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来临之前,一切都是最平静的。
我每天都在靖下班前,做好饭,等着他回来。我会把他的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每天都擦地板;每天帮他洗衣服,然后折叠得整整齐齐。在下雨的时候,如果他忘记带伞,我会拿着伞冒雨去接他。他打篮球的时候,我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我从来不跟他争电脑玩,他在打游戏的时候,我就在床上安静地看书。我从来不干涉他的生活,如果他出去喝酒,很晚还没回来,我会发信息给他,叫他不要喝太多。我们从来不吵架,我总是微笑而安静。一切都是如此地平静而幸福。
所有的朋友都羡慕他有这么一个世间仅存的好女人。他的家人,也多次催他与我结婚。我们是所有人眼中最幸福的一对。
曾经,他的前女友们,从来不会为他洗衣做饭。她们都是任性而自我的女人。他厌倦了那样的女人。直至遇上我。
曾经,我也是任性而自我的女人。我从来不进厨房,我的房间都是妈妈打扫的,我衣柜里的衣服没有整齐过。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之后,她可以忍受一切。当,一个女人心中有一个可怕的报复信念之后,她可以学会一切,并且做得很好。
瑶说,你们三个人的纠缠,一定会是很精彩的一幕。
我先遇上了旋,然后认识了靖。我爱的人是旋,但跟靖同居。旋与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情同兄弟。我爱上了旋,然后跟他在一起,没有人知道我们的事,只有瑶知道。靖,一直喜欢我,所以我跟旋的恋情一直没有公开。我爱旋,所以我可以忍受只做他的地下情人。
很多次,我躺在旋的身旁,心里是那样的痛。我在半夜发信息给瑶。我说,我多希望用钱可以买他对我的温柔。我一直不知道,旋是否爱我,但我爱他,我可以忍受他对我的一切冷漠。只是,忍受的疼痛,让我窒息。
分手,是必然的结果。我知道,旋知道,瑶也知道。
我答应了靖的追求。我与他同居,我可以答应他所有的要求,但我不可以跟他做爱。我坚持睡在地板上,这是我唯一的要求。靖说,他不强求。
我跟靖在一起的日子,他很幸福。他也看出了我微笑里的半点苦涩。他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真正快乐的。他是个跟旋完全不同类型的男人。他温暖而阳光,但我依然寒冷,冰凉的心,没有丝毫的温度。我有的,只是报复。
靖邀请旋来家里吃饭。旋看到了我,但他保持着他一贯的冷静。我看到了他眼中闪过的一丝冷酷与疑惑。我有点害怕,但依然平静。我们三个人之中,只有靖是真正快乐的,我与旋各自怀着心事。但,我依然微笑。
旋从来不知道我会做饭,就像他永远不知道我喜欢吃的是什么菜。他不知道我跟靖在一起的真正用意,就像他永远不知道我心里的痛。他不记得我们的纪念日,不记得我的生日,常常忘记我们的约会。他几乎每天都拿着刀片在切割着我的心,一天切一小块,直至支离破碎。
星期天,我们约了一帮朋友去KTV唱歌。我安静地坐在靖的身旁,并不唱。他的朋友都叫我唱,既然来了,不唱就很没意思的。但是,我依然不会唱。我说,我来这里只是陪靖,并不是唱歌。又引起大家的一阵起哄。他们说,靖真的太幸福了。
我不唱歌,但喝酒。一杯一杯地喝,喝到吐。我偷偷出去呼吸空气,抽烟。旋跟了我出来。他依然是那么地不温柔。粗鲁地扯着我的头发,把我按在墙上,问,“你的用意是什么”?他的声音是这样的冷酷,可是我不怕。
“我爱他,跟他在一起,有什么不对吗”?我平静地看着他。
“你不要以为,这样可以报复我,可以伤害到我。你不要太天真了,我根本不在乎你,无论你做什么”。旋的话,让我感觉自己此刻是在战场上,万箭穿心。
“呵呵,你也错了。我根本不会伤害你,我那么爱你,怎么会伤害你”。我冷笑道。
旋松开了我的头发。“你最好不要耍花招,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你说过,你最在乎朋友,尤其是靖。我不会伤害你,我在伤害靖。”我的心已经死了。我突然觉得寒冷,是否心死了,身体也会跟着一起死。
“你这个卑鄙的女人。我要告诉靖,你的阴谋。”我终于看到了旋的有起伏的表情,咬牙恨齿。哈哈。
“谢谢你的称赞,我就是卑鄙。可是,你觉得一个正在热恋中的男人会有理智吗?他会相信你的鬼话?”突然,我看见了靖,他痛苦的表情。他跑了出去。
靖,把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三天。谁也不理,谁也不见。
我去找旋。我终于看到了他的痛苦,虽然不是为我。他的房间,依然是我熟悉的那样,有淡淡的烟味,干净,整洁。他在窗前抽着烟。
我走到他面前,他不看我。我抽出手提包里的水果刀,它是我在商场上买的,当时我一眼就看中了它,锋利而尖锐,很适合刺入人的心脏。我出其不意地把它插进旋的心脏,鲜血很快染红了他的白衬衣,也滴在了我的手上。他的脸,因痛苦而痉挛。我终于又看到了他痛苦的表情。
“你感觉痛了吗?我曾经就像你此刻那样的痛,也许比你痛。哈哈。”一个已经失去理智的女人。
旋,昏倒了过去,昏迷前的一刻,我看见了他怨恨的眼神。
我为自己倒了一杯水,把手里的血滴入水中,看着水慢慢被染红。然后,我从包里拿出一瓶准备已久的安眠药,没有丝毫的犹豫,用旋的血水把药吞了下去。血的味道,是甜的。我安静地躺在旋的床上,沉睡。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我又梦见了旋,他终于温柔地抱着我了,并且轻轻地抚摸着我的头,说,“睡吧,睡着了,就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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