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邵岩一进办公室，岳父大人的电话接踵而至，劈头盖脸训斥一通后下了最后通牒：你小子听着，如果想离婚，马上提500万来见我，加六年利滚利少一毛也不行！我倒要看看你翅膀有多硬，你这忘恩负义的畜生！……邵岩被一场狂风暴雨打蔫了，顿时怔在那里。
　　
　　晚上在爱巢，邵岩抱住含笑不说话。几日不见，世事难料，沧桑多少？含笑心里也很烦，最近老是有不堪入目的短信辱骂她骚扰她，估计是芸干的，非她莫属，但她不能接招。与泼妇一样骂街，她做不来，即使有勇气与对方过招，输了不值当，赢了不漂亮。她也不情愿被人骂狐狸精、第三者，更不想当地下情人，能光明正大轰轰烈烈爱一回有多美好！知道邵岩有太多的无奈与挣扎，难道说不爱就能不爱了么？说分手就能分手了么？事到如今，一切晚了。
　　
　　见邵岩蹙眉叹气，含笑说，芸说你们有过协议，还给我看了，这是真的吗?
　　
　　邵岩把当年在鸿运来酒店发生的事讲了一遍。说他从来没有和芸签过任何协议。你看清上面写的字了吗？含笑摇头。她不会让你看清的，因为根本没有协议。芸爸要他写娶芸的书面保证，他说没必要。芸爸说口说无凭立字为据非要他写，他就写了“五百万投资款到帐后自愿娶洪锦芸为妻”的字条。
　　
　　宝宝，我真的不知该怎么面对你了。为了筹钱开公司我昏了头，一失足成千古恨。唉……邵岩心里明白芸不过是死缠烂打，好对付，真正可怕的是芸爸，掌握着他公司一半以上资产的岳父大人，可以随时置他于死地的。
　　
　　含笑听得目瞪口呆，以前在港台电视剧里看到的情节，怎么会再现在她眼前？为什么命运对她如此残忍？即使协议子乌虚有，老奸巨滑的芸爸也决不会放过邵岩的。难道老天注定她与邵岩有缘无分？可是她有太多的不舍，太多的不甘啊……
　　
　　她凄凄问邵岩，你爱我吗？
　　
　　爱。此生只爱你一人。
　　
　　你爱她吗？
　　
　　不爱。
　　
　　含笑失控叫道：不爱她为什么偏要与她厮守终生？爱我为什么不敢与我共浴阳光？既然你已婚为什么还来招惹我？既然你做不到为什么要承诺离婚？你回答我！回答我呀！她拼命捶打邵岩的胸膛……
　　
　　邵岩默默无语，只是把哭得泪人儿般的女人紧紧地搂在胸前。
　　
　　待哄含笑安静下来，邵岩才说，芸不是要钱吗，我就给她多多的钱，叫她无话可说。我会说服她的，但这一切都需要时间。宝宝，我不会放弃你的。你要相信我。
　　
　　含笑说，我相信。可是需要多少时间？
　　
　　这……也许很快，也许几年……
　　
　　含笑又有哭的冲动，直直看着他问，我们是不是一开始就错了？在错的时间碰到错的人？
　　
　　邵岩叹了口气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这个夜晚，爱巢的气氛变得沉闷压抑，好像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没有往日的欢笑，没有温柔的情语。邵岩一直面壁无语，其实他心里波涛翻滚有许多话要对含笑说。他想说宝，我是真爱你，可，我身上缠着绳索，无法挣开。还有小思琪，心中的痛，是无辜的，真不忍伤害她。他想说宝，事态非常严重，芸爸派来一个财务监理，表面是协助管理，实质是监控公司的财务大权监视我的行踪。在这个情况下，我们不能太放任，不能让矛盾激化，一时的任性会造成意料不到的后果。现在我们最好少见甚至不见，爱巢是绝对不能再来了。他想说宝，我们爱得太沉重太累了，真想快刀斩乱麻挣脱枷锁做个自由之人，可，在现实面前我是那样脆弱那样无力。不知谁说过‘没有爱生不如死’，一想到芸冰冷的脸，冰冷的家，他越发舍不得含笑，……真是愁肠百结欲哭无泪啊！
　　
　　犹豫再三，邵岩把含笑抱在怀里说，宝宝，爱巢是我们的诺亚方舟，有关爱巢的所有秘密都不能泄露出去知道吗。还有，这张银行卡要好好保管，谁也不能告诉，记住没有，嗯？
　　
　　含笑接过卡一愣，为什么说这些？邵岩说，以防万一，得准备好退路。含笑点头说，记住了。邵岩亲着她的柔发说，明天，不，天明之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坚信，我爱你的心不会变！我一直不会放弃你的！知道吗？……含笑推开邵岩的怀抱，狐疑问，是不是你预感到什么，准备离开我了？……邵岩把含笑的脸捧过来，看她眼里噙着泪水，吻住她的眼睛，说，宝，不要多想好吗，其实没有那么严重，我只是未雨绸缪，你也要有心理准备。目前压力大些，也只是暂时的，没什么了的，相信我，一切会好起来的！宝，开心点，放松一下，给我点动力好不好？
　　
　　含笑想着心事，没有回应。邵岩举起拳头晃了晃，喂，宝宝，我需要你给我激情，需要你给我动力！听见没有？含笑把脸扭一边不理邵岩在那跳脚。突然邵岩过来把她抱起往肩上一扛，她挣扎道，你想干吗……岩狠声说，想收拾收拾你……他大步到卧室把她扔在床上，重重喘了口气，两手急促、狠劲甚至粗鲁地搓揉她的胸脯，不等回应又捧住坚挺的双乳吮吸起来。含笑习惯了温存的前奏，对他如此粗暴很反感，可身体却违背她的意愿变得酥软无力。邵岩受到激励，亢奋得像站在悬崖边玩蹦迪，猛地翻飞半空让人惊心动魄……含笑感觉自己像一叶扁舟在狂涛骇浪上飘荡，忽高忽低失却控制，突然海啸汹涌袭来，扁舟倾刻被颠覆贻尽，含笑尖叫着泪流满面抱紧邵岩的腰不敢放开……
　　
　　这恐怕是“最后的晚餐”！其实他们都明白，可是谁也不点破，心照不宣。假装饥渴假装高潮。最后的晚餐往往特别疯狂特别绝望。
　　
　　邵岩花痴十足贪婪无厌，像是要把下半生的爱全部做完。
　　
　　含笑藏起疑惑强忍悲戚，爱恨交加抓住他不放唯恐脱手。
　　
　　含笑彻底失眠。日记录下这个夜晚的心情。
　　
　　2008年11月×日
　　
　　岩的话让我震惊万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的故事听过无数，却不料类似故事也发生在岩的身上。
　　
　　有人为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岩亦如此，为了那笔巨款出卖自己的爱情。换了我，宁可穷死宁可独身也不会作出违心选择的，也许我从未体验过身无分文的残酷？
　　
　　不知道该同情他的苦衷，还是该鄙视他的荒唐？
　　
　　他曾说过“事业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为含笑他可以舍弃任何东西，包括家庭、公司、财富，一切的一切！可现在呢？
　　
　　他曾说过此生最放不下两个人，一个是思琪，一个是含笑。恨不能把自己撕成两半。一半给思琪，一半给含笑。当时我很感动，可现在呢？
　　
　　最近发生太多事，云遮雾罩，究竟什么是真相？
　　
　　最担心的是，他还爱我吗？会不会再次作出违心抉择？
　　
　　他肯定地说有办法解决，但是需要时间。信还是不信？
　　
　　他已经为我安排好“善后”？难道这就是注定的结局？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多的为什么！
　　
　　现在的我已是惊弓之鸟变得多疑了！
　　
　　啊上帝，赐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世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真情OR假意，要看行动，要由时间来证明。
　　
　　沉睡中的邵岩，身体曲蜷浓眉紧锁，呼吸无比沉重。含笑忽然觉得这个曾经为她痴颠为她狂傲的男人其实很可怜，事业正值上升阶段，却因感情纠葛家庭摇摇欲坠，公司的前景变得诡异莫测，数不清的烦恼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使他陷入两难困境的人是谁？就是你东方含笑！你惹了祸凭什么冷眼旁观隔岸观火？你忍心让你爱的人带着镣铐跳舞累并痛苦着？唯有你，才能帮他解脱羁绊自由驰骋……如鞭猛抽，含笑心在淌血，眼泪大滴大滴滑落。
　　
　　第二天清晨，含笑早早把爱巢里外收拾干净，从冰箱取出全部食品。一会儿，一碟荷包蛋、一碟凉拌西红柿、一碟肉松、一碟全麦面包片，两杯牛奶，简单而丰盛的早餐摆在桌上。叫醒邵岩起床，两人吃完早餐钟闹准时响了，七点正。
　　
　　这是他们每次告别的时刻。含笑总是打的先走，从不搭他的车。
　　
　　邵岩像以前一样说，宝咱们走吧。
　　
　　含笑也和以前一样说，好的我先。
　　
　　路上要小心。
　　
　　好的你也是。
　　
　　含笑回头看看爱巢，忽然抱住岩，把眼泪狠狠印在他衬衫上，心里说，让我最后一次对你撒娇吧岩，我怕，走了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谢谢你，给过我那么多的爱，那么多的幸福，以后我就得不到了。
　　
　　邵岩的胸膛宽广而温暖，浑身无力的她，靠在他的胸前，忘情地吮吸最后片刻温柔与快乐。
　　
　　邵岩慢慢松开手臂，为她擦干眼泪说，乖，宝宝，不要哭，又不是不见了。等我电话好吗？
　　
　　嗯。
　　
　　你去公司？
　　
　　嗯。
　　
　　邵岩再次搂她在怀里，深情地吻了一下，然后强笑说，走吧，要迟到了。
　　
　　含笑克制着眼泪，转身要走，感觉手被岩紧紧拉住并没松开。也许是她眼底露出的决绝被岩看到了，所以不敢放手，唯恐手一放从此就失去她。
　　
　　含笑心中悲怆，对他微微一笑，说，再不放我就不舍得走了。说着艰难转过身出门，手仍然一直被牵着。
　　
　　拐角就是电梯。邵岩说宝，再亲亲我。她踮起脚吻他，如同诀别。脸在笑，心在哭。
　　
　　后来含笑竟异常平静向叶青萍叙述这段生离死别的场景说，她和岩分手时痛苦得死去活来，好像天塌地陷世界末日来临一般。其实，一个人能拥有一段真正的爱，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即使再短暂已经足够。那些幼稚的冲动，那些疯狂的投入，那些种种难忘的美好，我会把它们统统收藏在心的最深处。
　　
　　感情没有谁对谁错，只有珍惜不珍惜。
　　
　　在这场猝不及防的爱情里，对错已经不重要，只要真心爱过就可以了。
　　
　　她毅然向邵岩挥挥手，说拜拜。
　　
　　令含笑意料不到的是，和邵岩依依不舍在爱巢前分别不久，突然接到他的电话。咳咳，对方声音怪怪地说，其实……其实我根本没有爱过你，以后不要再找我。含笑怀疑听错了，喊道，你是谁？喂喂！电话断了。含笑还是反应不过来，这样绝情的话是岩说出的么？究竟那边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怀疑刚才的电话是别人冒充岩打来的，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奔涌而出，马上冲到洗手间……
　　
　　回到办公室，心绪纷乱再也无法工作。
　　
　　晚上收到一条短信——岩发来的！
　　
　　“宝宝我的最爱，我没有变卦相信我！那个电话是她逼我打的，她说要毁你容，弄个鱼死网破，我怕她伤害你，我恨我无法守在你身边，你一定要多加小心保护自己”
　　
　　含笑闻到一股血腥味，那个恐怖的怪梦在眼前一闪而过：爱巢巧遇，岩的尖刀，奇怪敲门，有人监视，仓皇出逃，草原骑马，马惊狂奔，悬崖呼救……背脊透出丝丝凉气，她忽然有些惊慌，这个梦意味着什么，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么？……她不敢再往下想，迟疑良久，回复邵岩：“我们分手吧！”
　　
　　13
　　
　　罗大伟对叶青萍的男友海杰很是欣赏，他们在QQ上互加好友，聊得很投机。
　　
　　大伟：阿杰，你追叶青萍时有失望过吗？
　　
　　海杰：有，不仅失望而且绝望。她一直拒绝，我都快发疯了！
　　
　　大伟：有没有想过放弃？
　　
　　海杰：怎么没有！冷静下来想，成功与失败其实只有一步之遥。若是坚持奇迹可能发生，若是放弃就什么也没了。
　　
　　大伟：哎我去你空间转转，看到好多情书哦！
　　
　　海杰：有些话说不出口，嘿嘿，只好写出来。
　　
　　大伟：你太有才了，情书都写得那么漂亮，我收藏了学习学习行不？
　　
　　海杰：任君挑选。发来一个坏坏的笑。
　　
　　大伟：你练摊呀！发去一个哈哈大笑。
　　
　　海杰：加油大伟！好运大伟！也！
　　
　　罗大伟看到屏幕上出现一个OK的手势，一张调皮的笑脸，也嗬嗬嗬笑了。
　　
　　含笑离开岩后，罗大伟曾对她说，让我们回到以前好吗？笑笑，给我一次机会。
　　
　　“以前”是什么？对“以前”的理解，含笑觉得罗大伟和她是不一样的，甚至可以说根本不同。他脑子里的“以前”都是好的，依恋，牵挂，开心，甜蜜。春去郊外县区踏青，夏去万人游泳场嬉戏，秋去丰县大沙河果园摘苹果，冬去步行街吃烤红薯。骑摩托到处疯玩，碧玉湖畔拥吻，出租屋里做爱……她记忆中的“以前”都是坏的，心酸的，痛苦的。有同居后的争吵与冷战，乱扔床底的臭袜，两次流产，还有那致命的一巴掌！她对罗大伟已经没有爱的感觉了，像熟悉的陌生人，怎么可能回到以前？
　　
　　她说大伟，我们彼此伤得太多，不可能回到以前了。
　　
　　我知错了笑笑，给我一次改错的机会好不好？大伟说，以前的错决不重犯，以后我会保护你一辈子，不让你再受任何伤害。
　　
　　对不起。含笑说。
　　
　　含笑打开邮箱，看到一首诗。
　　
　　《写给你的诗》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见证
　　我们彼此最美丽的相遇
　　你温柔的拈花一笑
　　迷醉了整个烟雨江南
　　一片浮华的背后，怎样的故事
　　轻轻的扣出你的清泪
　　
　　你不是我那生命中的客人
　　我想紧紧抓住你的手，放在心口
　　有风拂过繁花的枝头
　　你有没有说过，白首不弃
　　刻下这些优雅的文字
　　幸福与思念早已在我的心里生根发芽
　　我用尽了所有的繁华，勾勒出你那迷人的背影
　　悄悄地偎在你的耳畔
　　诉说着地老天荒的古老与传奇
　　
　　一时的烟雨
　　洗出了所有的心事和思念
　　亦如风中散出的青草香
　　我停止呼吸，默念你的名字
　　你在烟雨中温柔的拈花一笑
　　迷醉了整个江南
　　
　　含笑颇感意外，而且，更有一点点惊喜。
　　
　　她打电话给罗大伟，那……是你写的？不会吧？
　　
　　呵呵……你喜不喜欢？
　　
　　很喜欢。不过……
　　
　　不过什么哦，喜欢就好了。
　　
　　这是罗大伟的心里话。含笑从恨，不见，原谅他，到“很喜欢”，他已经很知足了。他不敢奢望含笑马上接受他，但他会学会等待，会一直坚守。况且含笑似乎并不拒绝他的关心，他还真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有时晚上出车，含笑高兴时也会陪他一起。说来也怪，身边坐着个美眉给他带来好运，一路上客人一拔接一拔车不闲着，他显得很兴奋，不时向含笑投去一个搞笑的表情。然而在11点之前，他无论如何会把她送到晨曦小区门口，目送她走进她家那栋楼，才放心地到火车站广场等待客人，真正的辛苦这才开始呢。
　　
　　后来罗大伟说想去运输公司跑长途。含笑不解，在市里开出租安全啊！大伟说，我急需钱知道吗。他说看中芙蓉园一套二居室，才几天房价就涨得吓死人。本来准备好的20万已经不够首付了，所以……
　　
　　含笑无语，想起凤凰山庄的爱巢。眼前这个男人拼命做了七八年还攒不够一套房子的首付，以后还得贷款当房奴，等他还清贷款人也老了。而岩潇洒一掷百万，送她一套漂亮的新房子。不由感叹同样为了攫取感情，打工仔与大老板的方式就是不一样，没钱的累死，有钱的爽死，人与人真是没法比啊。忽想，钱再多又有什么用，可以随时拥有也可以随时失去。岩可以给她房子，却不敢光明正大爱她，不舍冲出围城和她在一起。大伟没钱可他感情专一，死心塌地，附首贴耳，他比有钱人懂得珍惜，安全可靠。转而又想，鲁迅他老人家说人生的第一意义便是生活，人必须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没有钱的男人安全可靠吗？即便有爱，没有钱怎能生活，天天为柴米油盐奔波为孩子的学费择校费发愁的两口子，有多少兴趣说情谈爱，他们的爱情究竟能维持多久？要是大伟有份稳定工作，有一定经济实力多好……呸呸！含笑不禁骂自己三八，罗大伟是你的谁，有钱无钱与你何干？胡思乱想什么！
　　
　　14
　　
　　这人也真是贱，原来罗大伟常常找她，她一见就烦，现在罗大伟跑长途，找她少了，她就很感落寞。看到路上成双成对说说笑笑手拉手的情人，含笑心里不是滋味。
　　
　　周末，叶青萍和含笑持贵宾卡在蓝衣天使美容院享受了一下午面护眼护开背足疗等一系列服务，鲜亮轻松地出来一看，天色已晚。含笑说咱去里约纳，我请。
　　
　　里约纳是具有巴西特色的烤肉店，格局摆设充满异国情调。墙上挂着一幅幅巴西田园风光油画，落地玻璃窗用黄绿两色的柔纱装饰着，几十张小巧玲珑的大理石条桌总是坐得满满的。店里采用的是自助餐形式，每客68元随便吃。炒菜、水果、主食、饮料自取，烤肉类由服务小姐挨桌送。含笑她们取了一大盘桔子葡萄哈密瓜苹果、一碗莲子粥、一碗拌凉皮、两杯加冰柠檬汁，放桌上边吃边聊。
　　
　　叶青萍问，你打算放弃邵岩了？
　　
　　含笑说，放弃不等于不爱，也许是表示更爱。不是说有一种爱叫放手吗？
　　
　　切，少给我唱高调！是什么使你改变初衷？因为良心发现还是灵光一闪？
　　
　　事到如今唱高也是被迫无奈！他家那个黄脸婆比老虎还要凶，我好怕怕。
　　
　　叶青萍不置可否耸耸肩，说，你也是，堂堂一白领丽人和一家庭泼妇争夺男人，真不值得，有失身分！
　　
　　我也不想啊！含笑苦笑。青萍，你见过老虎发威吗？她做了个张牙舞爪的动作，就是“酱紫”！讲完芸种种歇斯底里的表现，她愤愤说，这女人狠就狠在自己得不到的决不能叫别人得到，简直太可怕了！
　　
　　都说过恋爱中的女人智商等于零，你就是一超级大傻瓜！招谁也别招惹已婚男人，这可是恋爱宝典上说的，我早提醒过你。你倒好，哭着喊着往阱里跳……
　　
　　唉，人有前后眼就好了，能省去多少眼泪？含笑眉宇间游漾出一丝哀怨。
　　
　　叶青萍又问，现在你和罗大伟有没有状况？
　　
　　含笑莞尔一笑，有呀，他发来个诗，好好抒情啦。随口吟出：
　　
　　我不知道用什么来见证/我们彼此最美丽的相遇/你温柔的拈花一笑/迷醉了整个烟雨江南/一片浮华的背后，怎样的故事/轻轻的扣出你的清泪……
　　
　　叶青萍一听是海杰写给她的诗，不由笑了，感叹道，这个罗大伟呀真逗……看起来老实巴交，其实蛮有文学细胞哦，有时也会搞点小惊喜。
　　
　　他有文学细胞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呀，思维定势！罗大伟比以前成熟，也懂得珍惜了，你能不能阳光一点，用正常眼光来看他？
　　
　　不是吧叶青萍，原来你竭力反对他，如今又竭力吹捧他，出尔反尔，有没有搞错啊！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东方小姐，我是通过比较得出结论。罗大伟是真心爱你，邵岩不是，他有妻有女，怎么可能真心实意爱你？即便他有心，也无法摆脱家庭的羁绊吧。所以，罗大伟能给你幸福，邵岩不能。我出个题：如若你爱的人不爱你或者不能爱你，爱你的人你又不爱，你怎么办，如何抉择？
　　
　　没法选我一个不要！
　　
　　不行，必须选一个！
　　
　　那选我爱的那个人。
　　
　　NO，叶青萍摇摇头，聪明人会选择那个爱自己的人，做个幸福的人；而不幸的人，才会选择自己所爱的人。不幸的人之所以不幸在于她深爱对方，对方因为不爱而无视她的烦恼和痛苦。
　　
　　叶青萍，这个问题放你身上，你怎么选择？
　　
　　我当然会选爱我的人。当我渐渐被他的爱所包围、所感动的时候，也许已经接受他了。
　　
　　我的天啦，又是比较又是出题的，原来你是在可劲夸海杰呀！含笑叫道，我差点被你绕晕过去！
　　
　　叶青萍正要回击，服务小姐陆续拿了各式烤肉来桌前供选择，叶青萍要了烤牛肉、烤面筋，含笑要了烤鸡翅鸡块。含笑吃得正爽，突然觉得胃里有一股酸水泛上喉咙，顾不得擦手忙端起柠檬汁灌了大口。叶青萍问怎么啦？胃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老毛病，回去吃点药就没事了。青萍知道含笑有胃痛的毛病，也没太在意。烤鸡翅一直是含笑钟爱的小吃，外面有辣椒粉红红的直往外冒油，香喷喷的味儿令人垂涎欲滴，眼巴巴看叶青萍大快朵颐，她馋得直咽口水。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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