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淑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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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水北往》的寓意解读

　　■梁淑艳

　　作家马竹最新发表的中篇小说《南水北往》（见《湖南文学》2015年第12期），以其一直坚持的密度意识创作手法，叙述了丹江口库区移民为了南水北调而为大家舍小家的感人故事，展现了迁安地移民在遭遇各种艰难后依然闪闪发光的人性之美。《湖南文学》主编黄斌先生在重点推荐这部中篇小说时写道：小说以“移民”为切入点，从奶奶的突然失踪开始写起，通过众人的寻找过程，细腻、从容地描绘了库区人民迁移之后的生活状态，既从侧面反映了南水北调工程的艰巨和伟大，也讴歌了库区人民先国后家的赤子情怀。小说抽丝剥茧般，深刻剖析移民积极融入新环境却又故土难忘的复杂心态。

　　阅读这部中篇小说，时常有种揪心的疼痛感，因为作家自始至终都在展示迁安地许多令我们不能回避的真实场景，而那些场景有时让我们觉出它是那样的无情，那样的残酷，作家甚至吝啬到不肯用一点点柔软的文字予以缓释。这让我们再次感受到，作家拿捏和把握现实生活题材坚守着信息密集的真，那些可触可闻的真，就像在眼前一样，就像在身边一般。马竹擅长塑造从农村进入城市后的知识分子形象，通常都是以楚地水乡为其叙事背景。《南水北往》的叙事背景也是与水有关，不过此水非一般意义上的水，是南水北调的水，举世瞩目的水。作家通过观察、发现、思考和语言的表达，成功塑造了韩燕玲、高天水、韩兴水等人物。这些人物的塑造，是通过寻找奶奶这个线索而进行的，他们因此而集中，因此而集约展现个性，生动真实犹如身边熟悉的人，读后栩栩如生、历历在目。

　　故事中奶奶的离家出走是果，而因则有无限复杂性。比如说，由于动迁负伤致使不能从事正常生产劳动的父亲觉得，是母亲说话的样子咄咄逼人伤害到奶奶，造成了奶奶的离家出走。而在母亲看来，是因为父亲放不下老家韩家洲带着情绪制造矛盾，造成奶奶也感到不快乐，所以奶奶离家出走了。即使是韩燕玲，作为奶奶最疼爱的孙女，在京城工作，她后来也觉得是自己的原因，造成了奶奶的离家出走。黄斌先生在主编推荐语中写道：直到结尾，奶奶的失踪仍是不解之谜。从某个角度来说，奶奶的失踪只是一个由头，失踪的原因其实比寻找的结果更加重要。由此可见奶奶失踪是作家马竹在讲述南水北往这个故事的一个巧妙构思，是有意设置的一个云深不知处，把主题与故事藏匿在一个“往”字里。

　　祖母的失踪，到底是寓意什么呢？祖母为什么要失踪？祖母究竟去了哪里？祖母能不能找到？围绕寻找祖母，会发生哪些故事？牵扯而出的一切情节和细节中将会出现哪些令人深思和感动的内容？熟悉马竹小说的读者都知道，他近些年的创作，每一篇作品都在遵循“密度意识、唯美意识和遗产意识”三原则，此篇也不例外。所以我们直接解读小说题目南水北往这个词，就能读出很多寓意。马竹没有直接使用南水北调这个概念，而是着意在这个“往”字上。往是什么？是去、过去的意思，是来来往往的往，也是往生净土的往。从方位上讲，调是上对下的，往则是此对彼的。因此可见，一个往字，一方面明指丹江口库区的水往北而去，另一方面则直接暗示所有寻找只是帮助叙事，其寻找的结果已经在题目中点明：祖母已然往生，不留痕迹的往生。那么，祖母已经化作一滴水了吗？祖母以其无言的挚爱，魂归丹江与水同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