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正文

诗词 散文 小说 杂文 校园 文苑 历史 人物 人生 生活 幽默 美文 资源中心小说阅读归一云思

主持人语

时间:2023/11/9 作者: 新文学评论 热度: 14249
□ 张清华 王士强

  [作者单位: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天津社会科学院文学研究所]

  作为诗人,作为优秀诗人的白玛几乎是一个秘密,无论是在社会公众层面,还是在“诗歌界”内部。我们当然可以说,这与社会风习的急功近利、气躁心浮有关,与诗歌生态的某种体制、积习有关,但实际上,之所以如此,更多地恐怕与白玛个人有关,这也许正是她主动的选择和追求,所谓求仁得仁。一句话,白玛是将自己的人生活成秘密,将自己的诗歌写成秘密的那种人,与艾米莉·迪金森不无类似。

  白玛的冷静、淡泊、纯粹在当代诗人中殊为少见。她几乎是逆潮流而动,她有过丰富的“现代生活”经历,从军,去西藏旅行,“北漂”,经商,写专栏……而近年来,则过起了半隐居的生活,“居住山里”“种地、除草、放羊、修房”……这当然不应该被看作迫不得已,因为从世俗生活的角度,想要改变此种生活是极为容易的。唯一的解释,是她乐得如此:她找到了安顿自己、成全自己的最佳方式,这里正是她诗意栖居的无可替代的所在。从大的社会和文化系统中进行观照,白玛的意义才能够得以凸显:“现代”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强势推进、摧枯拉朽,人们被欲望所挟持、征用,自我分裂,变异为非我,而白玛则从这一体系之中脱身而出,她选择了“人迹罕至的一条路”(弗罗斯特语),在生活态度上做出了非比寻常的选择,而更为内在的,则是意识形态、价值观方面的分道扬镳、卓尔不群。就此而言,白玛的选择颇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意味,有一种“孤勇”蕴含其中。她是独立的、有立场的、有力量的,确乎做到了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

  白玛与日常生活、世俗生活之间的关系颇值得考量。她的诗固然是纯粹的,有精神性和形而上维度,但是并不拒绝日常生活、日常经验,而恰恰充满极为丰富、生动、毛茸茸的细节,也充满对世俗中人、世俗生活的体恤、关切和温柔。她是在世俗、俗世之中的,而并非现世生活高冷、孤绝的反叛者,但同时,她“在”而又“不属于”这种世俗和俗世,她更多是以出离、审视、回望的态度看待这一切的,她关注的是在这日常和俗世背后更持久、更有意义的一些存在,比如爱,比如美,比如神性,比如命运。她既是入世的,又是出世的,她的诗中有人间烟火,有沉哀剧痛,有活色生香,同时又有超拔、高迈、宏阔之思与想,拥抱与疏离、热爱与厌弃、入世之深与出世之远在白玛诗歌里得到了较好的结合。

  白玛的写作是慢的,如她所说“写诗是一门慢手艺”,她在艺术上非常用心、讲究,这是一种自我的高标准、严要求,或者说,是一种“洁癖”。她曾言要“像写墓志铭一样写诗”,尤其可以看出她对待诗歌写作的态度。这种“洁癖”体现于她的作品,是反复的打量、揣摩、调试,无一字无用处,增之一字则嫌多,减之一字则嫌少,全诗成为一个有机的生命体。白玛重视诗歌的节奏、气息、韵致,其诗歌在发声、音韵等方面均颇为考究,在意义之维外,她的诗同样颇有“味道”。尤其值得注意的是,白玛的这种“洁癖”主要的不是在语词、修辞的层面用力,她的写作更多是“生命本体”而非“语言至上”的,所以意象堆叠、语言空转、修辞奇观等不是她诗歌的选项,她努力达到的是生命状态的睿智、通透与语言状态的澄明、平易的结合,应该说,这样的诗歌追求也是深谙艺术之辩证法的,是值得赞赏的。
赞(0)


猜你喜欢

推荐阅读

参与评论

0 条评论
×

欢迎登录归一原创文学网站

最新评论