圩镇赤土村的西江边筑起人工鱼巢。1976年,德庆水产部门找到村里的渔民徐锐森(又名玉熙),希望他能挑起这个担子。徐锐森就是徐桂泉的父亲。生长在江边,靠打鱼为生的徐锐森二话没说,就接过了这个任务,成为为西江鱼类筑巢产卵的第一人。其时,徐锐森下网捕鱼时,发现许多鱼进网产卵,虽然当时每天捕鱼的产量有100多斤,但为响应增殖西江水产资源的号召,以及为了能捕获到更多的鱼,他很自然地筑起了人工鱼巢。80年代初,儿子徐炳泉中学毕业后,也跟着他一边打鱼一边帮忙编织鱼巢,用心守护鱼巢。父子两代、夫妻、弟兄,默默地充当着西江人工鱼巢的守护人。这是两代守河者,四十年来守护西江的故事。自从1988年结婚后,徐炳泉夫妇30年来,为西江鱼类产卵筑巢从未间断。编织鱼巢,守护西江,作为坚定的守河者,徐氏父子两代人从未动摇,毕竟自己每天向西江索要那么多,西江无私地养育了自己,自己为她做点事是义不容辞的啊!“做这事情,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天下渔民一家亲。”对他们来说,西江水产资源增加,渔民可获丰收,就是坚守的意义所在。而西江渔民良好家风的代际传承,也是西江渔业资源得以代代不竭的原因。
西江日夜奔流,不泯不息,滔声阵阵。几十年来,每到春天,路过赤土村河段的船只都会看到连片成排漂浮在江面的人工鱼巢,随着江涛,有节奏地晃动着。岸边横挂着“肇庆市德庆人工鱼巢禁区上下500米江段,禁止捕捞作业”的横幅。然而,尽管横额标识很醒目,但徐氏父子所作的努力仍然会有遭受不测的时候。他们不会忘记,2009年,由于一时没有看紧,人工鱼巢遭到了偷捕鱼者的破坏。虽然当时人工鱼巢建起有半个多月,但一经破坏后,意味着整个项目都失去成效。
对于徐桂泉来说,去年才从二哥徐炳泉手中接过担子,他需要适应,但仍然马虎不得,因为他谨记父亲临终前所说的——要把守护鱼巢的工作继续下去,这事情既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大家。
每年3月份开始,气温回升,是鱼类“生儿育女”的季节。每到晚上,就会有数百尾鲤鱼、鲫鱼等汇聚于赤土村边的西江河段。河水温暖,平缓,清澈,它们在这张天然的大温床中追逐、嬉戏,摇晃着尾巴悠闲地游逛、觅食,寻找“爱侣”。它们“恋爱结婚”后,便产下精子和卵子,结合成受精卵后附着在鱼巢上,开始孵化。那些芦苇竹里粘附着密密麻麻的鱼卵,肉眼就能看见,且能看到鱼儿跳来跳去,而鱼卵一般在五天左右就能孵化出活泼可爱的小鱼苗。
记录人工鱼巢上的变化,以及周边的环境情况,也是徐桂泉要做的工作。他备有一份“人工鱼巢记录表”,清楚记录这些情况,如:每次鱼儿产卵的时间、温度、地点、风向等。对于生于斯长于斯的徐桂泉来说,环境、水文情况是作为职业渔民必须懂得的,记录下来是为更好地总结鱼儿产卵的特点。而每当汛期情况有异时,徐桂泉总是担心鱼巢会不会受汛期的影响……
二 渔政大队守河者
戴着偏光眼镜,一身坚挺的蓝黑渔政制服,面色黝黑的德庆渔政大队队长刘水清站立西江边,面对滔滔江水,陷入了沉思。不远处的水面上,鱼儿跃水的声响清晰可闻。从他进入德庆渔政大队工作以来,与他打交道的都是徐炳泉,未曾想到的是,健壮朴实的他,竟那么快就驾鹤西归。而接手的徐家老幺,能做好这工作吗?做人工鱼巢是可行,就地取材,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而赤土村边的西江底下,就有着水草,只是,由于九十年代修建沿江公路,岸边的水草都破坏了,可以培育一批新的水草,来代替人工鱼巢吗?对于渔业科学技术研究,推广先进技术,提高渔业科学技术水平,国家从来都是鼓励的……进入禁渔期,刘水清和他的其他四名同事比平时更忙碌了。从德庆回龙镇绿水村与邻县封开县相交界的河段起始,一直沿西江蜿蜒东去,到德庆悦城镇与高要区交界处,是刘水清的工作范围。今年40岁的他已经在西江上梭巡了15个年头。
三条艇、五个人,看起来配置十分“简陋”的德庆渔政大队,却守护着德庆范围内长达83公里的西江河段。多年来,德庆渔政大队除完成各类工作任务外,也以实际行动保护西江流域水生生态环境,维护西江渔业资源生态平衡,确保渔业资源可持续发展。禁渔期开始后,德庆渔政大队的五名队员更全部上岗,日夜巡航,每次至少20公里,更不定时出击,确保禁渔有序。
此外,德庆渔政大队还积极更新设备、加强专业技能、发展“线人”“渔民督察员”等,切实保护西江渔业资源,并不断加大宣传力度,进一步提高广大群众渔业法律意识和保护渔业生态环境观念,营造良好的全民参与禁渔护渔的社会氛围,使保护西江水清鱼肥的观念更深入人心。
刘水清想起,40年前,徐锐森建起人工鱼巢,目的不仅为增加西江流域的水产资源,还为了增加水产资源的获取量。近几年,由于西江已较少适合附草粘卵性鱼类的产卵场,附草粘卵性鱼类资源持续衰竭,而建起人工鱼巢,可增加、丰富西江流域的水产资源。人工鱼巢的重要性是可以用经济价值去衡量的。刘水清算过这样一笔帐:建起人工鱼巢,每年可孵化的鱼苗多達4亿尾,按5%的成鱼率,一年后可长成0.5市斤,以鲤鱼的市场价4元/斤计算,可为西江渔业资源增加6000万元的产值。
夜幕降临,西江两岸的万家灯火渐次亮起来,映衬得江面越发暗了,可刘水清驾驶的渔政执法快艇却没有亮灯。对于刘水清和他的伙伴来说,入夜才是他们工作的紧张时候。为不让狡猾的偷捕偷捞分子察觉,夜间不开灯行驶,已经成为了德庆渔政人,刘水清这些“水上差佬”的习惯。可是,在漆黑的江面上冒黑驰航,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但为了工作,刘水清他们也只能如此。83公里的河段,红船红灯代表着航标位置到岸水域有礁石,极度危险,严禁驶入该水域;白船绿灯代表着航标位置到岸水域有沙滩浅水区,非航道。
在德庆县与封开县河界的交汇处,全长3305米,面积414公顷,那片广阔的水域——“广东鲂”(俗称“花扁”)国家级水产种质资源保护区,在每年4月份的繁衍期,德庆渔政、封开渔政,对岸云浮市的郁南县渔政部门,更是开展三地渔政联合行动,分别派出人员进行24小时的蹲守,以更好地制止滥捕广东鲂亲体,确保广东鲂产卵繁殖生态环境、自然群体和种质资源,使得这一名贵鱼类资源的有效增殖。2004年,肇庆市的第一个市级水生动物自然保护区——西江广东鲂产卵场市级自然保护区正式成立。西江里,广东鲂和鳗鲡都是洄游鱼类,只是广东鲂要到上游产卵,肇庆青皮塘和广西东塔是两个重要产卵场。在这片“广东鲂”天然的产卵场,每年这时候凭肉眼就能看到“广东鲂”亲体密集地在水面上来回游荡。这时候,若有渔民随意一网撒下去,收获会让人瞠目结舌。
曾几何时,广东鲂也面临着绝种的境况,由于西江的疍民也会选择这段时间过度捕捞,将许多个头较小的鱼也打捞起来,广东鲂越发稀少了。一把太阳伞,一个凳子,一支手电筒,在岸边来回巡逻,禁渔期内在广东鲂产卵场24小时轮流值守,这是德庆渔政人的工作,平凡而寂寞。从1992年起,每一代德庆渔政人都会在保护区禁渔期间驻守于此,从源头上保护广东鲂这一我省独有的鱼类资源。因为是全天侯值勤执法,德庆渔政人吃住都在河边的养殖渔排上,他们每日吃鱼、用河水洗澡,俨然已成“水上人家”。因为保护得当,有数据显示,1992年以前,广东鲂单一品种捕捞量占总捕捞量比例约10%下降到约6%,如今,广东鲂在西江的资源量非常丰富,西江各河段全年可捕,其中2012年禁渔期间广东鲂鱼苗量是2011年同期的15倍。
长期以来养成的职业敏感,使得刘水清对水面上出现的情况比一般人更为察觉。及时发现河面上的每处异样,以及尽可能降低巡航危险性,将83公里河段中渔船泊岸的位置、每一处礁石的位置等谙熟于心,是渔政大队每个人的“必修课”。如:在驾船巡逻中,忽然望见江面上漂浮着一只上下晃动的矿泉水瓶,刘水清会减慢速度观察,再而熄匙停下。在船舱里拿出铁质的长钩,船开近目标物体,刘水清探身出船,挥动钩子。有时候,也许仅仅是一只矿泉水瓶子,可有时候,底下却是一张捕鱼的大网。这时候,刘水清们就会不动声色,待晚间,再潜在附近水面察看不法分子的行动,一旦他们有偷捕偷捞行为,德庆渔政执法人员就会亮明身份,采取行动了。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渔业法》,禁止使用炸鱼、毒鱼、电鱼等破坏渔业资源的方法进行捕捞。即使使用小于最小网目尺寸的网具进行捕捞,也是被禁止的。禁渔期间,德庆渔政大队通过常态化巡查等多种手段开展渔业行政管理,力争做到“江中无渔船,岸边无网具,市场无江鱼,渔民有保障”。
长长的西江水道上,从来不乏斗争和凶险。在德庆渔政大队的执法记录仪上,清楚记录了最近两年发生在西江上的惊险一幕幕:2017年2月17日凌晨4点24分,追缉非法电鱼船,执法快艇被电鱼船的竹篙打断了天线,幸好没打中人;2018年5月3日23时28分,追缉非法电鱼船,违法分子逃跑上岸,现场遗下仍在高速运转的电鱼船;2018年5月25日凌晨3时36分追缉非法电鱼船,违法分子使用各种手段不让执法快艇靠近,阻挠执法人员登船检查……
短则两三个小时,长则通宵的夜间巡航才是渔政大队每日工作的“重头戏”,因为狡猾的非法捕鱼的人总在夜间出没,惊险的追逐“戏码”更多的是在深夜的河道上演。刘水清不会忘记,这些年来德庆渔政大队与偷捕分子进行一幕幕的斗智斗勇,仿佛像是电视影片中才有的惊险。但是,不能因为偷捕分子的狡猾凶险,就止步于工作了,守护一条大江,这份天职,在刘水清看来是职责所在,不容有失的。
三 守河,守什么?
年轻时,他们在江上寻觅着理想;中年时,他们在江上寻觅着生计;年纪渐大了,他们仍在这江上,寻觅着自由与洒脱。他们守护着母亲河,守护着幼小的生命,让河流流淌进梦里,但是他们守望的却并非“姹紫嫣红总是春”,而往往是“山重水复疑无路”的局面。
江河是哺育我们人类的,就像母亲一样的江河,无法想象,如果江河没有了,这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无论我们人类如何闹腾折磨,江河依然匍匐于低处,亘古未变地抚慰着大地。江河虽然静默不语,但人类不能仰仗科技而胡作非为,对于苍天自然,人类渺小如尘埃。我们依江河而生,完全仰赖于自然的恩赐,关爱江河也是关爱我们人类自己。
鱼和网,人和鱼,船和江河,并非对立、冲突、紧张的关系。但无序的打捞开始破坏自然法则和秩序,机器的轰鸣搅扰着江河的平静,索取没有止尽,而江河永远在沉默、在低处。
像徐桂泉这样年纪的渔民,可能是西江最后的渔民,因为,他的儿子已经在珠三角打工多年,不愿意回来打鱼。“清早船儿去呀去撒网,晚上回来鱼满舱……”这渔歌曾经生动描述了中国老一辈渔民的生活景象。然而近二三十年间,随着现代文明进程的加速,人们开始恣意妄为,过度捕捞,加上工业污染,共同交织成一曲无奈而悲壮的血泪渔歌……江河的健康状况开始急剧恶化,鱼群急剧减少,很多鱼类濒临灭绝,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江河变得贫瘠,甚至无鱼可打的尴尬局面。渔民为了走出困境,使用更大的铁壳船淘汰小木船,渔网不断加长,网眼不断变小,可是,对捕捞工具的改造并没有为渔民带来长久的富裕,更多的是无助、焦躁和失望。
鼎盛期,德庆渔政大队登记在册的渔船有287艘之多,如今,减少到276艘。2019年,德庆实施减船转产,渔船减至220艘。目前,整个肇庆市八个县(市、区)发证的渔船也逐年减少,西江渔业式微已是不争事实。那还有坚守的必要吗?在老一辈渔民逝去,新生代又不愿意继承渔业的情况下,西江渔业会消亡吗?
为了增殖渔业资源,保护西江的生态环境,广东省渔政总队肇庆支队除了每年向西江投放鱼苗外,还注意保护各种鱼类的产卵,为鱼类提供适宜的生产环境。无论是徐桂泉还是刘水清,都清楚西江每种鱼类的产卵方式:鲫鱼鲤鱼,是需要粘附在叶子上产卵的;而广东鲂却习惯于在砂底砾石上产卵;更多的鱼是直接产在水里,江水翻滚使鱼卵孵化出来,成为鱼花……对于职业渔民徐桂泉来说,自小父辈就教导他,不同的鱼类要用不同的渔具捕捞,当太小的鱼进入网中时,要放它回水中……
4月27日,农历三月廿三,德庆县在悦城龙母祖庙对出的西江河段举行了“2019龙母放生节”活动。来自广东省、肇庆市放生协会,肇庆市渔政、文旅,德庆县有关领导及部门代表,以及来自珠三角、港澳地区的龙母善信、游客等约1万人次参与了这一文化旅游盛事。这次活动共向母亲河西江放生青鱼、草鱼、鲢鱼、鳙鱼、鲤鱼等鱼苗近100万尾,对促进西江流域生态文明建设和渔业可持续发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可见合理的放生者也是守河者。
在徐桂泉眼中,实施禁渔九年,西江的鱼多了,个头大了,打鱼的收入比禁渔政策实行前,每年要多赚5000元至1万元。徐桂泉等疍民是西江禁渔九年来的直接受益者,也是西江水质由好变坏,又从坏变好的直接见证者。而这,也给了守河者以希望。
西江肇庆江段是珠江鱼类重要的洄游通道,资源丰富,水质良好,保护好西江的生态环境是粤港澳大湾区经济发展的前提保障。西江段长年稳定在Ⅱ类水质标准,水环境质量综合指数排名在广东省第2位。
西江水质好了,会有奇迹出现吗?这是徐桂泉和刘水清他们最为期盼的。所谓的奇迹,是指西江特有的珍稀鱼类的重现。刘水清说,自他从15年前进入德庆渔政大队至今,没有见过三黧鱼,对于这种名贵鱼类的真面目,他十分期待可以见到。徐桂泉则表示,这种鱼虽然已经二十几年没在西江出现过,但不代表就絕迹了,也许某一天会重现西江……
作者简介:
杨芳,女,笔名:宁越,80后,广东广宁人。广东省作协会员,广东省散文诗学会理事。曾在《光明日报》《中国社会科学报》《南方日报》《羊城晚报》菲律宾《世界日报》《中西诗歌》《诗选刊》等报刊发表作品多篇,出版诗集、散文集各一部,曾获多项省市级奖励。
责任编辑/卢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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