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燕 周 慧

　　从跨文化视角看外国游客对芦笛岩的消极评价
——基于TripAdvisor网络评价的分析

　　李 燕 周 慧

　　以外国游客在TripAdvisor对芦笛岩的评价为研究样本，通过分析评价内容筛选消极评价，从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提出的与他人关系取向、空间取向及人性取向三大价值取向这一跨文化视角分析消极评价产生原因，为今后跨文化交流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

　　外国游客 芦笛岩 消极评价 价值取向

　　旅游活动，就其本质而言，是一种文化交流。外国游客来华，更是两种不同文化之间的碰撞，是跨文化交流的主要形式之一。旅游评价，尤其是消极评价，能直接反映两种文化的冲突，是跨文化研究的重要研究对象。桂林，作为国际著名旅游城市，每年接待的外来游客数不胜数，其喀斯特地貌最典型代表——芦笛岩，附有国宾洞之美称，是来桂旅游最值得一看的景点之一，也是Tripadvisor网站桂林值得去的景点之最，该景点的评论数在网站排名第一。从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提出的价值取向出发，浅析这些评论意见产生的文化原因。

一、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价值取向理论

克拉克洪（1961：4）认为，价值观是“个人或者群体所持有的一种显型的认为什么是可取的观念，这一观念影响人们从现有的种种行动模式”。换言之，价值观一定程度上决定并支配人们的活动，克拉克洪等人在Variations in Value Orientations一书中把价值取向的定义为“复杂但确定的模式化原则，与解决普通的人类问题相联系，对人类行为和思想起着指示与导向作用”。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是文化价值观的开拓者，他们把文化价值取向分为人性取向、与自然关系取向、与他人关系取向、活动取向、时间取向和空间取向六大内容。基于其中的三点，对TripAdvisor中关于芦笛岩的评价进行分析，以探究评价背后的文化因素。

二、数据获取

网络评价指的是人们在消费后在网站上发表自己对该产品的主观感受。在互联网信息业迅速发展的今天，网络评价的关注度日益攀升。TripAdvisor是世界上最大的旅游网站，为数以万计的游客提供旅游景点推荐，平均每个月有三十五亿左右的访问量，含有近三十八亿的评价，覆盖全球近六百万旅游住宿、餐饮和景点。

　　芦笛岩在TripAdvisor中桂林推荐景点中排名第一，截止2016年10月7日共1285条评价。作为漓江AAAAA级风景名胜的重要组成部分，被誉为“大自然艺术之宫”，是中外游客来桂必去景点之一。该景点对应的评价在TripAdvisor桂林景点排名第一，具有一定代表性，顾选为本次研究样本数据。

　　TripAdvisor网站把评价分为非常好、很好、一般、差、很糟五类评价。为保证信息的完整性，本次数据保留评论者的网名、国籍、评论关键词、评论内容及浏览时间等信息。删除好评，只保留一般、差、很糟三类消极评价。评价语言我们默认选为英语，最终选取的一般评价为141条、差评价为27条、很糟类评价为7条，所占比例分别为16.1％、3.1％、0.8％。

三、数据分析

分别从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的价值取向出发，对获取的数据进行分析，以挖掘消极评价产生的文化价值观因素。

　　（一）与他人关系取向

　　克拉克洪和斯多特贝克提出的与他人关系价值取向主要包含集体主义和个人主义两个方面。集体主义强调集体和国家的重要性，认为集体利益应该凌驾于个人利益之上的文化价值观念。换言之，人是集体中的一员，离开集体，个人几乎无所作为或者作用很小，每一位社会人必须重视集体的力量，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反之，“个人主义”的价值取向更看重个人的独立和自我奋斗，强调个人的重要性，认为社会应考虑每个人的需要，个人利益高于一切。一般认为，“重整体轻个人是我国传统伦理的一个基本的价值取向”，而“个人主义成为西方社会认同的核心价值理念，人们认同自私性，将自私性是人的第一属性和行为基本出发点”。

　　芦笛岩由于其环境的特殊性，每次进洞的人数受到严格限制，每组进洞都配有一名导游进行讲解。此外，每个景点灯光必须由导游卡才能开启，导游讲解完10秒内，灯光自动关闭，关闭后整个溶洞较为阴暗，拍照效果十分不明显。这就意味着整个行程需在导游陪同下完成，若对此景点感兴趣需等到下一组导游团进洞方能开启灯光，重新观察景点特征。许多外国游客在评价中对此项服务予以差甚至很差的评价。

　　首先，他们对每次进洞人数予以限制这件事情稍有抵触，认为这耽误他们的时间；其次，60％外国游客的消极评价提到景点灯光由导游控制十分影响整个游览心情，类似“为什么灯光不长亮？”“为什么不按需求给每位游客配备灯光控制卡？”的控诉出现较为频繁。甚至有人评价“...they nab you on this by turning off the lights as they leave.That，in a sense，FORCES you to somewhat ‘stay’ with the group....”，“nab”、“force”两个消极词汇表明该游客对景点灯光不长亮持有相当大的意见。也有外国游客谈到“In addition because of the large groups you are walked through at a fairly rapid pause without time to truly enjoy the site...”在他看来，跟着导游观光，每个观光点也是一带而过，没办法静心感受该景点的精髓所在。

　　整个旅游团是个小整体，参团的每一位游客都是这个整体的一员，外国游客提出不喜欢团队游，希望自行仔细观赏则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并未考虑到整个团队的进程，也没从溶洞的整体利益出发考虑其容纳程度，是个人主义的表现。给游客私自配备灯光控制器虽然满足了个人利益，并不符合溶洞节能环保的整体利益，这是中西集体主义与个人主义冲突所在。

　　（二）空间取向

　　空间取向指的是人们对周围空间所属的看法，换言之，是对周边环境开放程度的判定。开放程度低决定了周边空间私有属性较高，反之，放开程度高则反映周边空间公共属性较高。不同文化在对周围空间“所有权”的表现上各有千秋。中国人的集体观念决定了我们把空间看成公共的，个人的隐私是很少的，个人在公共空间行为基本不受限制。美国等西方国家则把空间看成个人的，特别注重个人隐私，相对应的即使在公共空间也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行。

　　该取向在外国游客于TripAdvisor上发表对芦笛岩的消极评价表现格外明显。通过分析评论内容可得到“loud”、“aloud”和“noisy”几个高频词，主要体现在国内游客在芦笛岩内的大声说话及导游的麦克风声音，对这些现象的消极评价证明外国游客对芦笛岩的旅游环境嘈杂性保持一定的关注度。

　　例如，有游客在评论中写道“...like everything else in this country，it was loud！ The guides microphone was set to max and so were everyone’s voices.”短短几句话把对景点嘈杂环境的厌恶之情表达得淋漓尽致，在他看来整个景点都是浮躁的，导游麦克风声混杂在游客的谈话声中，无法让他专心投入进景点欣赏中。另外一位游客也借TripAdvisor网站表达了自己的不满，“The non-stop patter of the tour guides - this is an elephant，this is a skeletal rat embracing the moon，etc.- all amplified with loudspeakers，is irritating.”对他而言，导游的喋喋不休、超大的麦克风音量让他忍无可忍。

　　在外国游客的观念中，即便在景点这种公共场合也需要压低声音，以免影响他人对景点的欣赏，他们对公共空间开放程度较低，认为任何人不得有侵犯或影响自己观赏空间的所有权。其他游客的大声说话不利于自己集中注意力欣赏眼前溶洞的美景，甚至不理解每位导游都拿着麦克风大声组织观赏。对于中国游客而言，公共空间为大家所共享，不属于任何个体，每个人在该空间内都有言论自由，因此在溶洞可随时发表自我感受，任意与身边亲友交流，这种现象在国人看来并未有何不妥，却给外国游客以喧闹、嘈杂的感受。这便是国内游客空间公共属性与外国游客空间私有属性冲突所在。

　　（三）人性取向

　　人性是人类最为本质的内在特征，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根本属性。克拉克洪的人性价值取向模型包含人性本善、人性本恶以及善恶兼而有之三种人性价值取向。中国传统文化整体倾向与“人性本善”，即“人之初、性本善。”该人性论观点深刻地影响了中国人的价值取向和行为方式。基督教是西方文明的根源之一，与中国传统人性论相反，基督教主张“人性本恶”，认为人生而有罪。“原罪说”指出只有相信上帝，不断向善，努力工作，才得以洗脱罪孽，获得灵魂的救赎。

　　80％的芦笛岩消极评价表明外国游客认为该景点的票价过高，价值与价格不符。然而，不少游客把这一现象直接与人性问题划为一类。例如，有游客评价到“...but the money hungry people in that area were just too much for us to take.”该评价中的“money hungry people”对人性的褒贬一目了然，类似的评价词还有“Chinese style”等等。景点门票价格的定夺并非随意，而是需要经过旅游部门专业调查确定，并受到当前经济状况和消费水平一系列外界因素影响，单纯从价格的高低就给整个国家人性加之一些贬义色彩表明了外国游客持有人性本恶这一价值取向。另外，已收集的消极评价中提到芦笛岩景点内的“龟丞相”景点，该景点内有只千年老龟，进去的游客可与龟亲密接触并合影。外国游客控诉给龟提供的生存条件太差，以此为依据认为人性本恶，这样做在他们看来也是“有罪”的表现。在并没有充分调查景点各种安排的缘由，把这一商业手段先入为主的归于人性驱使，是外国游客持“人性本恶”价值取向的重要表现。

四、结论

由于中西价值取向的不同，文化冲突难以避免，外国游客对桂林芦笛岩景点的网络消极评价就是最好例证。外国游客对芦笛岩的消极评价主要体现了克拉克洪与斯多特贝克文化价值取向的三个方面，即与他人的关系取向、空间取向以及人性价值。在跨国旅游文化交流日益发展的今天，芦笛岩，作为国际著名旅游景点，其设计必须考虑到不同文化之间的差异性，尽可能满足外国游客的需求，以实现更好的跨文化交流。透过TripAdvisor上相关评价等表层文字，挖掘消极评价产生原因，为跨文化交往提供一定的参考和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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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单位：桂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

　　本文系广西研究生教育创新计划资助项目，项目编号：YCSW2015170。

　　李燕（1993-），女，江西乐平人，桂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与文化、翻译；周慧（1991-），女，广西来宾人，桂林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语言与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